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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凌塵 「現在不是,等你做了我的女人就是了。記住,從現在起,洞庭就是你家,而我就是你的主子。懂了嗎?」鍾清流根本不容她拒絕,霸氣地逕自宣佈。 蔚雲愣愣地吸他說話,聽不出個所以然來。什麼他的女人?什麼他是她的主子?這又是那國語言?她完全聽不懂。 「我就是我,我不是誰的,為什麼說我是你的女人?」蔚雲滿頭霧水問道:「我家在蘇州,什麼時候又搬家了,怎麼我不知道?」這人一定腦筋有問題,她越想越奇怪,「我的主子是蔚雲姑娘,什麼時候又奕成你了?」 她連珠炮的提出問題,讓鍾清流不禁失笑。好個純真的丫頭,看來是個未經人事的處子,昨晚錯怪她了,誤以為她是個蕩婦。很好!他滿意地打量她,蘇州之行不算是空手而回了。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現在先跟著我走吧。船已經到了,上了船,我再回答你這些問題不遲。」鍾清流上前親自為她解開繩索,他已經迫不及待想嘗嘗這個小美人兒的滋味了。上了船,他會馬上讓她明白「他的女人」是什麼意思。 蔚雲拂了拂身上灰塵,問道:「那麼上官公子怎麼辦?」她念念不忘他。 「他?」鍾清流幾乎忘了還有這號人物。看看她焦急的模樣,他的醋意又起,「你倒挺關心他的嘛!你希望我拿他怎麼辦?」他冷冷道。 「放了他吧!你根本沒理由抓他的。」也沒理由抓我。蔚雲只敢在心裡回他。 怎麼會沒理由?這個上官小子不但讓劉蔚雲另眼相看,連這個小丫環也心繫於他,根本不把他這個洞庭霸王當做回事,他太有理由抓他,甚至宰了他!鍾清流恨恨的想。 「如果我不肯放他呢?」他寒著臉。 「那我也跟你走。」蔚雲立刻回道。 「由不得你。」他以眼色示意手下將礙眼的上官君驊解決掉。在蘇州境內他不好對付上官君驊,以免留下任何線索,等會上了船,他就要將上官君驊沉入長江,讓這個礙眼的小子葬身魚腹。 「你要對他們怎麼樣?」蔚雲見到三個男人上前似乎要對上官君驊不利,趨上前去護著他,雙臂開展,擋在上官君驊前面,像是面對老鷹時護著小雞的老母雞。 「你不要多事。」鍾清流失去了耐性。 蔚雲根本沒聽他說話。「上官公子?上官公子?」她為他解開繩索,拍拍他的臉頰想叫醒他。 鍾清流對蔚雲下手不重,但對上官君驊可沒這麼客氣。他特別吩咐手下好好「照料」他,以至於他到現在還沒能醒過來。 「嗯……」上官君驊緩緩睜開了眼睛。 「你還好嗎?」蔚雲喜道。 「你是……」他一時想不起眼前的小姑娘是誰。 「人家好像記不得你呢!」鍾清流冷眼譏諷道。 「我是雲兒啊!」蔚雲不理會鍾清流,她的眼裡只容得下上官君驊。「你昏睡了好久,沒事就好。」蔚雲掏出手絹為他拭了拭頰上的灰塵。 上官君驊連忙避開。他想起來了,這個大膽的小姑娘就是月下碰面的那位劉姑娘的丫環。當時他們兩人都人敲昏了……他眼望冷眼旁觀的鍾清流,訝異的問:「鍾公子?你怎麼會在這?」 「上官兄真是好福氣啊!劉小姐主僕似乎都鍾情於你呢!」鍾清流沒回答他的話,反發酸地譏道:「倘若隔簾選婿第二天的比試繼續的話,上官兄定能得勝,抱得兩位美人歸。只可惜,你沒這個機會了。」他被他擄了來,當然沒這個機會了。他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這是他鍾清流做人的一貫原則。 蔚雲聞言紅了臉,上官君驊也有些不自在。 「得勝與否,隨緣吧!不是我的,在下從來不敢強求。」上官君驊謙讓。他看出鍾清流神色不善,語氣火爆,知道他已經將選婿當天的不得志,發洩在他的身上。而眼前的這一切,應該是他所為。他被擄到一個不知名的地方,接下來他的命這便操控在這位洞庭霸王手上,他安詳地接受他的品運。 眼見上官君驊不但面無懼色,反倒一副置身事外的灑脫模樣,鍾清流幾乎氣炸了肺,眼不得上前撕爛那張俊臉。只要能看到他流露出一絲懼色,他才會有掌控全局的優越感。 「說的倒好聽。白天才得到了小姐的心,晚上就和她的俏丫須搭上了,羨煞天下男人啊!」鍾清流冷眼斜睨情敵,冷嘲熱諷,「好處都讓你佔盡了,還在那說風涼話。」 「在下本無此意。」上官君驊仍是不亢不卑,一副文質彬彬的超然模樣,令蔚雲如癡如狂,令鍾清流怒濤萬丈。 「晚上是我主動去找他的,所以怪不得他。」蔚雲插嘴為上官君驊辯解。她看出了上官君驊被抓的原因,原來是因為他勾搭了「劉小姐主僕」,便趕緊說明是自己主動的,可不是他來勾褡她。 孰料,她為心上人辯解,更犯著鍾清流的忌諱。這個即將成為他的女人的小丫環,竟然心還在別人身上,不好好管教是不行的。「好,我不怪他。只要你肯乖乖當我的女人,我就放了他。」他當著上官君驊的面,對著蔚雲道。他要上官君驊親眼看見這個小姑娘投向他的懷抱。 「好啊,當就當嘛!我答應了,你現在可以放了他吧?」蔚雲傻愣愣地以為就這麼簡單。 上官君驊倒抽一口涼氣。這個小姑娘懂得這代表了什麼意思嗎?她竟然為了救他而肯答應這樣的條件!他用憐惜又感激的眼神看了看她的俏顏,轉而向鍾清流道:「強搶民女不是君子所為。」斯文的他額角開始浮起青筋。 「哈哈哈!」鍾清流見到他臉色稍變的模樣,像是抓著了偷腥貓兒,得意地道:「還說你「無此意」呢!一見她答應,就緊張的跟什麼似的,說來說去不過是個偽君子!」他不能明瞭上官君驊是基於君子道義而看不慣他的作為,以為他對小丫環也有非分之想。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上官君驊歎道。 「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才放他呢?」蔚雲急問。兩個男人間因著她而暗潮洶湧,她天真的不知事情嚴重性。 「當你成為我的女人之後,要不了多久,很快的。」鍾清流和顏悅色地道。他現在改變了主意,不想馬上殺了上官君驊,他要他眼睜睜看著小丫環投向他的懷抱,親眼見到他痛苦,才可消他心頭之恨,到時候再殺他不遲。 「雲兒姑娘,在下不值得你做此犧牲。」上官君曄轉向蔚雲,語重心長,盼能勸她改變主意。 犧牲?什麼犧牲?是以後得一天到晚跟著鍾清流跑,叫做犧牲?不過那也是暫時的啊,以後她有的是機會逃跑。蔚雲笑道:「不會啦!我不會有事的,謝謝你的關心。」 鍾清流暗壓下妒意,「閒話少說,大家上船吧!」你們儘管去情話綿綿吧!她就快成為我的人了,衝著這一點,暫且不同他們計較。 蔚雲希望無限的雙瞳與上官君驊哀憐的眸子一直揪扯不開,看在鍾清流眼裡,是鏤刻在心上抹也抹不去的恨。 ★★★ 是夜,眾人登上了畫舫——樂水居。 鍾家公子的畫舫,十足是個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小宮殿。鍾塚以水運崛起,鍾清流更是以船為家,對常住的畫舫自然十分講究。從外觀上看來,不過是個尋常的畫舫,大了點,看不出有什麼奢華氣,內部可就令人咋舌了。 由船的左舷登入,是金碧輝煌的碧海大殿,相當於正廳,約莫一般人家大廳三倍大,殿上擺設四處搜羅的奇珍異寶,尤其是立於門邊那兩株人身般高大的南海血紅珊瑚,直叫蔚雲目瞪口呆。一株已是難得,兩株又何止珍貴而已?珊瑚本身精純的質地及毫無雜色的血紅,艷麗又透著股血腥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喜歡的話,兩株都送給你。」鍾清流隨口道。這種東西是用來擺闊的,送給美人兒討她歡心,他一點都不口可惜。 蔚雲舌頭打了結。除了珊瑚,還有純金打造的雕花燭台,如鴿蛋大充作照明、媲美月光的夜明珠,連下人端上的美食俱由瑪瑙水晶制的餐具盛著,蔚雲除了驚異還是驚異。她想不出除了皇宮,還有哪個人家會有這份的財力擺闊。驚訝歸驚訝,並不為他的財力所惑,鍾清流獻寶之舉在她而言算是多餘。 許久,她終於恢復正常呼吸,「你這些東西擺在這,不怕被人順手帶走?不怕被人攔船打劫?」她說出心中疑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