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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沈童心    


  *  *  *

  夏侯青陽提著鳴玉飛奔進城外樹林。他擔心白雲痕,囑咐鳴玉代他探望,鳴玉在街上看見白雲痕一個人疾奔,倒沒發現黑衣人遠遠跟著。她趕回去告訴夏侯青陽,雖然他立時追來,但白雲痕輕功極好,早已不見蹤影,青陽只得在城裡尋找,一路找到了城外樹林,天已近明。

  「那裡有人!」鳴玉叫道。

  夏侯青陽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見有人倒在地上。

  「是沈斷鴻!」他二人近前查看,鳴玉叫了出來。

  夏侯青陽扶起他,發現他氣息微弱,於是為他運氣推拿。沈斷鴻悠悠回神,夏侯青陽見他眉宇之間一股黑氣,顯然是中毒了,雖然滿心擔憂白雲痕,但還是打算先救人要緊。

  「你撐著點,我該怎麼做?」

  「你……一掌……打死我了乾淨……」沈斷鴻緩緩睜開眼睛,終於認出是夏侯青陽。

  「我不會趁人之危的,況且我從來沒想過要殺你。」

  「我要報仇的……救了我,你……一定會後悔……」他痛苦說道。

  夏侯青陽心想:他和他無冤無仇,為啥子救了他,他便會後悔?只當他是中了毒,昏頭了。他從腰間拿出一隻綠色瓷瓶,倒出一丸藥來。

  「這是雲兒給我的,她說可以怯毒療傷,對你有用嗎?」

  沈斷鴻望著那綠色瓷瓶,眉頭鎖得更緊,只覺得一陣生不如死的痛比毒傷更難忍受。

  夏侯青陽見他不答,心想:都是解毒藥,應該不會怎麼樣的,反正他中毒已深,不服藥,只怕一時半刻便死了。於是將藥塞進他嘴裡。

  「我助你運氣,先將毒逼出來?」夏侯青陽說道,鳴玉隨即過來幫著把沈斷鴻扶著坐起。

  沈斷鴻不回答他,夏侯青陽只得逕自替他運氣,他將手掌貼在他前心,隱隱覺得一片柔軟,不由得大驚,一雙手急急縮回。

  「怎麼了?」鳴玉見他神情有異,問道。

  「她是個女人!」夏侯青陽說道。

  鳴玉也是大驚。她的俊雅風流、颯爽談吐掩蓋了一切,沒人發現她其實白淨清秀。

  夏侯青陽這一驚,瞬時一堆問題浮上腦海,但眼前急著救人,不容細想。

  「冒犯了。」他這話其實是說給自己聽的,沈斷鴻早已昏迷過去。

  夏侯青陽改坐到她身後,將手掌貼在她的背心,緩緩運氣。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沈斷鴻氣息慢慢回復,夏侯青陽收勁撤掌,沈斷鴻側後一倒,鳴玉趕緊扶住她。

  「現在怎麼辦?」鳴玉問道。

  夏侯青陽不懂醫理,不確定這樣是否已將毒素逼出,沉吟間,忽然想起白雲痕說過棲雲谷裡有個叫踏月的姐姐守著。

  「我送她回棲雲谷,你留在這裡打聽雲兒下落,」有消息,盡快想辦法通知我。」

  「公子,雲姑娘不在,沈斷鴻又重傷,你一個人上棲雲谷太危險了!」鳴玉擔心的叫道。棲雲谷的那些神秘傳說,實在讓人忌憚。

  夏侯青陽哪裡顧得了這些。平時見人有難,他都要挺身而出了,何況是為了白雲痕,他說什麼也要把沈斷鴻送上棲雲谷去。

  「你放心,」他拍了拍鳴玉的肩頭,對她的關心很是感激,但他已滿心都是白雲痕,絲毫沒有察覺她的一片情意。「棲雲谷沒有傳說中那麼可怕。」語畢,他片刻也不肯耽誤,抱著沈斷鴻奔離樹林。

  他雇了輛馬車,帶著沈斷鴻日以繼夜的兼程趕路,一路上換了不知道多少匹馬。沈斷鴻醒著的時間愈來愈短,就算醒著,意識也不清楚,他無法從她口裡得知棲雲谷的正確位置,只得到處打探。

  夏侯青陽為沈斷鴻運氣療傷之後,便兼程趕路,就算他年輕體壯,經這一番折騰,此時也已疲憊之極。

  總算來到棲雲谷,他負著沈斷鴻,慢慢登上山,只見滿山百花齊放,溪流潺潺作響,他心想:雲兒在這兒長大,所以這裡和她一樣優雅絕塵。

  「在下夏侯青陽……」

  山谷裡一個人也沒有,夏侯青陽提氣呼叫,只喊了一半,人便咚的一下倒在沈斷鴻身邊。

  *  *  *

  「他還沒醒嗎?」

  「還沒有,已經睡了兩天兩夜了。」

  「這是怎麼回事?」

  「等他醒來就知道了,急什麼!」

  夏侯青陽耳邊聽到一男一女的對話,四周盈滿清雅的花香,極是舒服。

  「你看,這不是醒了嗎。」一個女子的聲音問道:「現在覺得怎麼樣?」

  「爸!你……拿公司的錢去護盤?」子華瞠目結舌的說,一種不祥的感覺籠罩著他。事情,嚴重了。

  「護盤基金介入,我以為行情很快就可以穩住,誰知道一直無量下殺……根本沒底線……」

  「挪用公款是要坐牢的……」少帆幾乎是無意識的說。

  於大中慢慢的說明他如何虛開發票、挪用公款,少帆只覺得一陣冷麻從腳底向上延伸至頭皮。

  這實在令人難以置信,從報表看到的加上父親說的,於家根本只剩個空殼子,將要面臨的不只是牢獄之災,還有公司兩三百名員工的安置、債務的處理。雖然這些事情還沒提到,但是他已經先預測到了,他一直在這個圈子打轉,雖然不曾參與經營,卻也看多了這類的訊息。

  為什麼公司出了這種狀況,他卻現在才知道?

  「爸,你怎麼這麼糊塗……」子華叫了起來。

  「小聲點,想讓你母親知道嗎?」於大中有些氣急,一張胖臉脹得紅通通的。「你們倆還好意思說,各玩各的,誰來幫過我?啊?我要張羅訂單,張羅生產線,帳務……你們倆誰替我分憂解勞過!」

  「陳經理做得很好啊,還有財務部的李副理……你應該把權力下放給有能力的人……」少帆說。

  「他畢竟是外人。」

  「企業是全部股東的,分什麼自己人和外人。」子華說。

  「好了,你們倆別你一句我一句的,要是真的這麼行,為什麼當初丟給我一個人?」

  「現在怎麼辦?」子華問。

  「我要是知道怎麼辦,還用得著找你們來商量。」

  「最糟的情況是什麼?」子華問,想知道事情到底有多糟。「宣佈破產嗎?」

  「不行!」於大中斬釘截鐵的說。「不能宣佈破產,這是我一手建立起來的企業,絕對不能倒!」

  少帆攤在椅子上,腦子卻已經轉過上百圈了,想用最快的時間理出個頭緒。

  「……那該怎麼辦?」少帆低頭尋思。他的那些存款放在自己的戶頭似乎讓自己是個富翁,可是放在這個虧損的大洞中根本是杯水車薪。

  「現在只能指望奇跡出現,我最近投入的一筆錢,如果行情近期反轉了……那事情也就有轉機了。」他說,炒作股票變成了押漲跌的賭局。

  「員工的薪水……」少帆沉穩的問。

  「這……」於大中猶疑了一會兒,他也沒把握付薪水到底夠不夠。

  「把股票賣掉?」子華說。

  「你瘋了!」這次換於大中叫起來。

  「這樣不好,釋出股票反而讓股價跌得更慘……必須另外想辦法……」少帆沉穩的說。

  於大中不再說話,因為他一點主意也沒有。

  他看著書桌上水晶雕成的蟾蛉,據風水師的說法,那能為他帶來財運。

  「你們倆都回公司來吧,看能不能撐到事情曝光前……把漏洞盡量補起來……」

  ???

  於家兄弟同時進駐公司,大部分人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勁,熟悉於家的人以為干大中終於說服了兄弟倆為家族企業效力。不過,少帆是個吊兒啷當的公子哥,從沒正經幹過什麼事,還鬧了件醜聞;而子華雖然處世沉穩,但是學的卻是資訊,軟體開發才是他的拿手好戲。這兩人進駐公司純粹是於大中不信任外人所導致的結果,至於能起什麼作用,連公司主管階級的同仁也持保留態度。

  於大中每天安排公司主管開會,少帆將重點著重在公司的出貨、應收付帳款、訂單、廠商,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瞭解公司的全部狀況,因為萬一最糟的情況發生,那……公司還有沒有重整的價值?

  但是他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因為,那表示父親必須面臨坐牢的命運,他必須在事情曝光之前盡全力補救。

  子華雖然對企業的經營外行,但他卻是最好的執行者。一邊做一邊學,夜裡經常和少帆一起討論公事,兩人幾乎到了不眠不休的地步。

  於媽媽對於兄弟倆同時回到公司顯得非常高興,這是她最想看到的;子華不再見外,少帆也不再漫不經心。

  忙碌到了某種程度是食不知味的,不是味覺退化而是根本沒把心放在食物上。晚餐桌邊,於家兄弟仍在討論公事,於大中應酬不在。

  「公司這麼忙啊,專心吃飯嘛,吃完再商量。」於太太慢條斯理的說,分別幫兩人夾了些菜。

  「好啊,吃完再說。」子華笑。

  「少帆這幾天還習慣嗎?」於太太笑著問。少帆很少正經八百的坐在辦公室裡呢!這回他能撐這麼久,已經在她的意料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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