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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宋星帆 她雖換下了來時的衣裳,可沒把口香糖也扔了。 她遞給了林立中一片。 林立中接過來,可是沒打開它。 「好啦!乖,你快吃啊!我以後不叫你二木的好吧?」倪祖兒哄他,她不希望他還牽掛著秦雨紅。 倪祖兒好人做到底,幫林立中拆了包裝紙。 「來,跟我一樣,把口香糖嚼一嚼,然後把舌頭--」 林立中像個木偶,被倪祖兒擺動著。 「不對!舌頭要這樣才對,不是在同泡泡糖接吻啦!」 林立中硬是無法吹出泡泡來。 「怎麼回事,是不是你的嘴巴構造不太一樣……來,張開來我看看--哇!連半顆蛀牙也沒有,你從來不吃糖果啊?」 林立中張著嘴,住由倪祖兒在他口中搜索。 「奇怪,很正常啊!怎麼會不行啊?」 倪祖兒納悶著,她這個「師父」當不成了。本想這下子可以「有事弟子服其勞」的。不過不打緊,她可是誨人不倦的! 「來!再試一次,你先把泡泡糖拿掉,舌頭這樣頂著牙,跟我一樣,看清楚了沒有--」 看見了!林立中看見了。 除了看見倪祖兒口中有著為數不少的蛀牙之外,他也看見了倪祖兒那張和他近在咫尺的清秀面龐。 此刻的倪祖兒是個樸素的村姑模樣。 鄉下人家早睡,農人夫婦早已就寢。 夜空下只有林立中和倪祖兒,在迎接黎明的到來。 「再靠近一點啦!害臊什麼!」 不能再靠近了,他不想再「冒犯」了倪祖兒。 上回在賓館,他吻了她的手心;前日在樹林中,他又軟玉在抱,那都不是他有心想佔她的便宜。他不能再犯了!得「保持距離」才是。 「怎麼不動了,怕我吃了你不成!」 「祖兒,天很晚了,你去睡吧!」 「你不睡我也不睡!」她像個小女孩。 「我還要想些事情--」 「唉,有什麼好想的,快刀斬亂麻,慧劍斬情絲!」 倪祖兒倒是答得瀟灑俐落,十分乾脆。 「祖兒,我必須再想想--」 「還想什麼,快快忘掉秦雨紅!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忘記一個人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林立中站直身子,抖落了一地的月光。 「唉!算是我上輩子欠你的,我幫你再找個女人好了!」 「女人?」 「可是先說好,燕小青除外,我不喜歡她。」 「為什麼?」林立中微笑。 「我討厭溫柔的女人!」 「你母親不也很溫柔,這你也承認。」 「那不一樣!我媽媽是『天生麗質難自棄』,那個燕小青是裝模作樣,為了討男人歡心才使出這種招數,偏偏很多男人都吃這一套。我可是為你好,她八成是蜘蛛精轉世投胎!」 「那我不就是細皮白肉的唐三藏!」 「不!你是孫悟空而我是如來佛,我吃定你了!」 天亮了。又到了農夫下田耕種的時刻。 農婦餵著雞鴨,做著家事。 而一夜未眠的倪祖兒,睡到了日上三竿。 小睡片刻的林立中,聯絡了車行,另外又打了長途電話給楚大祥,可是電話沒有人接聽。 放下了話筒,林立中在路口等著出租車來。 剛起床的倪祖兒,發現林立中「不見」了。 「林立中--你不能『擅離職守』啊!」 她大喊。 「祖兒?林先生去打公共電話。」 農婦聽見了倪祖兒的叫聲,連忙告知她。 經過了一夜和一個上午,倪祖兒的衣裳已洗好也曬乾了。 要穿回去嗎?還是一身布衣裙的好? 這暫且擱下,找到林立中再說。她向屋外跑去 「林--立--中--」 倪祖兒邊喊邊跑著,生怕他真的不見了。 「我在這兒--」 林立中聽見了,出聲回應著。 「先讓我喘一口氣!」倪祖兒倚在路旁的公共電話柱上。好喘!她跑得太快了,比平常的速度快好多。 「車子馬上就來了。」 「往哪開?」 倪祖兒隨口問道,她還沒想到要去哪。 「台北。」 「不去--」 倪祖兒一口就否決了。她才不去台北! 「祖兒,別為難我。」 「立中先生,你就不能破例一次嗎?偶爾脫軌一下又有何妨,跟我一起去遊蕩一番,玩夠了再回去嘛!你回你家,我回我家--我媽時的家。希望那討厭的吳仁德已經不再對我媽心存妄想,糾纏不清了!」倪祖兒替林立中作了決定。 可以嗎? 林立中可不可以不當林立中,換一個人做做看? 「你這身行頭換了!有一就有二嘛!」 汽車緩緩地駛了過來。是一輛車行派來的車子。 「怎麼樣嘛!車子都來了,咱們『逃』吧?」 倪祖兒拉起了林立中的手,硬要他隨她走。 「司機先生,南投、花蓮任你開,就是不要去台北!」 「花蓮!那麼遠,我得再加錢才行。」 「放心啦!我可以刷卡。」 「我不收卡的!」司機忙道。 「他身上有的是錢,口袋『麥克麥克』。」 倪祖兒一直不明白,為何章氏三兄弟綁架他們時,不把他們身上值錢的財物搜刮一空,想必是一心只想著要大錢。也好,這下子損失的全都是楚大祥一人。 倪祖兒安然無恙,除了被老二亦竹調戲了一番之外。 林立中不能隨著倪祖兒走,她必須跟他走才對。 做人公私要分明,他不能沒了原則。 農婦把兩人的換洗衣裳送過來,還準備了一些小點心。 「一路順風!」 倪祖兒對農婦說了聲「拜拜」。她一直不知道這對夫妻的姓名。他們原本就是在此地隱姓埋名,過著遺世獨立的生活,是故名字對他們來說,並不重要。人家不想多說,倪祖兒也不便再追間。 反正先離開高雄再說! 出租車往大道行去。 兩個人一路上沉默著,分坐在兩邊,皆緊靠著窗。中間隔著兩人的衣掌和小點心。點心兩三下就被倪祖兒吃光了。沒辦法,她早餐午餐合起來吃。 林立中並沒有吃,他一直在「抗拒」著。 抗拒著那一顆想要脫軌的心,抗拒著隨倪祖兒去瘋狂一下的念頭。林立中的定力已經開始動搖,這是前所未有的現象。 可以嗎?可以為所欲為一下嗎? 放縱一下自己,跟著倪祖兒「放肆」一下,恣意享受青春。 不!他是個三十歲的男人。 如果現在他年輕了十歲,他會毫不考慮的答應倪祖兒,同她一樣,做人不必太認真,難得一次,不按牌理出牌。 但,他真的不年輕了。 至少不像倪祖兒如此年輕,他不能。他有他的責任。 「司機先生,麻煩你了,台北天母。」 倪祖兒一聽,兩眼一翻,恨恨地瞪著林立中,他怎麼如此冥頑不靈! 「司機,停車--」 她才不去台北,她要下車。 「祖兒,別鬧了好不好?」 「不好!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司機走走停停的,不知如何是好。 「祖兒,懂事一點好嗎?見著了你爸爸之後我再陪你去玩,這樣子好不好?」林立中也不知如何是好。 「你好偉大、好委屈哦!哼,我才不稀罕你陪呢!」 「那你要怎麼樣?」 「全聽我的!」 「祖兒,我不能--」 「說什麼男人是無價寶有情郎,全都是天大的謊言!男人根本不要為了你而改變!」說著說著倪祖兒就動手「脫」起了衣服來。 她才不要當什麼「村姑」,根本就是無知的愚婦! 她要換回她的衣裳,繼續當她的小太妹! 司機的眼睛瞄啊瞄的,不專心地開著車。 林立中忙拿起了他的白襯衫擋住了倪祖兒,不願讓她出醜。可倪祖兒才不在乎,她就是要林立中「好看」。 林立中閉上了眼睛,「非禮勿視」。 倪祖兒換回了皮衣皮褲。九尾狐狐主回來了。 倪祖兒感到心頭泛起一絲苦澀。 她哭了嗎?沒有,她才不會為男人哭! 她只是今天早上作了一個夢,夢見了那對農人夫婦,變成了林立中和倪祖兒。林立中下田回來,汗流浹背;倪祖兒忙進忙出地做著家事,也是揮汗如雨,兩人相視而笑! 一切盡在不言中…… 什麼跟什麼嘛!根本就是一場白日夢。 誰叫她昨天晚上不好好睡覺,聽林立中「講古」,又教他吹泡泡的,弄得天亮才上床,真格兒成了「白日夢」! 倪祖兒越想越氣-- 林立中,她恨這三個字。 「如果我跟你上台北,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倪祖兒原本氣嘟嘟的小嘴,泛起了一陣別有用心的微笑。 「我是主你是僕,我要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 林立中猶豫著。 「放心啦!絕不是壞事。」倪祖兒開口道。 「好!」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林立中點頭答允,絕不食言。 「口說無憑,得立下字據才行。司機,麻煩借個紙筆用用!」倪祖兒向司機要來了紙和筆。 「我念你寫--」 倪祖兒想著,寫些什麼好呢? 對了,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