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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黎靜 看見坐在沙發上的唐清蓉,雷拍庭先是一楞,繼而放下公事包,冷然的看著她。"你出現在這裡做什麼?"這女人不是很討厭他嗎? 唐清蓉冷哼一聲。她像隻狐狸,狡猾的盯著他。 不對!"瑩雙呢?"這女人出現在這裡一定有問題。 她冷笑兩聲,"急著尋新歡呀!她現在正在飛往美國的飛機上。" "為什麼?"他仍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聰明如你,還需要問我為什麼嗎?惹上我的人通常都沒好下場,當然,文瑩雙也不例外。"唐清蓉嘴角浮上層層笑意。 "你把她怎麼了?"但他的臉上依舊看不見任何表情變化。 "把她的手折斷而已。"這還大便宜那個器張至極的孔雀。 "你憑什麼這樣做?"這女人真是野蠻,折斷別人的手,語氣卻平靜得好像沒發生過什麼事。 唐清蓉賞他兩記白眼,然後撇撇嘴說:"犯上我的人,才折斷她的手臂算便宜她了。" "你……簡直不可理喻。"他的臉上仍舊搜尋不到任何表情,只有冷淡。 "謝謝誇獎,我要走了。喔!對了,我來是要告訴你一聲,唯毓我帶走了。"唐清蓉一派悠閒的轉身往外走。 "站住,你沒資格帶走她。"一絲絲驚慌終於不聽話的竄上他的臉。 唐清蓉並未止步,一邊走一邊說:"她受的苦太多,而你娶了她不但沒好好愛護她,還讓外人傷害她,她對你已經死了心。" 騙人!"你把她藏去哪裡了?"他終於卸去偽裝,氣急敗壞及擔憂都明白的寫在剛毅、傻迎的臉龐上。 "你……別想找到她,除非,她肯原諒你。" "是我該原諒她這樣的行為吧!"那女人總是不聽話,老上演失蹤劇碼。 唐清蓉停住腳步,憤怒的轉身。一雙充滿盛怒的眼眸對上他怒氣沖沖的臉。"姓雷的,你知不知道你的新歡是兇手?一個仗勢欺人的混蛋!她害死了唯毓肚子裡頭的小寶寶,而你,正是幫兇!"唐清蓉一想到唯毓在聽到這個消息時,她那忘了哭笑的呆滯神情,令她感到心痛。 "你說……唯毓懷孕了?她為什麼沒說?"雷柏庭慘白了一張臉,他不敢相信…… "這種事不是應該由做老公的人去發覺嗎?你從沒關心過她,只是一味的想報復唯毓,而她卻又笨得以為和你結婚後一切將會煙消雲散。你以為她這五年來好過嗎?她幾乎每天都從惡夢中驚醒,看了整整三年的心理醫師,惡夢仍持續纏身。你的誤解,是讓她最不能釋懷的,被一個摯愛的愛人恨了五年,她比你還痛苦。 當她被外界說是為了雷語晨而逃婚時,你可知道她心裡有多難過。她想回你身邊告訴你這不是真的,你卻不給她任何機會,遇上熱心的雷語晨要帶她回你身邊時,卻發生車禍,讓她原本的美夢在那一剎那間破滅,讓你對她的誤解更深。她很愛你,每當唯毓在惡夢中醒來,她總是抱著我痛哭,說她好想你、好愛你……沒想到,事情竟然演變成這樣。早知道那時我應該阻止她嫁你的,至少,不會讓惡夢延續。"唐清蓉悲傷的娓娓道出所有的事,悲憐唯毓的淚緩緩滑落。 雷柏庭無言以對,腦中浮現唯毓的身影,她純真無邪的笑、她的傷心落淚、她的真情告白、她的點點滴滴…… 他親手毀了自己的幸福、毀了唯毓、毀了未出世的孩子……突然,他覺得自己好壞,他什麼時候變成冷血動物的?竟然被恨意蒙蔽了心,欺侮著善良的她;而且一直沒發現她給的愛,是那麼的珍貴。 "你一直認為她說謊,其實她跟你說的都是真的。為了小禹,她犧牲了自己;為了她後母,她一直忍氣吞聲;為了你,她掉了很多眼淚……"唐清蓉抹掉淚,她為好友的付出覺得不值。 她深吸一口氣,緩和自己激動的情緒。"我對自己說過,如果你對唯毓不好,我一定會帶走她,就算你跪著求我也沒用。本來這張紙我還覺得不用給你,但是你剛剛的言行已經讓我覺得你沒救了,簽了它對唯毓是一種解脫。讓她忘了你,是目前最好的療傷方法。"丟下一張紙,唐清蓉頭也不回的踏出大門。 離婚證書!雷柏庭目瞪口呆的看著紙上的四個大字。 夜變得黑暗,四周飄著冷冷的風,這是邁入冬季的第一天,也是雷柏庭心寒的開始…… ※※※ 夜——吹著冷颼颼的刺骨寒風。 拂過落地窗外人兒的臉、吹進她麻木的心、讓她的淚化為串串星子,飄逝而去—— "唯毓姐姐,外頭風大,進來屋裡比較暖和。"馥岱岱越過落地窗,將手搭在季唯毓瘦弱的肩上。 季唯毓淡淡的笑著,蒼白的美顏更添加一份令人愛憐的模樣。 "清蓉姐姐叫似好好休養,別再想他了。"馥岱岱傷心疼的勸著。 "我……沒想他。"季唯毓落寞的神情教人心生愛憐。 她的傷心馥岱岱全看在眼裡,其實她是很想那個男人的。 "岱岱,你不回『月屋』去嗎?說不定魅影回來了,他回來若沒看見你,可是會擔心的。"季唯毓回身看著馥岱岱。 "沒關係,他知道我在這裡陪你。"馥岱岱天真的笑容令人安心。 "我沒事,你先去休息。" "真的?"馥岱岱睜大那雙如星子般的眼。 季唯毓含笑點點頭。 "那我先進去了。"馥岱岱只好妥協,她知道季唯毓個性堅強,雖然失去孩子讓她幾乎崩潰,但她仍站了起來。只是變得很沉默、安靜的過分,她也知道,季唯毓心裡雖然仍念著那個對她無情的男人,但似乎已對那男人不再抱持希望。不知道那個讓她如此痛苦的人是誰。 馥岱岱輕輕的帶上門。 季唯毓望著星空,滿天星子閃爍著,而她也陷入不能自拔的回憶裡。 ※※※ 辦公室裡飄散著一股欲爆發的火藥味。 "你到底說不說?"雷柏庭像頭怒獅狂吼著。 任羽東悠哉的看著他的企劃書,似乎沒將這頭怒獅的問話聽進去。 "任羽東,該死的,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這男人完全忽視他的存在。 任羽東優雅的輕啜一口咖啡,完全沒理會他的打算。 "你這混蛋,你到底和唐清蓉把唯毓藏到哪裡去了?"他找了唯毓五天,整整五天沒好好睡過覺,這傢伙竟然每天悠哉的晃來晃去。 "唷!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找唯毓了。"說完,他又喝著他的咖啡。 "你到底把她藏在哪裡?"雷柏庭青筋浮起,新生的鬍渣、充滿血絲的雙眼讓他看起來面目猙獰。 "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告訴你! 雷柏庭一把揪起他的襯衫領於。"別跟我裝傻!"氣死他了,連自己的好友都不幫他。 "就算你把我從這裡丟下去,我也不會告訴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那張離婚證書快簽一簽,別再囉哩另囉唆的。"打死他,他也不會告訴這個白癡的男人。 "連你也不幫我嗎?"難道上天真的要斬斷他和唯毓的這一份情。 "自作孽、不可活。沒有會幫你的,活該!"任羽東擺明是看好戲外加見死不救。 "我好想她……" 雷柏庭鬆手,頹喪的走了出去。 白癡!任羽東沒好氣的低咒一聲。"明明愛她,卻又逼自己恨她……" ※※※ 唐清蓉不耐的瞄著面前的男人。 "走開,別擋了我的財神。"怎麼搞的,一副狼狽樣的站在淺園門口,想趕走她的客人啊! 雷柏庭飛快的拉住她的手臂,"唯毓在哪裡?"他乞求的問。 唐清蓉用力甩掉那令她作嘔的手掌。"拿開你的髒手,我說過我不會告訴你的,雷先生。"她拍了拍剛才被拉過的手臂,一臉噁心。 "我找了她五天……請告訴我,她在哪裡?我想見她。"雷柏庭放低姿態的問著。 唐清蓉先是楞了楞,然後擺出一副嘲諷的嘴臉。"你也會說『請』字啊!我還以為你這種有錢人只會使喚人而已。" "請你……" "你死了這條心,就算我答應,唯毓也不會想見你的。"唐清蓉直裁了當的打斷他的請求。 "為什麼你們都要阻止我見她呢?我知道我錯了,我做了很多傷她心的事,但是……那都是因為我愛她……"雷柏庭一想到見不到唯毓,他就難過得像被人一刀又一刀的劃過,而他也終於能瞭解她以前不敢見他的心情。 "呸!愛她?我看是害她吧!"唐清蓉不以為然的罵道。 雷柏庭的心被痛擊了一下,"現在,我已經能體會她當初的心情,就請你告訴我她在哪裡?我不能再失去她了,我真的愛她……"一陣酸意湧上鼻頭,伴隨而來的是真誠的淚。 唐清蓉被雷柏庭的表現嚇了一跳。"我……我不可能告訴你的。"憑幾滴淚水就要她出賣唯毓,她可沒那麼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