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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陶靜文 「不想聽。」低吼完,銀狐乾脆拿起電話,按下一串號碼,催喚那個該死的傢伙滾過來帶走他的煩人精。 「不要打!」小身子慌張地翻過橫躺的銀狐,迅速切電話。 「別壓著我。」銀狐將身上的小鬼拎到他身旁空著的床位上。「說完快滾。」再不聽完他的廢言廢語,今夜他甭想安歇了。 他坐起身,隨手捻了根香煙,點了火刁在雙唇間,突然納悶身旁小鬼怎麼毫無動靜,「說啊。」他催促一聲。 端凝出神的阿斯克特這才回到現實。 哇,好酷,好帥喔!這樣才算是真正的男人吧!這位格司先生跟他所見過的男人都不一樣。仰慕著崇敬的眼,阿斯克特希望將來自己能像他一樣的冷悍剛強。 「我家老頭什麼時候會被判刑!」連他的眼睛都跟別的男人不一樣,是藍色的,很好看。 「你擔心?」銀狐冷冷的問。白色的嗆人煙霧吹拂向看傻眼的阿斯克特。 「咳……咳……咳咳……」要像他一樣,那也要學抽這種東西羅!可是很嗆鼻呢,眼淚都流出來了。 阿斯克特吸吸鼻子,將煙揮散後才道:「不是擔心,只是想知道,我好早些做準備。」 「什麼準備?」一問出口,銀狐便開始後悔,這似乎不關他的事,只是一時興起這人小氣焰高的小鬼頭究竟在算計什麼? 「說了你也不會僮。」如果老頭入了獄,他也不能待在撒爾其堡,或許四處流浪,或許當童工……到時候再打算。「怎麼樣?總理大臣們何時會辦他?」 「快了。」銀狐捻熄煙,重新躺回床上,「出去吧,我要休息。」 「快了!是不是在這幾天!」阿斯克特識相地下了床,邊朝房門走去邊問。 「自己想。」銀狐關了壁燈,房裡又是一片黑暗世界。 門扇經過開合後,房間內歸於寧靜,陡地一點火光燃起數秒便熄滅,煙味又瀰漫了整個房間。 小傢伙真是未雨綢繆,案子都還未審,他已經決定日後浪跡天涯,嗯,挺帶種的小毛頭。 ◇◇◇◇◇◇ 恍惚中,賀青又飄晃到了這幕景象…… 「青的頭髮又長長了。」蛇塚夫人溫柔地梳著小女孩一頭柔細髮絲。 「還沒能像夫人一樣,長到可以梳成髮髻。」小女孩悒色地婉言。 「別叫我夫人,青。我仍希望你喊我媽媽,我喜歡聽小青喚我媽媽。」蛇塚夫人白皙的指掌搭上賀青纖細的肩膀,「都喊六年了,改口也怪彆扭的,不是嗎?」 「這是流落異鄉小哥的權利,我不行。」小女孩低垂著淒楚的小臉,沒有勇氣看向輕擁著她的美麗夫人。 「胡說。」蛇塚夫人輕柔地抬起垂首胸前的清麗小佳人,然後輕聲一歎,「如果凌皓也在,你們兩小無猜的在我跟前嬉鬧遊玩一起成長,一起上學,像對小夫妻一樣……該有多好。」 「夫人……」盯凝著蛇塚夫人臉上那抹因幻想而浮現的幸福神色,小回去這才恍然覺查,她不能只做個嬌弱的富家千金了,她應該為向來疼她如親生女兒的夫人做些什麼,這是她唯—能報答蛇塚家養育她的恩情。 「夫人,小青幫你找回小哥好不好?」小賀青摸了摸右耳上的烙痕才又道:「中午時,師父跟我說了好多事,我什麼都瞭解、都知道,師父還送了回去這個。」她指著自己耳緣上的那尾青蛇。似藍似青的混色青蛇。 「你叫爸爸做師父?」蛇塚夫人秀眉微皺,「他會很難過的,他告訴你這些只是不想瞞騙你,他希望你活得真實與自知,才不會被家族裡知道你身世的人瞧不起。還痛嗎?這個刺青有很特別的意義喔!它代表著你是不折不扣的蛇塚人,它能承認你的身份,你父親要你正大光明的被叔伯們承認。」說完,溫柔的蛇塚夫人不禁悲從中來的落下淚來。 不行,她不能姓蛇塚!她是個父母不詳的孩子啊,一個來歷不明的孤兒怎能冠上皇族的血脈族姓呢!她好難過,但沒有人知道她的難堪與不安。 「別哭,夫人。賀青答應你,一定幫你帶回小哥,一定。」 「謝謝你,謝謝!」蛇塚夫人動容的漾開笑顏。 --謝謝你,小青……我會等你,一直等你。 小青,小青,別忘了,我還在等你。 「夫人!」賀青的囈吼刮破了夜的寧靜。 又是夢,依然真實。六歲那年的承諾已成為她夜夜緊纏不休的夢,每當夜半醒後,繚繞徘徊不去的都是夫人不悔的哀喚,每每喚出她一身冷汗。 賀青掀開絲被,踱到窗前借由涼風吹醒驚慌的自己。 日本那邊的情況不知如何?她不能再踏上那塊土地了,當年參與整個事件的人均被監視著,她無法聯絡上任何人,就算銀狐現下點頭答應回歸宗族,光是老太爺那關他們兩人就跨不過。 銀狐已經能獨當一面,若他真有心想認祖歸宗,只要大哥幫忙再聯合眾人的力量,想扳倒老太爺倒也不無可能,可惜被老太爺提早了一步,他將銀狐和她的退路全阻斷,連生路也不放過,好慘,連她都被迫走上流亡一途。 而銀狐,依舊不願涉入這場家族之爭。 她該怎麼辦呢?對夫人的承諾她不能背信,但以目前這種內憂外患的情形,她是進退兩難啊。 第六章 「阿斯克特,我可以進來嗎?」每當賀青心煩時總愛來找小傢伙天南地北的閒扯一通,舒緩心緒。 「怎麼,你也窩到這裡來啦?」她瞅著直朝她使眼色的留加,「你眼球抽筋啊。」她笑罵著前來開門的留加。 沒默契的主子。「小傢伙不曉得吃錯了什麼藥,怪怪的,你看。」留加敞開大門,讓賀青看見房裡的景象。 阿斯克特的房間裡,觸目所及全是一團亂,所有東西幾乎全被乾坤大挪移過。 「阿斯克特,你要搬家嗎!」賀青走到忙著收拾物品的小男孩身旁,坐在床沿看著他忙碌地打理一切。 「不是搬家。青姊姊,你們也快去整理行李,我帶你們抄近路出堡。」阿斯克特爬上桌子,小心翼翼地取下一幀畫作,然後開始拆卸畫框,只取出畫紙,對折後放入行囊。 賀青不解地笑問:「能否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大事?你的模樣像在逃難。」 聞言,阿斯克特停住了所有打包動作。一臉正色的站在賀青面前。 「格司先生隨行的特種部隊被老頭趕出堡,一行人被幽禁在營區裡,這代表老頭的叛變計謀要展開了。而且前幾天晚上我問過格司先生,他的回答是快了。」 「什麼快了?」她仍是一臉的不解,他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堆,還是沒切入重點。 「一定是格司先生的調查任務即將達成,總理八成也快下拘捕令逮人了,老頭這幾天都住在營區,我聽到消息,老頭派出三分之一的官兵出營,好像是前往四國油田區鎮守。所以說,各方人馬都準備出擊了,我們還要留在這裡當炮灰嗎?」 阿斯克特話聲甫落,賀青已衝出房門,直衝銀狐房間。 「小鬼,真的假的?」留加仍是半信半疑。 「愛信不信隨你。」收拾行李要緊,阿斯克特懶得跟他鬼扯。 「老闆--等等我。」留加追著回去而去。 他來到銀孤的房間,只見回去慘白一張素容呆愣在門口。 「老闆?」 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留加差點就以二十歲低齡腦溢血當場身亡。 人去樓空,滿室荒涼。 那絕情寡意的死人頭!要走人也不通報一聲,好歹他們主僕倆與他是站在同一陣線上的,這算什麼? ◇◇◇◇◇◇ 空無一物的衣櫥門在未合攏的狀態下,隨著風一張一合,像在嘲諷奚笑著他們的癡傻。 接連下來半個月,中東情勢再度陷入繼波斯灣危機後的緊張狀態。耶比達將軍挾著核子武器,一舉拿下波斯灣四國的油田區,脅迫威嚇各鄰近大國。在沒有任何戰爭爆發的情況下,也只有中東會議聯盟部長以上官員才知曉情勢緊繃,其他平民百姓依舊過著原本的生活。 不過縱使危機四伏,各國仍是按兵不動,他們在等,等候那個拿了他們大把鈔票的男人將亂臣賊子緝拿到案。 結果,在某一天的同個時段裡,各國均接獲銀狐所發的電子郵件,上面只交代了寥寥數字。被竊機密已銷毀,再等候三日。 自發函那日起,銀狐像煙一樣消失在偌大的中東世界裡,不曾再與任何國家聯絡過。 所以沒有人知道他究竟用了什麼通天本領,破壞了耶比達的核子武器,並在三日後將洩了氣的耶比達拘捕到案,在沒有任何戰火爆發,傷亡慘重的情形下,中東十一國近年來的恐怖夢魘終告結束。 伊國三軍總司令耶比達將軍以叛國罪名起訴,交由伊國的「革命法庭」審理,此時境內的激進派及恐怖組織便於各地策謀暴動,威脅伊國政府放人,整個局面又開始蠢動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