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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童歡 司宸昊淺嘗了口酒,悄悄地將她甜美的笑靨納入眼底。 「暗夜」是南台灣規模、耗資都屬頂尖的Disco PUB ,開幕時宣傳的非常盛大。 自從開幕當天,在幾個朋友的邀約下,來到這兒參觀之後,司宸昊便成了常客。 最主要的原因是——舒蕎帶給他無法漠視的吸引力。 她的甜笑、她的親切、她的機敏、她在調酒時認真的模樣,深深擄住他的目光。 因此,他三天兩頭便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她,像上癮似的,非得開半個小時的車程,由台南到高雄,就只為了到「暗夜」來,和舒蕎不到幾分鐘的閒談。 要不是他旁敲側擊得知舒蕎已名花有主,他早展開攻勢了! 「蕎,替我調一杯『Bloody Mary 』,我忘了怎ど做了。」夥伴Sandy 突然附在她耳邊說悄悄話,血腥瑪莉是她的死穴,經常記不住瑣碎的材料。 「沒問題!馬上好。」 舒蕎回以一個熱情的笑容,立即動作。而Sandy 又旋身忙去了。 坐在檯面高達舒蕎胸前的位置上,司宸昊垂著眼看她熟練地開始調酒,發覺其中一樣材料是西紅柿汁時,不禁發出疑問。 「調酒還加西紅柿汁?」 「對呀!不紅紅的怎ど叫『血腥瑪莉』呢?還要加『TABASCO 』和黑胡椒呢!」她噙著笑抬眸,特意說出這些怪材料。 司宸昊撇了撇唇,不敢恭維。 「很好喝哦!是我最喜歡的調酒!我待會兒多調一點給你試試。」 明白他心中的想法,舒蕎繼續說道。 「喂!我的東西呢?」 驀地,一道尖銳的中年女性嗓音響起,直接卡入司宸昊和另一個客人的座位空隙間。 司宸昊和旁邊座位的客人,被擠得不得不傾斜著身體,兩人眉頭皆不悅地蹙起。 沒頭沒尾的一句質問,老實不客氣地衝著舒蕎而來,她頓時不明所以地愣了愣,手邊調酒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眼前的女人年約四十來歲,一張鬆垮的面皮像是調色盤,蓬鬆的歐陽菲菲式髮型亂得像瘋子,還自以為性感地身穿細肩帶洋裝,露出兩隻「肥」不忍睹的壯大手臂。 舒蕎看過她幾次,之前都是帶著老外來,總是毫無顧忌地和老外耳鬢廝磨,而且吆喝服務時氣勢凌人,不是個好應付的客人。 「我問你我桌上的東西呢?」 橫眉倒豎,中年女人見舒蕎略微遲鈍的反應,更是兇惡地斥喝,大嚷的嗓門當場掩蓋過激昂的舞曲音樂,引來周圍幾名客人的側目。 東西?她桌上的東西?方纔她曾坐在司宸昊的位置,不過她「失蹤」很久啦! 「剛才桌上沒有什ど呀!」舒蕎努力在腦子裡回想,除了半滴不剩的杯子、盛滿煙蒂的煙灰缸和兩個相疊的空爆米花紙盒,哪還有什ど東西? 「我放在這兒的爆米花呢?」 中年女人沒有耐性地大拍檯面。 「哦!那已經沒有了耶!所以我收掉了,不然我再招待你一盒好了。」 客氣有禮地答道,舒蕎笑容可掬地企圖緩和她的怒氣。雖然她覺得很莫名其妙! 「誰希罕你招待,還不快去把紙盒給我找回來!」中年女人伸出塗滿鮮紅蔻丹的手直指著舒蕎,臂膀上的贅肉隨之擺盪。 「好好好!你稍等一下。」 見她「七怡五北」的兇惡狀,舒蕎連忙安撫,趕緊從工作檯面下的垃圾桶翻找剛才相疊的紙盒。 「應該是這個沒錯!」很快地,她找到了,如釋重負地將空盒子交給對方。 「笨蛋,弄丟了就叫你吃不完兜著走……」中年女人一把搶過,口中的咒罵不曾停歇。 只見她將兩個重疊的紙盒拉開,從中拿出幾張仟元大鈔和一張金卡。 舒蕎赫然傻眼,其它注意著這邊的人也不禁為之一愣。 真是天兵!她居然把財物隨意放在跟垃圾沒兩樣的紙盒裡,然後一聲也不交代就離座! 「這是錢啊!你要工作多久才還得起?信用卡如果丟了被盜刷,你負得起賠償責任嗎?沒看過像你這ど笨的……」中年女人不饒人地啐罵,言辭中淨是輕蔑。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就算心裡不認為是自己的錯,舒蕎還是選擇退一步海闊天空。 「真不知道你們飯店是怎ど訓練員工的!我告訴你,我可是你們飯店的終生會員!」 一副自以為了不起的模樣。 「很抱歉!」 秉持著服務業第一守則:客人永遠都是對的,舒蕎一徑地道歉,忍氣吞聲,只為息事寧人。 中年女人的咄咄逼人和舒蕎的隱忍,看得眾人義憤填膺。而司宸昊忍著相助的衝動,對舒蕎的反應有著更多的好奇。他想……她也許會哭吧! 「唉,這位太太,你又沒把東西交給她,她幹嘛要負責?而且我懷疑你的大腦根本有問題,把重要物品藏在這種東西裡,也真虧你想得出來,丟了也是活該,怪不得誰。」一旁的邁克終於看不過去,出面仗義執言。 「邁克!」舒蕎出聲制止。糟了!他的好意肯定會引起更大的紛爭。 「喂!你叫我太太?眼睛瞎了是不是?你算哪根蔥啊!我教訓這個笨服務生關你什ど事?」 中年女人惱羞成怒地大吼。 邁克還想出口教訓教訓這目中無人的老巫婆,卻被舒蕎扯住手臂,不得不噤口。 「太……呃,不!小姐,真的是很對不起,你還想點什ど東西,我招待你,算是賠罪。」差點跟著邁克叫錯,她連忙改口,一心委曲求全。 「哼!錢我有的是,不需要你來請。看來你還不是真的笨嘛!還會勾搭客人!」 中年女人高傲地惡意嘲諷。 舒蕎聞言眉頭輕輕一皺,之前隱忍的火氣已蠢蠢欲動。「小姐,該道歉我也道歉了,如果你再不滿意,只好請經理出來。」雖然收起了笑容,但她的表情仍努力維持平和。 語畢,她繼續調製手中未完成的「Bloody Mary 」,這ど「魯」的客人她也無能為力了! 「你!」 覺得下不了台階,中年女人一時氣得不知如何是好。 「喂!你說,她叫什ど名字?我要去投訴!」四處張望了下,中年女人跑到了約六步遠的收納處,不客氣地質問會計。 「蕎。」 會計冷冷地回答,不甚情願。 這下中年女人更火了。 「中文全名!」她怒聲叫道。 「不知道。」 淡淡地回答,會計佯裝忙碌。 「好哇!這是什ど破飯店,我要求退費,不當什ど會員了!」中年女人氣得跺腳兼拍桌,險些爆血管。 「怕我去投訴,不敢告訴我名字是不是?」怒氣沖沖地回到原位再次叫囂。 「我叫舒蕎。」 舒蕎莫可奈何地道出自己的姓名。隨她去吧!她的忍耐度已瀕臨極限,沒有辦法再繼續與她周旋。 「什ど?貓叫給誰聽呀!」 她一時聽不清楚。 「舒蕎。」用力壓抑,她面無表情地道。 「大聲一點!」轟隆隆的音樂聲再加上自己的吼叫,令她聽力不佳。 用盡最後的耐性,舒蕎取出紙筆,潦草地寫下姓名,擱到她面前的桌面上,隨即低下頭繼續調酒。 「你這什ど態度!」中年女人張牙舞爪地將紙條揉成一團,朝舒蕎的臉上擲去。 「小姐,你尊重一點!」咬著牙,舒蕎直直地看著她。 「你一個卑微的服務生,學人家要什ど尊重?」女人睥睨著,刻薄地輕視。 太過分了! 「我是尊重你是客人才以禮相待,一直退讓,不過看來你這種人不值得尊重;告訴你,不穿這身制服,我們的地位是平等的,你沒有什ど了不起!」退無可退,被人瞧不起的屈辱告訴她得反抗了! 「你……」中年女人完全失去控制地肥手一揮,將桌上的東西往舒蕎身上掃去。 舒蕎沒有預料到她居然會動手,微愕之後,人中處傳來一陣疼痛,發覺是被厚實的煙灰缸擊中,且襯衫全被酒潑濕了——欺人太甚了! 反射的,她拿起剛完成的調酒,全數朝她潑去—— 此時,怕舒蕎太過衝動,釀成大禍,一旁的男實習生連忙由身後架超她的手臂,要把她帶離現場。 女人被潑得一身紅,不甘示弱地隨手拿超冰塊夾往舒蕎扔去。 被鉗制住的舒蕎不能還手,也無法躲避,夾子扔中她的額頭,劃出一道紅痕。 舒蕎怒不可遏,使勁地欲掙脫束縛,可惜仍敵不過男實習生的力道,被架往辦公室去。 在同時,中年女人還想攻擊,兇惡地拿起一旁的白蘭地酒瓶,想朝舒蕎丟去,手腕卻在半空中被一隻有力的大掌握住,頓時臉色蒼白、吃痛地叫出聲—— 「啊、啊——」她放開了手,酒瓶掉落,司宸昊準確地接住。 「這是我的酒。」他冷著臉說道,渾身散發出不容忽視的逼人魄力,令中年女人不寒而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