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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於媜 這個帳戶是十年前她進關家時,關爸爸親自替她開的帳戶,每個月他都會固定存進一筆額外的零用金,讓她能夠自由使用。 雖然她曾力爭要自己出去打工、賺取自己的零用錢,但關爸爸卻堅持不讓她去。 在關爸爸的細心照顧與呵護下,她幾乎是衣食無缺、花用無虞,節省慣了的她也幾乎沒有任何慾望,因此帳戶裡的錢從不曾動過,只有在每年關爸爸生日時,會替他精心挑選一份生日禮物,花掉一小筆錢。 關爸爸過世後,失去經濟來源的她才開始慢慢動用帳戶裡的錢,卻沒想到,竟會突然被凍結?! 照櫃檯小姐所說的,唯一有權利凍結的人只有關爸爸,但——他早在一個多月前就過世了啊! 眼前唯一的可能就是,關驥繼承了關爸爸一切的義務,得知她不告而別後,不惜凍結她的帳戶好逼她出面。 「那我該怎麼辦?」她現在急著用錢啊! 「您恐怕得經過授權人的同意,重新開啟帳戶才能使用了。」櫃檯小姐愛莫能助的聳聳肩。 要她自投羅網,重新回到那個男人身邊? 不,她絕不! 「謝謝。」 朝櫃檯小姐道了聲謝後,紫茉轉頭衝出銀行。 第二章 這個男人實在太卑鄙、太可惡了! 站在銀行門口的人行道上,熱辣辣的陽光曬在紫茉的臉上、身上,卻遠不及內心洶湧翻騰的怒火熾熱。 他以為這樣就能逼她認輸,讓她屈服的乖乖回到他身邊、當個任人擺佈的陶瓷娃娃? 她緊握著錢包的掌心隱隱發疼,攤開掌心,乾癟癟的小貓錢包正愁眉苦臉的看著她,突然間,淚水就這麼滾了出來,一滴一滴滲進貓臉上。 就算氣惱、怒罵又能如何?全身上下只剩下三百塊的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腦子裡一片空白,她像抹遊魂似的頂著熾熱艷陽一路飄回宿舍,一進門,就見一堵龐大的身影佇立在狹小的寢室裡,原本已經夠狹隘的空間更是侷促得可憐。 褪去昨天穿西裝、打領帶的嚴肅裝扮,只穿著一件白色襯衫的他,看起來依然英俊挺拔而冷峻懾人。 「你怎麼進來的?」她像是遇上敵手的貓,警戒的弓起身體備戰。 其實,她想問的是,他是怎麼找到她的——但用不著多問,反正他已經找到了。 「走進來的。」他一點也不想認真回答她的問題,冷峻的臉孔沒有半點表情。 「你出去,這是女生宿舍,難道你不識字,沒看見男賓止步幾個大字?」掌心透著些微濕意的錢包提醒她,絕不能輕易向他示弱。 他冷冷掃了眼她空蕩蕩的腳邊,完全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緊繃的嗓音隱含幾分危險。「你的行李呢?」 「我要住在這裡。」她有點緊張的掃了眼距離他兩步的衣櫃。 他的觀察力敏銳到讓人感到害怕,捕捉到她的眼神,他立刻傾身跨步一把拉開衣櫃,她還沒來得及整理的兩隻行李就擱在裡頭。 「我要住學校宿舍。」打死她也不要跟他住在一起、受他的控制。 「不准。」他拒絕得簡潔俐落。「你必須跟我住,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 「如果你是擔心律師的定期訪視,那你大可放心,那一天我一定會準時回去,決不會連累你。」 「你必須跟我住。」他一字一句再度重複了一次。 「我不要!」她不畏那雙凌厲盯視的黑眸,堅定吐出話。 聞言,關驥陰鷙的臉色更沉幾分,跟窗外烏雲密佈的天色沒兩樣。 他睥睨著眼前這個身高根本還不到他胸口的小丫頭,不知道她是哪來的膽子敢反抗他? 「我吩咐過你收拾行李等司機去接,你卻偷偷溜走?」他毫無表情的俊臉,總算出現一絲波動。 「要去哪裡是我的自由,我是人,不是你的囚犯。」她高昂起下巴道:「反倒是你,憑什麼凍結我的戶頭?」她憤慨的緊握小拳頭。 「就憑我是你的監護人。」他面無表情地回視她。 「我不希罕你的監護。」原來,那個幕後操縱的黑手真是他! 「我也不希罕。可惜的是,我老頭希罕。」他嘲諷的撇撇唇,左右手各拎起那重量不輕的行李,越過她往外走。「跟我回去。」 「我不會跟你回去的!」她堅定地朝他高大的背影高喊道。 聞言,關驥突然停下腳步,緩緩回過頭。 他忍著怒氣瞇眼打量她。今天的她穿了身輕便的T恤、牛仔褲,看起來年輕稚嫩得讓人忍不住想疼惜,但臉上倔強的神情卻是那樣討人厭。 「無妨,如果你想這麼回去,我也沒意見。」 突然間,他把行李往地上一扔,開始挽起袖子。 在紫茉意識到那雙露出的古銅色手臂潛藏的危險之前,整個人已經被攔腰抱起,毫不溫柔的扛上肩頭大步走出寢室。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她死命捶打他的背,卻只換來滿手疼。 那片堅硬的背肌,簡直就跟銅牆鐵壁一樣,她軟弱無力的拳頭對他絲毫起不了作用。 她像一袋馬鈴薯,鬆垮垮的橫掛在他肩頭,更令她覺得羞辱與氣憤,鼻腔裡更滿是他身上獨特的氣味。 換做其它時候,她可能會覺得這種淡淡的肥皂香味與男人獨特的氣息很好聞,但此刻,只要有關他的一切都讓她覺得厭惡。 隨著他幅度驚人的步伐,她挺翹的鼻子一再撞上他的背肌,疼得她眼淚快冒出來。 經過一樓的舍監辦公室時,透過散亂的髮絲,她看到那張毫無笑容的臉孔—— 「舍監小姐,救救我——求你快阻止他——」她宛如在大海中發現最後一根浮木,大聲的呼喊求援。 舍監小姐抬起頭,毫無反應的托了托眼鏡,眼睜睜看著她被關驥扛出宿舍大門,然後丟進一輛停在外頭等候的黑色豪華轎車,隨即絕塵而去。 紫茉像個包裹似的被一路押解回那棟陰森森的大宅,隨著轎車駛進緩緩開啟的黑色銅鑄大門,在她眼中竟像是地獄之門。 「下車!」 車子停在花木扶疏的大門前,日正當中卻感覺不出這棟深沉古宅有絲毫的暖意,一如門外那個眼神冷冽的男人。 她賭氣地僵坐在座椅上,還為剛剛他那極具羞辱的綁架舉動氣憤難消。 「看來,你是要我『護送』你下車了?」 此話一出,紫茉像是被踩著尾巴的貓,倉皇的跳下車,發誓再也不會讓他碰她一下。 臭著臉,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他走進大門,前頭的高大身軀在樓梯邊停下腳步,朝她投來警告的目光。 「你的房間在樓上,何嬸會帶你上去,如果沒事的話你最好安分的待在那裡,別給我惹麻煩。」他最不希望感覺到的,就是她的存在。 「不要!」他把她當成什麼?一個任他擺佈的傀儡娃娃?! 「不要?」他的黑眸冷沉瞇起。「小丫頭,你顯然還不太明白自己的處境。」 龐大的身軀朝她一步步靠近,將她逼進牆邊。 高大的身軀像是一面厚牆,絕望的阻斷她的最後一條生路,牢牢的困住她,逼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在他面前,紫茉總算意識到自己有多渺小脆弱、多微不足道,就像被捏在獅爪間的小老鼠,只能任人宰割。 「你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備受呵護的小公主了,而是一個必須寄人籬下、看人臉色過日子的小可憐。」關驥勾起薄唇,毫無溫度的笑容中滿是嘲弄。 「我不希罕你的施捨,我可以自己想辦法養活自己。」她傲然仰視他,眼神裡滿是不服輸的倔強。 「好大的口氣。」他低沉失笑。「只可惜,我那慈悲的父親堅持一定要我照顧你,也就是說,你注定得當個累贅。」 累贅?紫茉的自尊像是被狠狠踩了一腳。 「從現在開始,你只要記得一件事,這裡由我作主,由我告訴你該做什麼,最好別再挑戰我的耐性,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聽清楚了沒有?」 「我恨你!」 「恨?你以為我會在乎?」他倏地笑了,那低沉的笑聲竟讓人莫名的毛骨悚然。 他以為她會乖乖的任他擺佈,被他當做是換得繼承權的工具?明知道他有多厭惡她這個麻煩,她還死皮賴臉的住在這? 她憤然轉身就要衝出門,孰料才剛轉身,手腕就被惡狠狠的扭住。 「好疼——放開我!」紫茉吃疼地揮動小拳,搥打緊掐她皓腕的結實剛臂。 在高大結實的他面前,即將滿十九歲的紫茉,稚嫩得就像是只需要兩根手指頭就能折斷的花蕾,根本不堪一擊。 「顯然你還沒記住,這裡發號施令的人是我,不是你!」他森冷的聲音像是從地獄冒出來的勾魂呼喊。 紫茉疼得想掉淚,但她不願也絕不在這個男人面前流淚,毫不猶豫,她低頭往他手臂狠狠咬了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