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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亭語 葛翊踏上前,憤憑的手指堅定地將嬌軀扳轉相對,幽眸瞇起盯著她,齒縫逼出灼熱的字句。「三年五載不必相見,就一句恭喜?」 莫雨桐空洞的視線落在俊逸的臉上。她還能說什麼? 「保重……」 緊鉗著她的手指漸漸鬆脫,俊顏揚起自嘲的諷笑。他怎會無聊到期望她說些什麼? 他轉身狂邁而出,離開幾乎將人逼瘋的根源。想逃脫太君的束縛,不意卻被綁得更緊。 「姑爺——」紛亂的足音疾奔而來,可梅攔身擋住了他的去路,眼睛已哭得又紅又腫,淚珠還在一顆顆不停地滾落。「您……您當真要出征嗎?」 葛翊冷眼凝睇。小姐不流淚,反倒陪嫁丫鬟哭得浙瀝嘩啦?! 「姑爺,請您再慎重考慮好嗎?您走了,小姐怎麼辦?可梅怎麼辦?姑爺——」 「讓開。」他冰冷地越過淚人兒,衣袖卻被她用雙手緊緊抓住。 「姑爺,您不能走,求求您,求求您……」可梅被他不耐地甩脫倒地,哭得傷心欲絕,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小姐怎能不橫加阻止,反而助他一臂之力?她不懂,莫雨桐口中的愛,竟然是要送丈夫到十萬八千里外流血殺敵?!她真的不懂! 離開了葛府的葛翊到「尋馨坊」買醉,可人才坐下,琴惜便淚眼婆娑地頻頻拭淚。 「你當真要出征嗎?」琴惜哭著問。私心裡她總盼著他有天會將她娶進門,即便以她的身份無緣做正室,而她也早不敢存那份心,但如今等到的卻是他要遠離,教她怎能不心碎? 她還嫌他不夠煩嗎?葛翊擰著眉,連酒杯都還沒碰到,就三言不發地起身,離開了第二個淚人兒。 最後只得轉戰到神秘的「誠意莊」密院,繼續狂飲買醉。冉誠踏著平穩的步伐走入,手中把玩著銀筒,他往舒適的椅背一靠,透露出愜意的心情,與葛翊的躁鬱形成強烈對比。 「我勸你還是再考慮考慮。」冉誠悠然平靜地道,有種超脫物外的心性氣度。 葛翊狠瞪了他一眼。雖然冉誠不會成為第三個淚人兒,但煩人的程度卻絕不亞於前兩個!「考慮什麼?難道連你也離不開我?」葛翊冷冷諷道。這傢伙委實悠閒得氣人! 「恰恰相反,你若放得下京城的一切,我倒支持你嘗嘗征戰沙場的滋味;只可惜你放不下,不出半年,你還是會回來的。」 「我不知道你還學過算命。」葛翊冷笑。 「人在邊疆,心在京城,這滋味或許也不壞。」他輕笑。才離開半個月就迫不及待地趕回來了,還不承認是因為心念府中嬌妻?葛翊想自欺,他可不習慣被騙。 葛翊冷哼一聲,仰頭飲下刺喉的烈酒。 「想要得到別人的心,就得先交出自己的心,你不妨試試。」冉誠淡淡地微笑,眼眸透出睿智。 他不欲被困在京城、不欲動心,可……如果她開口留他…… 離開……是衝動還是理智?他不欲動心,事實上,難道不是已經動了心?然而,就算他願意自限於她身旁,只求兩情能夠相屬,但她對他顯然並無相同的心願,那麼除了逃離,又能有什麼方法能夠掙脫出這樣的矛盾? 想要,結果卻是拒絕,那麼就算了吧…… 「是兄弟就陪我喝一杯替我餞行。」說著,葛翊將滿盛酒釀的青瓷杯彈向他,想愈多、心愈煩,不如一醉。 冉誠伸手接過,杯中酒液一滴未漏。滴酒不沾的他豪氣地一仰而盡,微笑道:「一路順風。」 「余將軍請在此稍候,我這就去稟報老爺。」 葛府領路的管家留下余海峰將軍在大廳等候。他面貌粗獷,又生得虎背熊腰,高大魁梧得讓人心生畏懼。 丫鬟奉上茶水之後,被他面相所懾,紛紛走避。本來負責接待賓客的奴僕也不敢與他多說話。 余海峰生性好動,是個坐不住的人,等了片刻便忍不住起身踱至庭園。來來去去的奴僕、丫鬢只敢瞧他一眼,就匆匆加快步伐離去。這種現象,他早習以為常了。家中媒合的妻子在新婚之夜見著他時,嚇得幾乎昏倒,或許是由於自己那兩道濃眉習慣性地擰起,像極了打家劫舍的土匪吧!他長年在外征戰,妻子也鬆了口氣,成親三年,她還是不敢正眼瞧他。 淒涼的笛音飄了過來,幽幽泣訴著傷悲,他好奇心起,忍不住循著聲音一路找去,亟欲瞧瞧是誰吹奏出如此優美卻又傷感的笛聲? 一名丫鬟模樣的女子遠遠地吹奏著悲傷的曲調,余海峰忍不住走過去,想問問何事令她如此傷感,然而那女子卻似發現了他,低著頭消失在屋舍轉角處。 「姑娘……」余海峰忍不住喚道,丫鬟卻已不見了芳蹤。他追了幾步,左顧右盼地找尋,卻不見吹笛者。 不知不覺步行至此才發現前方是書房,他來此作客,實不宜擅闖。正想轉身離去,卻發現書房的窗扇微掀,而窗內有一名風姿綽約的絕色女子,他的視線立刻被緊緊抓住了。他小心翼翼地不敢驚擾,怕破壞了這份靜謐與祥和,然而鼓動的心跳卻不受控制,輕易地逸出巨響。 他靜靜地瞧了美人兒片刻,竟被她專注作畫的清麗神態迷失了心魂。沒想到天底下竟會有這等仙姿嬌容,他的腳步情不自禁地跨過門檻,輕輕走近她。 美人這才有所警覺,抬頭望向來人,水盈盈的美眸閃過微訝,卻末被驚嚇到。 「你是何人?」她纖指握著筆桿,秀眉微微蹙起,輕責他的莽撞。 她那小巧的紅嫩菱唇吐出仙樂般的嗓音,余海峰竟感到頭暈目眩。這嬌滴滴的美人兒不怕他……天,他終於找著不怕他的女人了! 「在下余海峰,見過姑娘。」他放柔了粗啞的聲音,深深一揖。「在下被笛音吸引而來,冒犯了姑娘,請務必見諒。」 莫雨桐水眸閃過幽光,原來他就是余海峰,即將帶走她丈夫的人。 「那是我的丫鬟可梅,驚擾了將軍。」可梅的笛技是她教的,她一聽便知。頓了一頓,她忍不住關心問:「敢問將軍,邊疆軍情如何呢?」 「自我朝將蒙古人驅離中原後,蒙古兵時叩北關,近日益發猖獗,實乃我朝心腹大患。」余海峰回答完畢,試探地問道:「姑娘可是葛府中人?」 她菱唇微展,勾起一抹淺笑。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是的。」 美人……笑了……余海峰更加為之神魂顛倒。 「在……在下雖長年在外征戰,可我……在下對姑娘一見鍾情,姑娘不懼怕於我,我……我這就遣人前來說媒。」他愈緊張愈是說得七零八落。想到幾日後也將往赴邊疆駐防,更須把握此次機會。 莫雨桐放下筆桿。又一個才見面就想娶她的男人。 「將軍誤會了,內子即將投身軍旅,與將軍同袍,還望將軍多所關照才是。」 內……內子?她丈夫?!強烈的失望衝擊著他。 慢慢地,他終於想起自己身在何處,所為何來。這麼說……她丈夫就是葛翊嘍? 「葛……葛夫人,請原諒在下的魯莽。」他窘迫地致歉。天哪!這怎麼能是真的…… 只見天仙美人款步而來,素手朝門外輕擺,盈然淡笑道:「將軍請,大伯和相公想必等您等得很著急了。」 余海峰強忍著一把抱住纖柔佳人的衝動,尾隨在她身後,鼻尖嗅著她身上的淡雅馨香,更讓他暈陶陶地,見她跨過門檻,不自覺伸手扶著她手肘。 莫雨桐一驚,下意識想抽回,突見門外一大批尋找貴客的人馬走近,瞧見兩人狀似親膩地走出書房,臉色瞬間全變得震驚而憤怒。 眾人的臉色讓余海峰驀地瞭解了一件事——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易惹人非議。 他趕緊抽回手,卻顯得欲蓋彌彰。 「你們兩人在裡面做什麼?!」葛翔震怒地喝問,震盪了整個葛府。一個是葛家的媳婦,一個是他請來的客人,身為一家之長的他,萬不能令葛家門風敗壞在任何人之手,令天下人恥笑! 莫雨桐面白如紙地凝視著丈夫依舊冷漠的俊顏,人群中的他,一言不語地看著她,她的一顆心直落至不見底的深淵。 大廳中站滿了葛家人,嚴然一副開庭問審的場面。前來作客的余海峰成了被審的嫌犯,而另一名「共犯」便是葛家的少夫人。莫雨桐冷沉著臉,儘管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仍傲然凝立廳心。 「這是怎麼回事?」剛被告知而來的太君眉心打結。這是在上演哪一出鬧劇? 「太君,您老人家最疼愛的孫媳婦偷人啦!」三夫人幸災樂禍的聲音在一旁悠悠響起。這恃才傲物、自以為是的弟媳出了大醜,今後看誰還敢嫌她的出身差? 「你別胡說,本將軍與葛夫人清清白白,絕無半絲踰矩舉動。」余海峰怒道。他雖傾心於葛夫人,卻也知道男女之防的界線嚴謹而古板,不容得有一絲絲侵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