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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紗淩    


  然而那一隻手的主人卻比她快,迅速的將手從她臉頰邊抽走,然後輕巧的退到書房中陰暗的角落。

  旋即,角落傳出了一個低啞傭懶的笑聲,音量雖然不大,卻已足以挑動宮昊月的警戒心。

  宮昊月戒備的望著站在書房角落的男人,心中對這個男人的身手及來歷感到驚訝。

  書房向來是岳域本部的重地,因為它收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為了保護這一些秘密,書房外的保全及防護堪稱是全台灣最堅固的系統,而這一個男人卻能如入無人之境,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潛進來!

  而更令她警覺的是,他完全不害怕讓她知曉他的存在!

  只有對自己極其有信心的人,才會如此囂張……

  「你是誰?」宮昊月也不多廢話的直接問他,雙眼微微瞇起,想將站在陰影下的身影看得更清楚。

  站在陰影下的男人沒有回答,只是又笑了一下。

  「你來偷東西的嗎?」宮昊月為了拖延時間,隨口一問。

  這一個來路不明的男子潛進來,應該是要偷書房中哪一份機要秘件吧?

  她本來沒有準備要聽到他的答案的,但一個充滿無限狂野及邪魅的聲音居然低啞的回答了。

  「我不是來偷東西,我是來要利息的。」他一說完,又輕輕的笑了起來。

  宮昊月依舊警戒的望著陰影下的不知名男子,「什麼利息?」若可以走到窗戶邊,她記得那邊好像有一個警鈴……

  他卻答非所問的回應了她。

  「你不用找了,警鈴已經被我解掉了。」低啞的聲音似好意的說。

  宮昊月表面上強表鎮定,心中卻是一驚。

  他為什麼會知道她想做什麼?一個她自己都不確定它存在與否的警鈴,卻已經被他識破位置,甚至被解除……

  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宮昊月心中忍不住的想知道。

  「你到底要什麼?」她又再次問他。

  「我說過了,我要的是利息。」原本傭懶的聲音突然充滿了宮昊月不能漠視的侵略,「當然,」男子在說話的同時,從他隱藏的角落慢慢走近宮昊月,也走進她能辨識他長相的光線範圍之內,「最後,我還是會跟你要回本金的。」

  宮昊月發現她突然說不出話來,也沒有辦法做任何動作,只能望著侵入她書房的男子緩緩朝她逼近。

  披著黑色風衣的男子身上穿著參加晚宴的燕尾服,腳上搭配著與燕尾服相同顏色的皮鞋,右手——象徵權力的右手中指、無名指及小指上頭都戴著純金鑲著寶石的戒指,但這都不是讓宮昊月說不出話的理由。

  她說不出話的理由,是因為她望進了他的眼睛,沒有被他頭髮遮住的那一隻好似悠悠蔚藍大海的眼睛。

  「你看夠了嗎,我的月亮?」他走到她椅子邊,將那張皮椅轉向他,然後俯身,用他那一隻宛如天空般的眼睛直視著她。

  宮昊月突然覺得,她好像被那只藍眼給看透了。

  「我的臉,你看夠了嗎?」男子好似很有耐心的又將他之前說的話重複一遍,但與他相當靠近的宮昊月,卻看到他眼中的挑逗及邪佞。

  「若你沒看夠,也沒關係,因為你以後還會有很多的機會!」男子突然從她面前退開,好像在宣告什麼似的,霸氣的對她說。

  刷——刷——空氣中突然出現了兩聲刀子從刀鞘拔出來的聲音。當男子將其中一把短刀朝她拋來時,她下意識的接下了。

  宮昊月忍不住往手心看去,那是一把刀柄刻著複雜紋路的刀。它的重量在她拿起來,並沒有很重,但是光看它表面上的紋路雕刻及鑲綴的寶石,就能讓對於小刀一點研究也沒有的宮昊月,知道她手上拿的這把刀的價值。

  而且從這一把刀不難發現,雖然眼前的男人操著一口沒有口音的中文,但他絕對不是台灣黑道隨便尋來找岳域碴的男人。

  他絕對是有來歷的。

  宮昊月抬頭,想要問他到底是來岳域做什麼時,卻險些被他向她刺來的小刀所傷。

  她偏了頭,閃過他的突襲,但心中火氣慢慢的被這一名陌生男子給挑起。

  她迅速的用一隻手撐住書桌,後空翻的彈出了她的皮椅,將書桌變成她的屏障。

  「好個後空翻!就不知道你的身手如何了……」藍眸一點緊張也沒有,反而好像欣賞似的對她說,然後突然用刀子往她腹部刺去。

  宮昊月側了一下身子,躲過他的襲擊,再也不客氣的朝他還擊。

  兩個人就隔著書桌鬥了起來,一來一往之間,顯然是旗鼓相當。

  在纏鬥的時候,男子往前刺了一下,讓宮吳月發現他腋下有空隙。她一見到空隙,便毫不留情的用她的刀往那邊刺。

  沒想到居然是男人的虛招。

  啪的一聲,她的刀便被男子給奪了下來。

  「你……」宮昊月望著他,心中又驚又怒。

  男子詭異的笑了一下,縱身一躍,就踏上了宮昊月的桌子。他也不顧他腳下踏的東西是否是岳域的重要文件,就這麼穩穩的站在上頭,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也將宮昊月拉到桌子上。

  「不錯不錯,通過考驗了。」他的嘴角揚起了勝利的微笑,眼中閃爍著愉悅。

  宮昊月發現她的一隻手被箝制著,怎麼也甩不掉男子的掌握。她氣憤的望著他,希望用眼睛能將他殺死。

  男人眼中帶著興味望著她,似乎享受著她的懊惱及憤怒。

  「這才是我記得的你……」他突然又低啞的在她耳邊低喃。

  宮昊月沒好氣地從鼻子嗤了一聲。

  「但我可不記得你。」她冷冷的回敬他,眼中充滿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挑釁。

  「真的嗎?那麼我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麼,讓你永遠記得我呢,我的月亮?」男子將他的手縮緊,讓她整個人貼在他身上。

  她戒備的望著眼前眸中又興起藍色波濤的男子。她不喜歡他眼神中傳達的訊息。

  「你要做什麼?還有,我不是你的月亮。」她冷酷的對他說。

  宮昊月還來不及反應時,一道冷光迅速從她左手邊劃過。

  「痛!」她下意識的想要縮回手,然而男子卻強硬的握住她的手,不讓她收回。

  她抬頭望著眼前的男子,卻見他也將自己左手的無名指劃破,然後執起她被劃破的左手無名指,將兩隻手指貼在一起。

  宮昊月抽了一口冷氣,拚命的扭動被他困住的身體,想將他們兩個緊貼的手給甩開。

  「放手!你以為你在做什麼?!」宮昊月驚慌的出口制止眼前男人的動作。

  天呀!這不會是……宮昊月的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可能。

  「利息,這是我說過的利息。」他沒有將她放開,反而將她摟的更緊,在她耳邊挑逗的輕輕吹氣。

  「你……你……」宮昊月驚恐的望著他們兩個相貼流血的手指。

  「我,伊拉法·達珥西,在此向你,宮昊月,以達珥西家與宮家之名起誓,」自稱伊拉法的男子用他低啞的聲音,清楚緩慢的說出了他的誓言,「我們的血容於血,心連於心,以後將福禍與共、生死相隨,兩人永不分開!」

  他話一說完,便強硬的把她拉近,掠奪似的欺上了她的雙唇。

  宮昊月只能驚恐的望著伊拉法緩緩貼近的臉,腦袋呈現一片空白,連他吻她的時候,她都沒有辦法回神。

  她的惡夢成真!

  他居然知道宮家密傳的「姻緣咒」!

  宮家是以黑道起家的,所以歷代的宮家主政者,皆無法長壽。基於一個自私的心態,宮家媳婦在嫁過來宮家之時,必須與她的丈夫許下「姻緣咒」。

  許下姻緣咒的宮家媳婦,在丈夫不幸死亡之時,也隨即被賜死,以表明忠烈的決心。

  隨著時代的進步及變遷,宮家的姻緣咒已經變成宮家內部的秘密儀式。這一個儀式只能在夫妻間行使,代表著兩人之間的深情不悔。

  宮昊月犀利的對伊拉法出招,招招直砍要害,逼的伊拉法不得不出手阻擋她的侵略,也同時鬆開了對她的箝制。

  「你……為什麼……」宮昊月拚命用手背抹著自己的嘴巴,顫抖的躍下了書桌。

  「我說過,這是利息。」伊拉法神態自若的望著一直慢慢後退的宮昊月。

  「你到底要什麼?」宮昊月低聲的問。

  伊拉法沒有抓回已經靠在門邊的宮昊月,只是拔下他右手小指上的金色尾戒,將它放在她的書桌上,接著便從桌上躍下,走到不知何時已經被開啟的窗戶邊。

  在他走到窗戶邊時,突然轉頭對宮昊月問:「『姻緣咒』一生只能許下一次,對不對?」他眼中閃著邪魅,在說話的同時,從窗戶中跳了出去。

  「我們很快便會再見的……」低啞的傭懶嗓音在夜空中向宮昊月緩緩飄來。

  而宮昊月,只是面無表情,臉色蒼白的望著敞開的窗戶。

  第二章

  正在開舞會的豪門華宅,有著一個浪漫且美麗的後花園。原本應該是情侶幽會的地方,如今只站著兩個勢均力敵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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