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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席捷    


  「不行,你不報恩,我只好將時光倒流,當我沒出手救過你。」這下看你還要不要我保護你。少珩在心裡笑著。

  「可惡!」語葵咒罵,生平頭一次她將自己的情緒鮮明的展現:「你這個王八……忘恩……負義……的小人!」

  她童稚般的柔軟嗓音讓少珩著實愣好一會兒,他從沒看過這麼怪異的組合,一張精緻如唐三彩的絕世容顏,冷酷無情的個性,簡潔少字的言語,稚嫩可人的嗓音,她到底是……

  語葵等不到少珩的回應,只好屈服於他,從命的說:「我答應可以吧?」

  「啊?什麼?」少珩回過神,沒聽清楚她說什麼。

  「我答應!」語葵大叫,「我要回去!」

  「你答應?你真的答應?」少珩露出個大大的笑容,終於可以過過他的保鏢癮了!哇哈哈!

  「對!」語葵忍無可忍的大吼,「拉我回去!」

  「哦!」少珩趕緊拉起她將她放在安全的地方,一落地,便對著語葵露了個和善的笑容。「我可以知道姑娘芳名嗎?」

  白癡!都說我是「絕色毒仙」了,還不知道我的名字!但語葵小心的不讓自己的心事躍上容顏,為免這個變態再做出什麼瘋事,她還是報上了自己的名字:「林語葵。」

  「我叫攀少珩。」少珩自我介紹。

  「喬寄玄馳」中排行第二的樊少珩竟然是這副模樣!語葵掩不住訝異,天呵!虧這四人在江湖上人人贊許有加,可樊少珩都這樣了,其他三個不更可怕?看來事實和外傳的果然有差距。

  「喂!你已經答應我了,千萬不可以反悔。」少珩見語葵陰晴不定的表情,不安的尋求保證。他可不想到嘴的鴨子飛了。

  語葵斜睨少珩:「說到做到。」

  少珩這才安心的點點頭。

  而語葵的頭疼卻有加深的趨勢,心想攀少珩這個天大麻煩看來是她清心日子的終結者。

  語葵一邊搗藥,一邊暗自打量著在一旁吹蕭的少珩,清澈響亮的蕭聲跟他形象一樣吻合。

  而她實在不敬相信她和少珩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天竟能相安無事,還挺融治的!而她也不得不承認少珩的確有兩下子,通常那些來擾她的惡人只要一見少珩手中的翠玉蕭再加上他自報史號,全都自動退走,幾個比較不信邪也讓他打得落花流水,如果他干繼承這行業,去當「唬人」一定很稱職。

  少珩懶懶的投射個目光過來道:「語葵姑娘,這樣看樊某,樊某可是會會錯姑娘你對樊某有意思哦!」

  語葵嗤笑,並不避諱自己在打量他的事實,隨即又低下頭,繼續搗她的藥,對她而言,這些可致人於死的毒藥比少珩可愛多丁。

  少珩微笑,他怎麼也沒想到語葵倒是個信守承諾的人,原先他還以為自己會讓給毒死,結果她什麼也沒做,反倒是自己以小人之腹度語葵的君子之心。不過,她雖沒下毒,也沒給他好臉色看過。

  幾聲紛沓但輕盈的腳步聲傳人少珩耳裡,來人內力頗高,他進入奮戰狀,衝過來連語葵帶藥籃子一同抱起,躍上離他們最近的一棵樹上躲起來。

  語葵不解的望著突如其來的動作,但下一刻,她「聽」到了聲音,這次的聲音比以前那些人都來得大聲,顯示這人的勢在必得。語葵心一凜,很久以前,她也曾「聽」過這樣的聲音,是他嗎?會是他嗎?

  少珩低頭看著語葵,懷疑她怎麼沒問他的行動,但他接觸到她的眸他便知語葵早已瞭解,他安撫似的拍拍她的肩,對她笑了下,示意她不要緊張。

  出乎意料的,連日來不給他好臉色看的語葵竟然回他一個淺笑。

  少珩始料未及,霎時有些怔愣,若不是語葵推推他,喚醒他,只怕他連有人來了的戒心都消失不見了。

  來人是一名男著苗疆傳統服飾的漢子,只見他在語葵原本待的地方嗅了嗅,喃喃自語:「沒錯,是伏漢金羅香的香氣,這是《花皇秘傳》裡的毒藥,語葵果然在附近。」

  少珩發現語葵的精神異常緊崩,捧藥缽的手甚至有些微顫抖,為防她捧不住藥缽,少珩有先見之明便將藥缽自語葵手中拿下,置於別處。

  語葵沒察覺少珩的動作,她的眼盯著在那個苗疆漢子身上。眸裡有著難解的憤恨。果然是他,那個該千刀萬剮的惡人!

  多羅咄!

  「葵,我知道你就在附近,出來我們談談好嗎?」多羅咄朝著空蕩無人的屋子喚著。

  葵?少珩挑眉,好親熱的叫法,他心上驀然升起不悅,但從語葵嘔心的表情來看,顯然她並不喜歡這人這樣喚她。

  不知為何,少珩心頭的無名火花因語葵表情而消逝。

  「葵,是我不好我不該偷看《毒皇秘傳》,但我一種毒的製法還沒記住,能不能教給我。出來吧,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多羅咄低聲下氣的對空氣說話。

  重新開始?沒有開始哪來的重新開始?就是有你這種自作多情的人,這世上才會出亂子。語葵冷冷一笑,想把藥缽裡的伏漢金羅香的毒倒下去讓多羅咄嘗嘗它的厲害之際,這才發現她手中空無一物。咦?東西呢?

  語葵譴責的望眼少珩,發覺少珩正在看她,眸光專注而坦白,她驀然覺得臉上的溫度升高,連忙低下頭,不讓少珩看出她臉上的紅暈。

  「語葵姑娘?」少珩見此還以為語葵不舒服。

  語葵搖頭,低聲道:「很好。」

  「哦!你的藥缽。」少珩把藥缽還給她,窺見語葵訝然的面容時,自動解釋:「你剛才不是用眼神罵我把你的藥缽拿走嗎?現在我還給你啊!」

  語葵斂起訝異,將藥缽往地上一扔,多羅咄機警的閃開,卻躲不過吸入伏漢金羅香的命運,他只覺渾身一麻,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半跪在地,心臟快要蹦出來般難受。

  樹上的語葵取出一顆紅色丹藥喂少珩服下,示意他帶她下去,少珩依言。

  多羅咄渙散的視線,只能感覺到有人接近他,好不容易辨出來人身著鵝黃服色,直覺的認為是語葵,遂伸出顫抖不已的手想捉住,「葵……解藥……解藥……」

  「滋味好吧?」語葵冷酷的問。

  「解藥……解藥……」多羅咄的意識開始進入混濁,他的心,好痛,好痛……

  「語葵姑娘,你救救他吧!他有再多的不是,捉弄捉弄他就好了,別讓他死啊!」少珩不忍見多羅咄痛苦的模樣,遂替他求情。

  語葵給了少珩一記白眼,不理會他,轉向多羅咄說:「回答。」

  「痛……痛……解藥……解藥……」多羅咄口吐白沫,眼瞳翻白,痛的在地上打滾,少珩看不過去的上前點了他幾個穴道,替他減緩痛苦。

  語葵非常不高興少珩打斷她的報復行動,憤怒的蹬著少珩。

  「語葵姑娘,別草菅人命。」少珩勸著。

  看樣子她要是不說實情,他會繼續阻撓下去,於是她冷然的說了道:「死不了。」

  「啊?」少珩凝望語葵,不大瞭解她這句話的意思。

  「藥材不完全,死不了!」語葵的伏漢金羅香和制到一半,沒那麼容易致人於死,她根本沒打算讓多羅咄死,死對這種人來說是一種解脫,她沒笨到讓仇人有解脫的機會。

  「你是說他不會死?」少珩指著己陷入昏迷狀態的多羅咄。

  語葵不答,上前推開少珩,拿了顆白色丹藥給他服用。

  這是救他還是加速他的死亡啊?這話少珩沒問出口,而語葵回答了。

  「讓他不死卻痛苦一輩子。」語葵探探多羅咄的鼻息,滿意的露出個殘酷的笑容。「走吧!」她拉著少珩,要他離開。

  「他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讓你這樣對他?」少珩掩不住好奇的問。

  語葵瞟他一眼,逕自走開,少珩見得不到回答,看了倒地的多羅咄一眼後也跟著她走了。

  「語葵姑娘,你告訴我嘛!」少珩這句話說了不下數十次,始終得不到語葵的回應。

  語葵姑娘……語葵站娘……少珩不放棄的喚著。

  「你煩不煩啊!」語葵的耳根子快讓他吵死了。

  「只要你告訴我,我就不會惹你了嘛!」少珩嘻皮笑臉的說。

  她真是倒媚!怎麼會糊塗到讓個聒躁又煩人的害蟲侵人她的生活呢?語葵無奈的想著,把她的生活步調全打散了。

  「語葵姑娘……語葵姑娘……」少珩唱戲似的「唱」

  喚著語葵的名,還「唱」得挺高興的呢!

  「樊少珩!」語葵揪住少珩的衣襟,要他不要再叫了。

  「語葵姑娘肯告知了嗎?」少珩搓搓手,露了個店小二的招牌笑容。

  「不關你的事!」語葵怒目相向。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少珩誇張的大叫,「我的責任是保護你安全,萬一不小心讓一個我不認識,你雖認識但有著深仇大恨的人要報復,那我不就剝奪了你的報仇的樂趣?這樣你不會生氣,你生氣我也不好過,說不定你連飯也不煮我吃,那我就會對不起我的肚子,我沒填飽肚皮,相對的就沒體力保護你,到時要是有啥危險,你不就慘了?所以,這絕對關我的事,絕對,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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