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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舒琦 鈴── 忽然響起的電話聲,驟然截斷了她哀傷的思緒。 她擦乾淚痕,關上衣櫥,褪下哀思後,才接起電話。 「薇薇,什麼時候回來吃飯?」姚母的聲音隔著話筒仍然清晰無比。 「吃飯?」又要吃相親飯嗎? 「對啊!什麼時候帶培倫一起回來吃飯?」這孩子從她阿爸出院後,就沒帶培倫一起回來過,害她有點擔心這個女婿會不會就這樣跑了? 「他啊?他很忙,可能沒空。」她幽幽地說著。 每回她說要回家時,他從不主動表示要跟她回去,她猜他是不想讓阿爸阿母誤會兩人的關係,才沒要求同行。 「沒問問人家就說人家沒空,是不是吵架了?」姚母著急地問著。 「沒有啦!」 「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阿母,你不要亂講。」 現在她連他的心意都弄不清了,還談什麼結婚呢? 「查某人要溫柔點,古早人說以柔克剛,就是這個道理,查甫人吃軟不吃硬,你撒嬌一下,什麼事都好說。你別看你阿爸,每次都凶巴巴,但是我姿態低一點,什麼事情就很好解決……」姚母直覺一定是女兒太強悍,所以才和焦培倫不合。 為了留住這個好女婿,她開始傾囊相授所有的馭夫術。 姚薇薇恍恍惚惚地聽著:心卻漸漸明白。阿母的一生,看似委曲求全,卻是快樂滿足的,因為她愛著這個男人,所以願意為他燒飯、洗衣、生孩子。 「薇薇啊!我看得出來,培倫……」 喀噠!有人在開大門。 坐在沙發上的姚薇薇回頭,只見焦培倫一臉風塵僕僕地站在門口。 他回來了? 姚母接下去的話,一個字兒也沒傳入她的耳中。 「阿母,我知道了,我會再問問他的。」姚薇薇飛快的掛上電話,起身迎向他。 「怎麼來了?」她又驚又喜地問道。 原似為今夜又會是個失眠的漫漫長夜,卻沒想到他竟然出現了。 「在跟你媽通電話啊?」他滿意地看著她臉上的喜悅,沒回答她的問題。 他本來打算明天再回台北的,卻在住進飯店後,想念起她來。那又濃又重的思念讓他一點也不想耽擱,立刻收拾行李飛回台北見她。 「是啊!」她主動將香吻奉上,當作歡迎他到來的禮物。 她好想他哦! 焦培倫驚愕地接受她獻上的紅唇。兩人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她從不曾如此主動。在外人面前不接受他的示好,不坐他的車上班,也堅持不在他那兒過夜。 他狂喜地接受她的主動,而且立刻反被動為主動,或輕或重的吻如螞蟻雄兵般在她身上攻城略地。 今夜,屬於情人的時光才正式展開…… ※ ※ ※ 一陣溫存後,大床上瀰漫著激情的餘溫,兩個相擁的人兒,滿足地享受這寧謐的時刻。 姚薇薇的裸背偎著焦培倫的胸膛,她把玩著他圈住自己的手,親密的感受令人想發出幸福的歎息。 他看著她認真而專注的臉龐:心中的不確定漸漸豁然開朗。他想告訴全世界,姚薇薇是他的女人,是專屬於他的,這一生他不想放開手,也放不開手。 這個念頭來得快,卻不突然,它似乎早在他的心中根深柢固許久,只是未曾引爆。 然而她刻意在外人面前隱瞞的態度,讓他有絲沮喪,卻又不得不依從她的想法。但是……若能讓大家自行發覺真相,那他也不算是違背了兩人的約定,只是要做得不著痕跡。 他開始思索如何達到自己的目的,又不至於讓薇薇生氣。 不久,他沉沉的呼吸聲又至她耳畔游移。感受到他重燃的慾望,她趕緊轉移他的注意力。「今天怎麼會來,不是說要去高雄嗎?」 他扳過她的身子,讓她的柔軟貼合著他的剛硬,反問了一句。「若我說……我想你呢?」 笑意逐漸從她的眸底傳染至她的眼角,滿溢到她的眉梢,而牽動她的唇畔。 就算這時他說的話只是謊言,卻是世上最甜蜜、最受用的謊言。 他凝視著她如盛開花朵般的麗顏,他早已得知她的答案,卻仍不放棄地要她說出口。「你相信嗎?」 她笑而不答。 就留給他一點想像的空間,和自己一點幻想的權利吧! 他低下頭蹭著她小巧的鼻頭,思忖著:哎!這個彆扭的小女人,怎麼就是愛搞神秘呢? 第八章 第八章 「薇薇,今晚同事們要聚餐,一起來吧!」丘惟振興高采烈地來邀約。 「這麼好的興致。為什麼要聚餐?」姚薇薇停下腳步,桃花帶笑地回道。 「我和茱莉打算要結婚了。」丘惟振咧開一張大嘴俊笑著。 「瞧你樂得,能娶到茱莉這個美嬌娘是值得慶祝。」姚薇薇讚許地拍拍丘惟振的肩。 「那就這麼說定了。」 下班後,一群人來到市郊一家著名的啤酒屋。大夥兒因為這件喜事而興奮異常,啤酒一桶一桶的扛上桌,然後又一杯一杯的灌下肚。氣氛十分熱鬧,大家藉著酒興,吆喝著丘惟振上桌發表愛的感言。 丘惟振傻笑著被眾人拱上桌,酒精壯了他的膽,他大聲地對葉茱莉說:「我、愛、你,請你嫁給我,我保證會給你一生一世的快樂幸福!」 葉茱莉被丘惟振大膽的告白給羞紅了臉,在她還來不及找個地洞躲起來偷笑時,就被大夥兒給推上桌,送入丘惟振的懷抱裡。 「接吻,接吻,接吻……」 全場的人開始鼓噪著要兩人表演愛的親親,在大家的鼓吹之下,桌上的兩人只好順應民情,讓大家見證他們的誓約。 望著丘惟振和葉茱莉深情相吻的畫面,姚薇薇忽然一陣感傷。她的眼神悄悄在人群中搜尋焦培倫的身影,卻一無所獲。 落寞地舉起酒杯,一杯接著一杯往肚裡湮,彷彿只有它才能填滿那空蕩蕩的心房,讓她忘記這股失落。 「薇薇,你怎麼喝這麼多?」葉茱蒂擔心地看著不停乾杯的姚薇薇。 「哪有多,這算小case。」姚薇薇微醺地撅著小嘴反駁道。 她的心好痛哦! 惟振和茱莉可以大大方方地公開戀情,開花結果,接受大家的祝福,可是她卻只能偷偷摸摸的…… 「薇薇,妳是不是想哭?」葉茱蒂狐疑地盯住姚薇薇泛著水光的明眸。 「才不是呢!我是在為惟振和你姊高興。」這個小女孩的心思真是縝密,竟然看出她不小心湧上眼眸的水霧。「我有點不舒服,可能酒喝得太猛了,去一下洗手間就好了。」 她綻開燦爛的笑靨,撐起身子想走向洗手間,收拾那突如其來的感傷,但陣陣醉意來襲,令她起身的步伐有些不穩。 「薇薇,你真的醉了,還是我扶你去吧!」葉茱蒂見她搖搖晃晃,想要攙扶她,但她的手還來不及扶住姚薇薇,已有人搶先一步。 「我來吧!」焦培倫英雄式地扶著姚薇薇的肩,讓她倚靠著他強健的胸膛。 「可是……」葉茱蒂為難地看著焦培倫。 培倫和薇薇不是不合嗎?怎麼會主動幫忙呢? 「男人的力氣大些。」培倫不容置喙地摟著搖搖晃晃的姚薇薇,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我……我……我不用你扶。」姚薇薇雖然腦袋有些昏眩,但神智仍十分的清楚。 「你竟敢給我喝這麼多,小心回去打你屁股。」他氣得牙癢癢的,在她耳畔低語。 這女人竟敢喝得醉醺醺的,若非他在身邊,難保那些男人不會佔她便宜。 「你敢打我?」她氣呼呼地推開他。 她就是為了他,才會心裡不舒服地猛灌酒,他還敢凶她? 「怎麼不敢?你都敢不把我放在眼裡,拚命地灌酒了,我有什麼不敢?」雖然兩人坐得很遠,但席間他一直在觀察她,然後氣悶地看著她像不要命似的猛灌酒。 他一把將醉眼迷濛的她拉回自己身邊,然後旋身將兩人擠進小小的電話間裡關上。 「你憑什麼限制我這麼多?」他憑什麼?兩人在外人面前什麼也不是,甚至可以說是敵人,他憑什麼管她喝多少酒?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問我憑什麼?」兩人都同居了一段時間,她竟還敢用這種質疑的口吻問他憑什麼? 「什麼時候?」她抬起手腕看著手錶,哽咽著。「都十點了,是該回家了,但還沒回家之前,我們還是得裝作是陌生人。」 她口中說著心卻一陣絞痛。 明明愛人就在眼前,可是她卻不能投入他的懷抱,不能流露她的情意,不能,什麼都不能。 「你到底在彆扭什麼?」說要在外人面前保持距離的也是她,裝作這副可憐小媳婦模樣的也是她。他簡直快瘋了! 她到底要他怎麼做,她才滿意? 「我就是又彆扭又虛假,是個徹徹底底的假面女郎,可是我怎麼會愛上你──這只戴著沙文主義帽子的蠢豬?」她氣急攻心地捶打著他的胸膛,發洩自己的羞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