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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浪子 「意外!?我母親的死亡又做何解釋?難道只是巧合嗎?」崔胤激動地扯開上衣,敞開的碩壯胸口上,赫然見到一個似烈焰圖騰般鮮紅駭人的烙印。這做何解釋!?只要這個魔咒一日不除,與我發生過親密關係的女人,將會在年內死亡,我母親、可可同月同日死,是意外嗎? 眾人啞口無言。是的,這是父親招惹來,鉗制狼族斷絕長子承傳香火最殘毒詛咒,而具這詛咒將無以繼日地荼毒狼族。這詛咒,是兩年前崔段進入雲南荒山區探險時,結識一名擺夷少女,進而相戀相愛,而在他父親崔段離開雲南時,擺夷少女深怕他一去不回,遂暗中下蠱,意欲崔段半年後重返雲南,殊料崔段不以為意,直至報應至妻子身上時,憾事已成,愛妻至深的崔段痛不欲生,無法承受良知苛責及喪妻之痛,遂自刎而絕。怎奈這至毒的蠱咒,並未因而善罷干休,且生生代代將報應在長子身上。 「你恨你父親嗎?」三叔沉痛地問。 「不,父親雖因背離母親的愛,但終究無懼蠱毒之害,回到母親身邊,如此執著的愛,足可寬恕所有的罪。」崔胤無怨。 「老子我,就不信有什麼蠱害會有如此惡毒至深!無論如何,你就非得再給我結一次婚不可。」五叔火山似的脾氣,猶如魯莽的張飛般,無幾人能受得住。 二叔崔震天凝思了半晌,語氣祥和且含有不容違逆的威信:「我已替你拿主意了,明天她就來上班,擔任你的私人秘書,喜不喜歡總得相處一陣子再說。」 「那汪秘書呢?」再大的錯愕,崔胤也只內斂的表現在深蹙的眉心。 「汪秘書最近越發仗勢欺人,全教你給寵壞的。上回我從美國打電話回來給你,沒想她是怎麼回的?總裁在開會,啪一聲就掛斷電話。」五叔一肚子氣。 「所以你們不經我同意,便要用個我連見面審核都沒有的女孩子,她取代汪秘書的位置?」挫敗,無奈哪! 三位叔叔的表情給了他為之氣結的答案。 這算哪門子的開會商量,他們都作了決定,充其量只不過照會罷了。 「老哥,攸關一脈正統的血緣,這重責大任我可幫不上忙嘍!」會議結束後,崔翔一副幸災樂禍地淨說風涼話。 是的,狼族優良血脈承傳的重責大任,是長子伴隨出生的宿命。在狼族的認知裡,老大代表著血脈純正的正統,也唯有老大享有崇高地位及繼承財產的權利,代代皆然。 狼族,亦狼亦人,非人非狼。在人類的世界裡,展現過人的睿智,在各行各業中展露做人的頭角。 幾乎人類所能的想像,狼族已脫去駭人的獸性,月滿之夜,不再是他們的惡夢,兩顆獠牙更因無用武之地而退化,血也不再是唯一的食糧。 與常人無異的生活習性,沒人知道狼人就在你身邊。 第二章 九十五層樓高的摩天大樓,乃是崔氏集團遙控世界各方公司的管理總部,更是崔氏狼族的大本營。 總裁辦公室裡,寬敞的空間,柔和的淺色系,該是舒適高雅的,然而此際,空氣竟凝窒一股詭異的寂冷。尤其是對一位未經社會詭譎狡詐洗禮的生澀女孩子而言,忐忑承受這宛如暴風雨前的詭異寧靜,簡直是要命的折磨。 她,玉蔥纖手緊張搓揉著燙平的裙擺,一張清麗妍媚,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端秀笑顏,卻因緊張不安而略失素淨的自然之美,瑩澈澄眸蒙上迷離失焦的黯然,彎月般的柳眉也微蹙著不安。 她彷彿已預期了一場狂風驟雨將因她而引爆,而且更清楚怯澀的自己將無法承受這無情的摧殘。 但,她需要這份工作,而且是極迫切要。 時間已過了十一點,總裁辦公室甚少會有如此詭異的景況,空蕩無人,也就是說,她已飽受整個早上的不安煎熬,她懷疑自己還能撐過多久無聊不安的枯等。 漫長的枯等是種折磨的考驗,這真是這間辦公室主人對她進行的一種無情的考驗嗎?堅決告訴自己非得等下去不可,她別無選擇。 她大可一走了之,至少她確實感受到主人刻意不善拋棄,但這是幸運之神恩賜的工作,她迫切需要這份工作,哪怕真會惹生場駭人的要命風暴。女人的直覺是不容忽視的,她直覺風暴已然醞釀成型。 她不斷心理建設,堅定地告訴自己,哪怕再難以承受的痛苦、折磨,甚或惡毒的鄙視污辱,她都要定了這份工作。 陡地響起的電話聲,在凝窒的空氣裡,險些懾走了她的芳魂。 電話聲似不妥協的響著,她猶豫著該不該接過電話。這是秘書的工作,但尷尬的,此刻的自己壓根兒還算不上是翟氏集團的職員。 不覺魂兒飄了出去。她未來的主子是怎麼樣的個性?如何的模樣?在她空白的腦裡,卻始終描繪不出任何線條輪廓。他平易近人嗎?抑或蠻橫專制,霸氣倨傲凌人? 對於那未曾謀面的主子,只憑職員於閒聊嗑牙裡,約略勾勒出模糊輪廓—— 頑長壯碩的體魄,爾雅從容的高貴氣派,沉斂一股教人難以捉摸的沉穩、內斂及懾人的驚冷孤傲。 迷樣的主子,她該如何面對,或以什麼方式與他相處? 迫不及待想奪門而出的衝動,與猶豫該不該接電話的忐忑,在她單純心湖裡屢起漣漪,失措地掙扎交戰。 心湖,宛如她淨潔處子之身般,瑩澈碧翠,塵污不染。 生澀羞怯的清麗芙顏上,倏然轉化成不輕言放棄的任性。 她非要這份工作,是現實所迫。 電話頑固刺耳地響起。 不容她再有思考的空間,連安撫緊張忐忑的情緒也不容,她毅然奔至辦公桌接起電話。大理石砌成的淨亮桌面,映著迅速武裝的鎮定。 「喂!崔……崔氏集團,總裁辦公室你好。」她穩住氣息,確定自己沒說錯財團的名稱。 盤旋在腦海裡的,只是強迫著自己要鎮定,此刻她是具有絕對自信,且能獨當一面的資深秘書。 電話那端是火線全開的機槍,那薄翼般嬌嫩的耳膜,哪堪這猛烈轟炸的無情摧殘。 少不經事的她,頓時亂了方寸,是無知誤闖暴風圈,怎能承載得住?哪怕只是淡雲輕霧的詭測丕變。 單純的心思裡,只求靜淡不願招惹驚艷,在安祥平靜裡獨享自我綻放的過程。然孤芳自賞的小花朵,開始意識到陷入孤立無援的窘迫,除了自己沒人能救得了她,除非選擇放棄。不,當自己踏進這總裁辦公室後,她就沒有選擇放棄的權利,若選擇放棄,等於是同時對五個嗷嗷待哺的小生命宣告放棄。 因失措的緊張,擰蹙惶恐的柳眉間,漸轉抒展平靜;失焦無助的眸光,倏地尋著依靠,她無從選擇地鎖凝在辦公桌上斜立的相框上。照片裡那男子俊逸矜貴的帥氣臉龐上,剛勁的翩然神采裡,那冷冽堅毅,似一泓碧潭的幽邃藍眸格外的引人注目,他挾著莫名脅迫的震撼力,霸道凝睇著她。 那照片上男子,安撫了她慌措的心,油然生起受保護依靠的安全感。 那神采奕奕,散發矜貴高雅氣質的俊逸男子,是即將謀面的總裁嗎? 電話那端兇猛的無情炮火,轟醒了她恍惚的失神。 乍醒後,從容的綿柔嗓音,在猛烈轟炸裡,越顯柔中潛藏的無形力量。 「展總,首先我必須為因公司的疏忽錯誤,造成貴公司的損失及影響您的情緒,表達最誠摯歉意。如果您願意再給公司機會的話,公司渴望聆聽展總的寶貴意見,相信藉由展總的寶貴意見,使得日後能與貴公司做更密切的配合,進而使敝公司受益成長,但請賜教。」駱依辰綿柔似蜜的嗓音,流露出獨當一面的冷靜膽識。 電話那端忽爾默寂,無法猜測對方是訝於她的沉穩冷靜,抑或是對這綿柔嗓音產生好奇的揣度? 相較於之前汪秘書咄咄逼人的強辯諉過,確實是個迥然不同的新鮮感受。 「展總,如果您願不吝賜教,我會恭敬記錄您提供的每項寶貴意見。」她只想證明沉默的對方,是否願意做更進一步的溝通。 對於甫才鎮定的他,沉默是搗亂她冷靜思維的魔鬼,稍有不慎便會自曝其短,屈於下風,她唯有反守為攻。 「就展總方纔的高見,鵝黃色系確實少了男人當家,那份企業家大展鴻圖的磅礡宏偉氣勢,深藍底色確實顯出主權者沉穩、宏觀的氣度及莫測的智慧,極具遠觀的宏志,內斂霸氣不至咄咄逼人。這方面我會向總裁報告,與高層針對您的案子,做特別的討論,然後再向您提出完整的報告。」天曉得自己在瞎掰些什麼,方纔那陣炮轟,她是囫圃吞棗有聽沒有聽,只強烈感受到對方痛批鵝黃柔性色系的訴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