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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唐席    


  在夢裡,他還會那樣擔心她、牽掛她嗎?

  只是,她不要了。沒有愛,再多的關心與牽掛都無處歸屬,他的付出沒有名義,她的依戀也沒有價值,沒有愛,還不如什麼都不要了。

  白花花的雪片漫天飛舞,好美……好美……

  她閉上眼,依然看見雪花翩翩。

  「貝烯,醒醒,貝烯。」可惡,她都被雪埋得不見人影了。

  有人在叫她!是誰?!是誰用這麼焦急的嗓音叫她?

  有人在撥她身上、臉上的雪,是誰?誰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雪來找她?

  「貝烯,你醒醒,醒醒!」該死的,她最好還活著。他時速飄三百公里,不是要來收屍的。老天,請保佑她還活著!

  有人在搖她,但是她好睏,可不可以別來吵她?

  「睜開眼睛看著我,貝烯。」幸好她還有呼吸,幸好。

  地震了嗎?為什麼晃得這麼厲害?貝烯的眼睛慢慢睜開,眼前的人竟是邢磊。

  是夢,一定是夢境!

  在夢中,他就會愛她了吧?就會把她放進心裡了吧?

  「你……愛我嗎?」她的雙唇翕動,聲音只有她自己聽得見。

  「回去了,以後不准再做這麼危險的事。」邢磊沒聽見她的聲音,只忙著撥開她身上的雪,想盡速把她從雪堆裡挖出來。

  法國很少下雪的,想不到今年非但下了,還下得這麼大。

  難道在夢中,他也不對她說那三個字嗎?那還不如不要算了。貝烯用力揮開他撥雪的手。

  「做什麼?再不快點,你會凍傷,會造成無法挽救的傷害!」邢磊大吼,一分鐘沒確定她好好的,他的心就一分鐘懸著、痛著、揪緊著。

  「你,愛我嗎?」貝烯用力問,希望讓他聽見,並且得到他的回答。

  「先回去再說。」這回邢磊聽清楚了,那句話像刺一樣,直接扎入他的心窩,教他無法漠視。

  「你愛我嗎?」她不滿意他的答覆,尖著嗓子繼續追問。

  他為什麼連夢中也這麼堅持?他快點說啦!她累了,再不說,她就要睡著了,一旦睡著,不知何時才能再夢見他。

  「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危險?難道你不知道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機?快起來。」邢磊以斥責轉移目標,伸手想將她抱離車子。

  「你愛不愛我?你愛不愛我?」貝烯將身子往後縮,執拗的追問,傷心的眼淚湧出來,變成臉上的冰屑。

  沒有愛的婚姻算什麼?沒有愛的吻算什麼?沒有愛的關心算什麼?

  「快過來!你想死嗎?」邢磊厲聲咆哮。

  該死的,現在是什麼時候!她為什麼要這樣逼他?為什麼要把他的心弄得這麼痛?

  「我只問你愛不愛我?」貝烯側著頭,眼睫上的淚水瞬間變成冰。

  望著他的表情,她絕望極了。連夢中也聽不到他說愛她,她還能到哪裡去尋找希望?

  「不愛我,就不要來找我!」她紅著眼喊,伸手扭動鑰匙,引擎頓時發動。

  「做什麼?快下來。」邢磊慌極了,緊捉著車子不放,「貝烯,快熄火!」

  「不愛我就不要管我、就不要關心我!」貝烯踩下油門,車子死命往前衝,邢磊被甩在雪地上。

  「回來,貝烯,快回來!」他朝車尾大吼。

  該死的,她非得這樣逼他嗎?該死的,他的心臟都要停了!

  「該死的,貝烯,我愛你,聽到就給我回來!」

  但是,黑暗中只有雪花飄飄,沒有朋馳去而復返的蹤跡。

  「我愛你,貝烯,不准你棄我而去,更不准你讓我變成鰥夫。我愛你,貝烯,給我滾回來!」邢磊用盡全身的力氣朝前方喊。

  緊接著,一陣車聲從前方一直延續到他面前,朋馳跑車在他面前停住。

  「我聽見了。」貝烯從車子裡跳出來,跳到他懷裡,「我聽見了。」

  要不是雪地太滑,油門一踩,車子就滑出幾公尺遠,她可以更快回來的。

  「你在搞什麼?我明明不想讓你知道,不想讓你過牽掛、憂慮的日子,你還這樣緊迫逼人!」邢磊猛搖她那不清醒的腦袋,「難道你不知道一旦愛上某個人,就會牽腸掛肚、心煩意亂,最嚴重的時候還會消瘦、相思成疾?」他氣死了,不過她在懷中的感覺好讓人安心,他覺得自己愈來愈不想放開了。

  「我願意為你相思成疾,這些我都願意。」事實上,她早就有這些病症了。

  「我還曾經用你全家人的性命威脅過你!」想不到他必須向別人提示自己的惡行。

  「你只是說說而已,根本什麼都不會做。」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經知道他不是這麼殘酷的人了。「你是個笨蛋啊!」他輕斥,她應該閃遠一點才是。

  「我真的……願意……」啊!她聽見他說那三個字了,就算現在死去,也沒有遺憾了。

  「貝烯?貝烯?」

  儘管邢磊的聲音遠得聽不太清楚,漸漸進入昏睡狀態的貝烯還是很滿足,不管是真是假,只要聽見他說出那三個字,她就心滿意足了。

  「貝烯,醒過來,不准睡。」他拚命搖她,若任她睡去,就算大羅神仙來救她,也回天乏術了。

  「我累了……」貝烯口齒不清的回答。

  「你一睡,我就把你丟在路邊,去找別的女人。」希望這招管用。

  邢磊抱著她坐上駕駛座,用大衣把她緊緊裹住,然後快速把車子開往回家的方向。

  「你敢?」果然貝烯一聽他這樣講,什麼精神都來了。

  「我當然敢,你想試就睡睡看。」他想不到自己有以此恫嚇別人的一天,更想不到她對自己這麼在乎。

  「對阿,你有像清秀佳人的年輕管家,還有充滿魅力的年輕秘書……」貝烯意想愈覺事態嚴重,「我不看緊你是不行了。」

  「知道就好。」

  「那我要想辦法增加女性魅力……不對,你要常跟我約會才行。我們雖然是夫妻了,卻還沒有約過一次會……」

  「你想去哪裡?」保持交談,她就不會睡去,喪命的危險就降低很多。

  「我想不起來……我好想睡噢……」貝烯往他懷裡蹭,尋找舒適的姿勢。

  「你一睡,我就和別人約會……在凡爾賽宮前拍合照,一定很好看。」

  「不可以,你只能跟我約會,跟我拍合照……」貝烯又跳起來。

  邢磊覺得心裡澀澀的。她這麼在乎他,自己卻厲色相待,一定帶給她很多痛苦……老天,他是不是太愚蠢了?滿心想著捨不得她吃苦受難,卻在無意中帶給她無數的傷害。

  「誰規定的?法國的美女這麼多,隨便找就有一堆。」

  「我規定的,因為我是你老婆,你是我老公。」

  「喔,這麼霸道?」

  「我不管,你要愛我、要疼我,不可以看別的美女。」光是想像,她就要吃醋了。

  就這樣,在一來一往的挑弄下,瞌睡蟲被邢磊玩弄在股掌間,半點也近不了貝烯的身。

  老天保佑她沒事,老天保佑。他邊與她抬槓,邊在心裡默禱。

  結果,貝烯凍傷了手腳,又發了高燒,在整整昏睡一個星期後,終於度過危險期。

  但是,即使在危險的高燒期,貝烯也會輕輕微笑,因為不論何時,只要她醒過來,都會看見邢磊,他會用涼涼的手摸她的額頭,讓她覺得很舒服。

  當她醒過來時,第一句話便是:「老公,我們去約會。」

  「約會?!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什麼樣子!」邢磊只差沒咬牙切齒。她兩手兩腳都包著繃帶,還想去哪裡約會?

  他懷疑這傢伙是裝病,否則怎麼每次他進來,她都會知道?

  「唔,老公,親親我……」

  「老公,陪我睡……」

  「老公,唱歌給我聽……」

  「老公,快說你很愛我……」

  雖然她會很快又睡去,但他相信她絕對是裝睡的,不然不會把他拉得那麼緊,現在更不會笑得這麼得意!

  打從那一夜承認了自己的感情後,他的心情便不自覺的放鬆下來,面對她不再那麼僵硬,也暗中學會了「她纏,他就賴」的方法,日子倒是比以前有趣多了。

  「就算坐輪椅,我們還是可以去約會啊!」看到邢磊生動的表情,貝烯非常快樂。

  老實說,這些日子以來,貝烯快活極了,因為邢磊寸步不離的陪在她身邊,不菅她的要求任不任性,他總是會達成她的心願,讓她以為這是一場美夢,所以她很積極,想讓這場美夢沒有結束的一天。

  「我沒答應要跟你約會。」氣死人,這傢伙的腦袋裡只裝了「約會」兩個字啊?

  「你有義務跟我約會。」貝烯老大不客氣的反駁,「第一,你是我老公。第二,你說過你愛我。」可惡,他們把她的手指包起來做什麼?害她不能掐手指。

  「我沒有辦法跟你去約會。第一,你的雙手包著繃帶。第二,你的雙腳包著繃帶。第三,沒人想跟『哆啦A夢』約會。第四,病人就該乖乖在家待著。」她的手腳包成那樣子,還想到處跑?

  「哆啦A夢?」貝烯轉頭看看自己的手腳,才發現四肢各被包成橢圓形的球體,「到底是哪個庸醫把我變成哆啦A夢?」貝烯氣鼓了腮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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