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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沈郡 她防備的挺直脊背,急忙解釋,「你不要誤會,我既然是來料理你的三餐,當然得知道你的生活作息,否則,我哪知道幾點該準備好飯菜。」 「真是個掃興的女人。幾點了?」他懶懶的撥開蓋在眼前的發,嗓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濃濁,對自己的裸露絲毫未覺。 「八點。」 「我下午一點才睡,因為我的白癡老闆堅持要開會。」他喝了口咖啡,讚歎著,「好喝!真奇怪,同樣是用機器煮的,怎麼我煮的喝來就像毒藥?」他喃喃自語著。 「別喝太多咖啡,小心又胃痛!等一下就可以吃飯了。」她叮嚀著,轉身繼續手上的工作,「你可以先去洗個澡。」 心琪一點也沒有注意到,這段對話聽起來有多麼親密自然,語氣中又不經意的流露出多少關心。 但於鼎中卻注意到了,這段話讓他覺得受用極了,他簡直是飄飄然的邊哼歌、邊沖澡。 幾分鐘後,他肩頭披了條毛巾,髮梢還滴著水出現在餐廳,對著忙碌地端菜上桌的心琪問:「喂!你何時搬來?」 「我已經搬來了。」 她指指靠放在牆角的兩個大旅行袋。 「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可以去幫你搬。」他的語氣悶悶的。 「不用了,我的東西很少,再說,我習慣凡事自己處理。」 好意又被當面拒絕,真讓人鬱悶!於鼎中相當不痛快的扔出話,「你乾脆直接告訴我說,你不需要我多管閒事。」 「我又沒有這個意思。」心琪有些委屈,這人怎麼老喜歡莫名其妙的發火? 他故意不看她,但是眼角餘光卻仍能清楚的看到杵著的人影,實在教人無法忽略,於鼎中忍不住的開口說:「你站在那裡做什麼?坐下來吃呀!」 「我在想,傭人好像不該和僱主同桌吃飯吧?」 「啪!」 他氣勢驚人的摜下手中的筷子,扭起雙眉低吼,「你很喜歡惹我生氣是不是?我又沒那個意思。」 「我……」 這一次,她很聰明的將到口的話吞下肚。 其實,心琪是真心希望他們之間只是單純的僱傭關係,不要牽扯太多。 她無聲的歎口氣,依言坐下來吃飯。 好一會兒後,她才吞吐不安的建議,「你要不要先去套件衣服?會著涼的。」她實在很難面對著男人半裸的身體吃飯,尤其是從他髮梢滴下的水珠,就沿著他褐色的健壯胸膛,淌下他結實的小腹……哦!這畫面實在是太刺激了。 怒氣頓時奇妙的消退,於鼎中好奇的打量著對面低頭吃飯的心琪,摸著下巴笑得有些不懷好意,「我沒穿衣服的模樣,你都看過了。」 他很乾脆的改移到她身旁,屁股靠坐著餐桌,故意彎身暖昧的低喃,「我的身體,你應該很熟悉的,你現在……不是在害羞吧?」 於鼎中光裸的胸膛隨著呼吸起伏,兩人的距離近到她能感覺到他的體溫,害她手臂上的寒毛開始不爭氣的豎立站好。 「你……你別這樣,我們……我們說好……不提過去的……」 她僵住身體無法動彈,連話都說得結結巴巴,更敏銳的感覺到一抹陰影朝她接近,鼻端傳來的肥皂香黛得人昏然欲醉,熱麻麻的感覺從脖子往上蔓延。 原來他依然能夠左右她的情緒! 這項認知,讓於鼎中的內心浮現滿足的喜悅。 好半晌,他嘴角噙著笑,輕輕拍拍她的頭頂。「你尷尬彆扭的模樣,真可愛。」話說完,他就自顧自的進入書房。 心琪僵凍的動作,直到房門關上好久以後,才慢慢的「解凍」。 瞧瞧她讓自己陷入什麼樣的尷尬狀況中?進退兩難,宛如陷在泥淖中。 他根本不需要說什麼、做什麼,只要出現在她面前,她那好不容易擁有的平靜就會動搖。 更糟糕的是,禁錮的回憶和感覺,也會不受控制的甦醒…… ☆ ☆ ☆ 接連幾天的觀察下來,心琪已經知道於鼎中畫伏夜出的生活模式,當然,這也方便她躲避。 晚上十二點,心琪竟然還沒回來! 於鼎中一邊留心盤勢,一邊注意客廳的動靜。 時針一格一格的往前移,剛開始,他猜測她肯定是和朋友在外頭狂歡不歸,於是怒火狂燒,男人親密的替心琪戴上帽子的畫面,不停地在他腦中重播。 凌晨一點、兩點、三點…… 怒氣慢慢的收斂下來,他反而開始擔心,擔心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就這樣,整夜心神不寧的等待,起起伏伏的反覆激盪著不同的情緒…… 「Jerry,NTFT股要不要加碼買進?」地球另一端的屬下盡職的提醒。 「先不要。」 於鼎中整個人往後倒進椅子裡,疲憊的揉揉眉心;看著電腦螢幕裡困惑臉孔解釋道:「Iris,今天我們保守點,暫時按兵不動。」 自Iris擔任他的助手兩年來,Jerry向來作風狠勁、大膽積極,現在竟然會說出「保守」兩個字,真是太奇怪了!但她硬是壓下疑惑,聰明的不多做探問。天色從墨黑轉為灰濛濛的顏色。 「喀!」 開門的聲音,讓他立刻像彈簧似的彈跳起來,大步朝向聲音來源前進。 他像幽靈般無聲地潛伏在暗處,觀察心琪進門的舉動。「總算回來了。徹夜狂歡還愉快吧?」 突然出現的陰沉男音,害心琪嚇了一大跳,反而沒細聽他的問句。 於鼎中往光亮處挪移一步,從書房傳來的燈光,把投射在地板上的影子拉得細長,也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早安,你公事都處理完了嗎?我先去做早餐。」他肯定又抽了一夜的香煙,光是從書房口傳出的煙味就讓她想打噴嚏。 當心琪走過他的面前,大手順勢鎖扣上她的手臂,惡狠狠的逼問,「回答我的問題!徹夜狂歡還愉快吧?」 上臂傳來熱辣辣的疼痛,於鼎中大吼的音浪,大大說明了他正在氣頭上。心琪勉強組合起昏沉的神志,呆呆的反問,「什麼徹夜狂歡?」 雙手扣住她的臂膀,醞釀了整晚的怒火潑灑而出,於鼎中火大的提高音量,「你把這裡當成什麼地方?要來就來、要走就走,就算是暫住的旅館,進出也要登記吧?一整夜沒回來,又沒有交代行蹤,你知不知道我會擔心?而且,就算我想出去找你,都不知道該去哪裡找!」 他已經很久很久不會發脾氣大吼大叫了,此刻,儲存多年的怒火都在瞬間爆發。 心琪因為整夜沒睡已經累得迷迷濛濛,再加上他的用力搖晃,搖得她天旋地轉,憤怒的大音量,也瞬間湧進耳膜,轟得她無法思考,只知道於鼎中正在責備她。 「抱歉。」她累得無力辯解,只能細聲道歉,希望能暫時止住他的怒罵。 「你……」他有種強烈的失落感,原本以為她會跟他大吵一架的。 「對不起……」她的語氣麻木無力,掙開他的掌握後,就轉身躲進廚房洗碗。 於鼎中踱著地板出氣,對照起他的怒焰,她顯得風淡風清。而他寧可她跟他解釋爭吵,也不願她逆來順受! 他悶著氣追問,「昨晚你去哪裡了?」 小手忙碌的動作著,心卻不安的提在半空中,習慣性的恐懼著隨時會落下來的踢打…… 從小,她就是這麼長大的,一邊煮飯、一邊掉眼淚,爸爸或大哥就在旁邊,用所有不堪的字句辱罵她,尤其是在她從醫院回家後。 心琪的視線開始模糊,盤旋在眼眶中的水意,匯聚成淚珠滴落…… 背對他不停輕顫的纖肩,讓於鼎中心中一凜,毫不溫柔的扳過她,看見她淚痕滿面的模樣,忍不住吃驚的問:」你哭什麼?」他的理直氣壯淹沒在她的淚眼中,胸中的罪惡感直線上升。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吼罵? 心琪哽咽著說:「可不可以……有話好好說?」粗魯的抹掉眼淚,她氣憤自己顯露出軟弱的一面,發洩似的對他大吼,「我真的很討厭男人大吼的聲音,以前我爸和我哥也是這樣……」 很明顯的,她正在生氣,面對她的火氣,於鼎中的氣焰明顯地消弱了一大半,聲音和緩的解釋,「我只是覺得,你不回來,應該通知我……」 「昨天院長開刀,我一整夜都待在醫院,出門前我在冰箱上留了紙條。」 來到冰箱前,發現原本吸附在冰箱上的磁鐵竟然不見了,她不甘心的蹲在地上搜尋,終於從冰箱和廚櫃間的細縫中撈出紙條遞給他,而後賭氣的轉身繼續準備早餐。 磁鐵大概是在開冰箱的時候掉落的吧!他根本沒注意到。 怎麼會這樣咧?他努力的壓抑情感,遵守著她的遊戲規則——和平相處,只是,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平靜生活,竟毀在他的火爆脾氣下。 站在她身後,他感到一種強大的無力感,先歎了口氣後才說:「你整夜沒睡,去休息吧!別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