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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漱玉 一抹微弱的嚶嚀適巧自朝霞的喉間逸出,更似催情的魔咒,徹底蠱惑韓定遠的心魂。流連在她唇舌的攻勢更趨急切熱烈,輾轉不休的親暱教人忘情。朝霞原本抵在韓定這胸前的雙臂,不知何時已環上他的頸後,悄悄以溫柔回應…… 氣息愈趨紊亂,情感和慾火完全燃燒,理智蕩然無存。此時此刻,偌大的空間裡,沒有回憶悲傷,沒有陌生隔離,只有一雙渴望相親相偎的男女…… 他熱情又溫柔的吻撫平了她心上的痛楚,身子熱了起來,心房暖了起來,無法自制,不明所以,朝霞就這麼戀上這副能夠帶給她溫暖、撫慰她傷痛的寬大羽翼 透過他的親吻、他的擁抱,她能感受他對她的疼惜和重視,這種被人呵疼的感覺好好,令她覺得陌生又熟悉。現有的記憶裡,她從未有過這種溫暖的感動。心房一暖,感動化作瑩瑩珠淚,溢出眼眶,滑落的冰冷淚水像是從大而降的及時雨,猛然澆醒韓定遠沉睡的理智。 「朝霞,你……怎麼了?為什麼哭?」忍著高漲的慾火,將兩人緊貼的身子稍稍隔出一點距離,他望著她,啞聲問著。 「嗚……」她只是搖頭不語,雙手環往他,小臉埋入他的胸膛,整個人像小鳥一般膩在他的懷裡,汲取他的氣息,再也不肯走。 「朝霞……」 她突如其來溫順的回應讓他又驚又喜,心中沸騰的情感裡已凌駕一切,誰都沒有再開口,四目相交,火熱的視線膠著。 一雙對視的人影倏地重迭,他們順心而行,熱情又毫無保留地探尋彼此。在親密的肢體交纏間,身體的反應像是恢復了記憶般,不需言語,便能輕易在對方的身上引發更激狂的情火…… 朝霞有那麼一些會兒的回神,訝異於自己的回應,那抹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再度似潮水般洶湧而來,她想分心再細想,但隨後更激烈奔騰而至的激情將她捲入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官知覺中,她深深陷落,全心投入,再也無法思考…… 兩顆心,一顆渴切盼望,另一顆飽受滄桑,因著命運和天意的安排,跳躍三年的時空之後再次重逢。他的渴切燃起了她潛藏的熱情,帶給她溫暖,撫平了她所有深埋的傷痛。 她是在黑暗中孤單飄蕩的飛蛾,沉沉浮浮,終於發現那抹可以照亮她生命的火光。不管過去,不思未來,她只要現在…… 她寧願做撲火的飛蛾,撲向這抹溫暖火光,哪怕這一絲火光只能短暫燃燒,帶給她一時半刻的溫暖,她也無怨無悔…… 偶然自紗帳內被推落的絳紅兜衣悄悄洩露了帳內誘人心魂的春意…… 黃昏夕落,流光澄霞掩碧空,情火乍起,便猛烈燃燒,延伸纏綿。這番親暱的恩愛明亮了桂泠居的夜空,直至長夜,熾熱不竭…… 情結,蠱解,此後,情絲深纏,一生不絕。 *** 金絲帳暖牙床穩,懷香方寸;輕鬢裡笑,汗珠微透,柳沾花潤。 雲鬢斜墜,春應未已,不勝嬌困。半歌犀枕,亂纏珠被,轉羞人問。 翌日晌午,桂泠居的房門仍是落鎖,午後日光透過窗隙滲入,為屋內遞送舒適的暖意。激情燃燒了一整夜,直至天光破曉,一雙交頸鴛鴦才偎著彼此,心滿意足地帶著疲累沉沉睡去。 朝霞真是累了。清晨窩在韓定遠的懷裡入睡,這一睡便睡得深沉,直至晌午日暖才清醒。 韓定遠是練家子,體力精神都好過朝霞太多,睡不過兩個多時辰,便已精神飽滿,神清氣爽。一張眼就見朝霞背靠著他安然沉睡著,純淨的睡顏寧靜溫柔,猶如初生的嬰孩般惹人憐愛。長臂一舒,橫過她的纖腰,將她更拉近懷裡,摟著、霸著,下意識的舉動早認定她是他的女人! 望見她白皙身子上佈滿被他疼愛過的印記,韓定遠很不斯文地咧嘴,無聲傻笑。滿足呵!活了二十來年,頭一次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滿足! 一思及昨晚的火熱激情,他嘴角的弧度益發上揚。此時,沒有任何言語能夠形容他飛揚雲端的好心情。他高興,因為經過昨夜,他終於又能像個真正的男人,而他和朝霞歡愛時的無比契合,更令他欣喜若狂! 一場陰錯陽差,讓他和她有了牽連。不管過去如何,他要的是未來。韓定遠的心中漾滿柔情,溢滿渴望,這輩子他要定朝霞了…… 不論要費多少功夫、要花多少時間,他有的是耐心和恆心,現在他喜歡她,再來會愛上她;他也要誘她愛上他,好和他日日相伴,生兒育女,共組一個家,恩愛溫存,一起白首偕老。 就這麼安安靜靜摟她在懷,望著她,任憑思緒遊走,任憑滿足的笑容常掛臉龐;時光在寧靜的斗室內徘徊,日頭逐漸高昇,晌午已近,韓定遠滿心滿眼只懸著懷中的人兒,絲毫未察覺時間的流逝…… 正午日高,室內漸暖,數個時辰深沉的好眠,輕輕一個轉身,朝霞終於醒了過來。惺忪的睡眼一張開,就撞見一雙深幽含笑的黑眸直勾勾地瞅著她瞧。 神智逐漸彙集,昨晚的一切一切跳回腦海裡,朝霞的臉瞬間染個腓紅,看見他的笑容,還有他健壯光裸的胸膛教她心頭又怦然。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面對,只好再一個翻身,暫時把一切又堆到背後去。 她和他……怎會走到今天這副恩愛親暱,如此水乳交融的地步啊? 一想到昨晚她和他在一起做的事,她的小臉益發熱燙,摸摸雙頰,這樣的熱度幾乎可以把水給煮沸了。 這番親暱呵……愈想,嬌顏愈形酡紅。幾日前,她和他才是見面就吵嘴的陌生人,怎麼想得到今兒個就成了床榻共享魚水之歡的交頸鴛鴦…… 「在想些什麼啊,我的小娘子?」白嫩的肩背感受到一股溫熱的鼻息,隨即儒濕的薄唇貼上她細膩的肩頭,輕輕嚙咬,瞬間又是一道懾人心魂的熱流竄過心間,教朝霞差點又失了神智。 「你胡亂叫些什麼?誰是你的小娘子?」朝霞螓首低垂,嬌羞的臉蛋遍是紅霞飛舞,語氣雖是薄嗔,但卻是聲如蚊吶,溫柔誘人。 「朝霞,當然是叫你啊,不然這兒還有別人嗎?」韓定遠愛煞她嬌柔羞怯的模樣,大手一使力,把她纖細的身子扳轉過來面對,不讓她再躲避。 「你是我逃家三年的妻子,好不容易才在蓮苑找到你,如今夫妻團聚,昨晚……嗯……」提起昨夜,韓定遠的語氣不自覺又曖昧了些:「重溫『舊夢』,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君,既是夫妻,我喚你一聲小娘子,有何不對?再說,昨夜我們在一起時,是多麼的熟悉彼此,若非夫妻,會這麼『瞭解』對方嗎?」 沒錯,身體的反應不會說謊。昨夜整晚火熱激狂的纏綿,她和他一樣,全心投入,縱情享受,再加上隱約那股說不出的莫名熟悉感,朝霞順從直覺,相信過去的她和韓定遠之間確實有過一段親暱的過往。 可是……他所說的一切,她一樁也記不得。她的記憶裡今然無他的存在,空口白話,片面之詞,要她如河相信他所說的話? 「我是你的妻子,逃家整整三年的妻子?哼,少來,我才不信!」 「為什麼不信?」 「夫妻不都是打小就指腹為婚,長大後才迎娶成親的嗎?就像淨荷姐跟姑爺一樣。你跟我又沒有指腹為婚,你也拿不出婚約信物,你憑什麼說我是你的妻子?你誆不倒我的。」 孟朔堂和蘇淨荷的奇緣讓朝霞對指腹為婚有一番美好的想望,加」失憶,她對世事的認知相當單純。人說千年修得共枕眠,因此在她的想法裡,男女來世間一遭,能夠結為夫妻,緣份何等之深,定是未出世時便指腹,才能結下的好姻緣呵!瞧姑爺多疼愛淨荷姐,他倆就是從小就指腹定親的未婚夫妻啊。 「誰說一定要指腹才能變成夫妻?我們早有夫妻之實,三年前也已成婚,你早就是我的娘子,我們就不是指腹才完婚的啊。再說,像你們蓮苑的琴仙宋婉玉和朔堂的護衛馮定不也是兩情相悅而結為夫妻?未成親之前,他們兩人從不相識啊!這點,你怎麼說?」 「這……」 韓定遠說得句句是理,朝霞聽了頓時啞口,想了半天,也回不出話反駁。 短短幾日,她素來平靜的生命便掀起了巨濤般的轉變。眼前這個英俊挺拔的男人,從初達時兩人的唇槍舌戰、水火不容,到一樁突如其來的意外,驟然改變了他倆的關係;她和他,居然會從相看便生怒的陌生人,變成親暱相依偎的枕畔鴛鴦,如此懸殊的變異,教她怎麼也想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