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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寄秋 「這……你不會再出手打人吧?」曲少予可憐地說,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心有餘悸的委屈相。 段天樂冷咬牙帶著痛恨的笑,「大人有大量,曲大哥何必為難小弟。」心頭直罵著,奸詐! 一旁安靜的曲少梅難得露出一絲笑意,看兩個大男人像孩子一般,利用段天喜的善良無知互相爭鬥。 來到疊影山莊後,她就很少見到段大哥,明知癡戀已無望,還是抱著希冀,有天能像紫袖一樣,牽引他的喜怒哀樂,得到些微薄關注。 其實猛一瞧,紫袖的容貌並不出色,但相處一段時日後,才發現她的美是隱藏在內,只要稍微有心就能察覺那驚人的光芒正扣住每個人心弦。 紫袖美在懂得藏鋒,盡量隱其鋒芒,襯托他人的美麗。所以若不用心,一塊美玉的亮澤是難窺其華,而段大哥就是那位有心人。 說不嫉妒是騙自己的傻話,只是她從小學會逆來順受的生活哲學,不強求不屬於自己的人、事、物,以免無法承受失去後的痛楚。 因此偽裝在面具下的愛意,只能悄悄壓在心底最深處,默默地愛著他,只要他幸福就好。 「那兩個人的身影好面熟哦,二哥,你看看是誰?」瞇著眼,段天喜看不清楚逆光而來的兩人。 是很面熟,熟到快爛了。段天樂道:「不就是杜家兄妹,詠言和詠蟬。」 「他們怎麼又來了?」段天喜有些懼意地靠近曲少予。 曲少予發覺她在害怕,「怎麼回事?他們又是誰?」心頭思忖,除了紫袖,誰會令她懼怕。 段天樂代段天喜回答,「他們是已逝大娘妹子的兒女,一年四季都愛拿疊影山莊當別館,有空就來坐坐嘍!」 大體上,他還不至於討厭他們兩人,就是詠蟬表妹太過驕縱了些,老是自以為高人一等,不把下人們放在眼前,動不動就發小姐脾氣,有時候還會暗諷小喜子兩句,幸好她太蠢聽不懂嘲諷,否則又得煩惱她做錯了什麼事。 曲少予猜測道:「他們欺負過小喜子?」不然她不會一看見他們,就嚇得直往他的懷裡鑽。 美人在懷是件樂事,但那是指在她心悅誠怡的時候,而不是像只驚惶失措的小兔子,急忙地尋找保護者。 「說欺侮太嚴重了,就是詠蟬妹子喜歡把對某人的不屑,明白地表現在日常生活裡。」 由少予不悅地說:「你們任由她在疊影山莊內猖狂?」他心想,太可惡了,敢欺負他的寶貝小喜子。 小喜子天真爛漫,不與人爭,善良到連只蚊子吸她的血,她都不忍心打死它,甘願自己失點血餵飽它。如此純真的女孩,有哪一點不順人意。 「有紫袖在,她不敢猖狂。但是紫袖背後可沒長眼睛,總有盯不到的角落。」而他又是個失職的兄長。段天樂聰明地沒把最後一句話說出來。 他們各懷心思,靜靜地等著杜家兄妹到來。 ※※※ 景色依然如畫,四季分明。 一路走來,杜詠蟬的頭抬得高高,絲毫不把辛勞替她扛背行李的下人看在眼裡,昂然氣盛地擺著千金小姐的架子,而不體恤背著重物的下人,是否跟得上她的步伐。 遠遠瞧見前方亭子裡,有四道鮮明的人影,她不由得翠眉輕蹙。 「那應該不是大表哥吧?」還有另一名秀麗女子是誰?不會是表哥的紅粉知己吧!她有些擔心地想。 「看起來是不像。」斯文多了。杜詠言思忖。而且瞧他一手護著天喜表妹的姿態,好像是守護心上人,免受他人傷害的模樣,這不是手足該有的情感。 想到這,他苦笑地看看一臉戒備的妹子暗忖,她防人,人家才防她呢!再怎麼說,天喜表妹是疊影山莊的主人,輪不到她一個外人教訓,難怪有人要當她是毒蛇猛獸,端起防禦之色。 段天樂招呼道:「唷!兩位貴客又再度光臨我們疊影山莊,請原諒我這個失職主人,未率眾家丁出門迎接。」 「臭天樂,你少說風涼話,別以為我聽不出你的諷刺。」杜詠蟬口氣不善,天生和他對沖。 「哎呀,好沖的火藥味,好歹也該稱聲表哥吧!」段天樂心想,若指望她改變,不如先把泰山移走還快些。 杜詠蟬壓下怒氣道:「神氣什麼,你不過早生了七天而已。」她心想,氣人,就差七天輩分便矮人一截,而且真倒楣,一入莊就先遇上痞子。 「蟬妹,不可無禮。」杜詠言拍拍小妹的粉肩。「天樂,蟬妹性子烈,你別和她一般見識。」 段天樂作揖道:「言表哥多禮了,小弟豈會不識大體,我只是逗逗她。」她,是他惟一不想討好的佳人。 詠蟬表妹美得火艷、美得令人垂涎、美得男人想成為她的入幕之賓。就是因為美麗,所以她高傲得不近人事,徒惹他的厭惡感。 同樣是美人,小喜子就美得討人喜愛。不像她,狂妄到目中無人,以為每個男人都該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乖乖地做她裙下之臣。 「這兩位是……」杜詠言左手一揚,用眼神詢問亭內之人的身份。 粲笑的段天樂溫柔地執起曲少梅的柔荑,「這是少梅妹妹和他大哥曲少予,他們是大哥的結拜弟妹。」 「真嗯心,什麼少梅妹妹,一看就知道你的色心又起,想打人家的主意。」杜詠蟬一臉厭惡的表情,瞧他說得肉麻兮兮。 段天樂皮笑肉不笑地說:「沒辦法,她長得漂亮嘛,不像有些人雖然長得滿像個人,卻渾身沾毒染刺,我連碰一下都怕手爛掉。」 杜詠蟬氣極地說:「你……你別欺人太甚,我看你才有花柳病,早晚爛死在女人床上。」心想,眼前這女人再漂亮也比不上自個的艷美。 世上只有一個元紫袖她會忌憚些,其他人都不配入她眼。而天底下能讓她氣惱的只有段天樂,這個玩遍全蘇州美女的大爛人,居然不被她美色所惑,處處和她唱反調,讓她的顏面掛不住,簡直壞了她的「美」名,連一名好色浪子的心都捉不住,擺明了輕視她自傲的美貌。 段天樂道:「我寧可爛死在女人床上,只要那個女人不是你。」他還挑對象呢,自己可沒那麼飢不擇食。 「段天樂,你去死啦!」杜詠蟬一氣起來,也管不住口舌之快。 段天樂不以為意地搖搖手,「我會等你先走一步後,隨後再去報到。」 「好了吧!你們兩人像是仇人,一見面就吵個沒完。」社詠言實在看不下去,受不住他們的針鋒相對。 鼓著腮幫子,杜詠蟬氣脹了一張臉,「是他先惹我生氣。」 「有人不要臉,自動送上門找氣受,我有什麼辦法。」段天樂則是很無辜地聳聳肩。 眼看一場紛亂又要掀起,曲少梅靠向段天樂,「段二哥,保持君子風度哦!」 段天樂笑得甜滋滋輕點下顎,「美人說的話,哥哥一定聽。詠蟬表妹,不好意思,表哥話說太重了。」 哼!下賤。杜詠蟬一臉不屑,「看來你的花名非浪得虛名,還真聽女人話。」心想,那個女人,真是礙眼,一旦她成為疊影山莊的女主人,一定要想盡辦法把曲少梅趕出莊,以免威脅自己的地位。 「我體貼嘛!來,少梅妹妹,咱們再吃一顆梅子。」段天樂拿起不小的梅果,慇勤地當惜花人。 曲少予也拉著段天喜坐下,伸手取來一把梅子去掉核,一顆一顆地餵著她,不時安撫她微驚的心神。 兩人各自護著佳人,自成一天地,將杜氏兄妹當成隱形人,惹得社詠言好笑在心,而杜詠蟬則氣妒在心底,忍不住出言相譏。 杜詠蟬譏諷道:「沒想到也有人會喜歡小白癡,世態變了嗎?」 她不齒的態度惹惱了曲少予。「杜小姐,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像你說話這般不可愛,我想留不住男人的心。」 不可愛?!他……他竟敢這麼說她。杜詠蟬橫眉豎眼地說:「你有什麼資格批評,不過是寄人籬下的過客。」 「咱們彼此彼此,都是外人。」曲少予看她美則美矣,但心不純。 「誰說我是外人來著,我可不像你們只能靠人施捨一口飯吃的狗。」杜詠蟬輕蔑地冷嗤一聲。 杜詠言倒吸口氣,頭痛妹妹的口不擇言,正想出言教訓時,一道輕柔溫甜的吶吶顫音冒出頭。 「你……你不許罵少予哥哥是狗,他……他比你好太多了,臭表姊。」段天喜站出來說,因為少予哥哥比誰都寵她,誰都不許欺負他。 大夥皆傻了眼,詫異地盯著強裝堅強的段天喜,半晌說不出話來,被她突生的勇氣駭住,全怔住不能動彈。 一抹會心的微笑出現在曲少予臉上。他的用心總算沒白費,稍微打醒小喜子潛伏在心底的女性自覺!她就不怕被責難地挺身而出維護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