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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余宛宛 「那又如何?我有的是銀兩可以供應她喝。」魏無儀狀若漫不經心地說道,雙眼卻凝視著她眼中乍然出現的恐懼。 「此非問題的癥結,你想要用這個來控制她?」石洛君追問,眉宇緊鎖。 「控制她?不,我想把她變成我的人。」魏無儀睨看著她,彷若正在享受她的震驚。 范青青倒抽了一口氣,想起那些飄著西域花香的沐浴水——眼淚是被心逼出來的。 「哭什麼?你不也很樂在其中?」魏無儀扳起她的臉正對著石洛君,拇指蓄意地揉撫著她的粉唇。「告訴他,我們那夜裡是怎樣纏綿。或者你想要告訴他,你只著天蠶紗的樣子有多妖嬈。」 「請你不要拿這些話來侮辱她!」太過分了!石洛君激動地看著魏無儀。 「她身子我都嘗過了,那些話怎麼算是侮辱她?」魏無儀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石洛君這種說不了狠話、做不了狠事的人,才是最適合她的人。 范青青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唇瓣,卻不再有任何痛楚的感覺。被他傷了一次又一次,早已很難再有痛心疾首的場面有的,僅剩一顆槁木死灰的心。 「洛君大哥,對不起——」她根本沒有勇氣抬起瞼,腦中的火灼得她暈沉而無法思考:她希望這一切是夢。 「我不介意你在這邊發生的事。」石洛君同情的聲音戳破了她的幻想。 是啊,所有人都知道了她與魏無儀的事,只有她沉陷在一個畫般的幻想中,以為他對她是特殊的。 「別難過了。」石洛君上前想擁住她的肩,卻被魏無儀高壯的身子兇猛地推到門邊。 「要卿卿我我,回你們列姑射山再談!我和她有些私人的事要說。你出去!」魏無儀毫不客氣地下著逐客令。 石洛君擔心地凝望著她,並未離開。 「你先出去吧。」她低聲下氣地說道,給他一個安慰的微笑。 門板未合上,魏無儀的唇摔然佔領了她的。范青青推不開他,也身不由己地被他狂烈而不顧一切的吻法所驚駭。 唇舌交纏之間,他嘗到了她的淚,一驚抬頭,她早已淚流滿面。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利用我嗎?」她黑白分明的眼,屈辱地看著他。 「就算我利用了你,你敢說你不是心甘情願讓我利用嗎?」心中排山倒海的痛沒有表現在臉上,他的克制力驚人。 「為什麼要讓我喝那種東西?」 「要得到一個女人,尤其是那種自以為忠貞的良家婦女,該用點手段。」他的話刻薄異常,為的就是毀掉她的信任。 他不配擁有她,也不想讓她在異域惦記著他!只要能卸下心防,跟著石洛君,她可以重拾她無憂的生活。 「為什麼要故意傷害我?」要她如何相信他徹頭徹尾都是個心存惡念的人? 「我曾經挨餓受凍過,餓到連草木都嚥了下去,所以我爬得比別人快,因為我餓怕了。」他沒有回應她的疑問,但卻順著她的語音說出了往事。 「你受過傷害,那麼為什麼不對別人好一點?」看著眼前說話斬釘截鐵的男子,她卻是心疼——要多少的傷害,才能造成他今日的鐵血性格? 「當初別人也沒有對我好一些,我何必對別人好?!」他的怨懣之氣並未因年歲增長而減少幾分。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她渴望的小瞼仰望著他,心中仍懷著希望哪—— 「因為你剛才問的那個問題——我傷害你?或許吧,我想童年時摧毀過我的人,必然也不明白真正的原因。」他的臉逼近了她,從她戰慄的眼眸凝視到她顫抖的唇角。「有時候,你只是嫉妒,嫉妒某些人的得天獨厚;有時候,你只是想踐踏一個人的信心,因為你討厭那個人與你截然不同。你認為是哪一個呢?」 「我什麼都不認為,因為你不會那樣對我。」無邪的眼中沒有懷疑。 看著她堅定而相信的眼眸,他的話哽在喉頭,一時之間竟無語以對。 「別把我想得太好。」他嘎啞地說道,她讓他自慚形穢。 「你對我的好,讓我不能想出你的惡處。」她主動執握起他的大掌,輕輕地將瞼頰偎入其中。 「是嗎?那麼我可以放心地告訴你——我要成親了。」他一咬牙,狠狠推她在一臂之外。心軟,心狠,她都得走!走得痛快與否,未來是否惦記他與否罷了。 范青青的臉龐乍然綻出光采,美麗得讓他移不開視線。 她凝睇著他,開心地伸出小手想擁抱他的腰。 「別自作多惰,我說過我要和你成親嗎?」他嫌惡的眼神逼得她鬆開了手。 「不是我?」范青青傻了也呆了,嘴唇張合了幾次,竟無法再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你這種稚氣未脫的丫頭,永遠構不上魏家主母之位。」他這輩子不曾覺得自己如此鐵石心腸過。 「不可能的,你——只有我——」她的聲音正在破碎,她的笑僵凝在嘴角,她對人的信任正被他掘鬆了牆角,她的心正被他用尖刀剖開來。 范青青扶住牆壁,感受著來自壁面的冰涼——原來,現在發生的事才是真的—— 「我在京城的女人的確只有你。」他要確定自己的話字字如刀,最好將她的心割得血淋淋一片。「像我這種身家萬貫的人,自然會有王孫送上貴族之女供我挑選。若果你有空再待個幾天,我會讓她和你見個面。」 「你說謊。你一定還在生我的氣,你生氣我不愛護自己,差點害死了自己,對不對?」她想拉住他的手,希冀他如同往日一樣地順勢拉著她入懷。 他的日光依然冷漠。 「你懂些什麼?你知道男人最討厭自以為是的女人嗎?你以為我為什麼這麼多天不來看你?我根本對你沒興趣了!你難道沒注意到下人憐憫的目光嗎?我們之間不過是場風花雪月,本不必當真。如果我真的想留下你,我為什麼從不曾開口留你下來?」他暴躁地對著她大喊出聲。 對待她的心情由憎至愛,由厭至惜的這層心境轉變,只要他自己懂就夠了。 見她仍不動地站在原地,他從矮櫃中拿出她初來時所攜帶的那只淺青水瓶。 」這個瓶子你拿回去!」 「那——不是丟了嗎?」為什麼她明明覺得自己的心已經痛到快喘不過氣來了,卻還有辦法開口說話? 他要她懂他——她懂了。 「沒人希望他的女人身邊有其他男人的東西。現在,我將東西還予你——我們之間曾有過的一切就此煙消雲散。」心一凜,因為她突如其來的冷靜讓人膽顫心驚。 默不作聲的她收下了那只淺青水瓶,低頭拿起身上那只他重新為她燒製的瓷瓶,靜靜地將之高舉。 手鬆了——白瓷頓時碎成片片。 「如你所願,我明天就離開。」 ※※※※※※※※※※※※※ 開始在重建了?范青青意外地看著想像中該是一片廢墟的街道上,撐起了新屋子的木柱楝梁。 她走了過去,在一群充滿了生機的臉孔上尋找著田氏夫妻。 「大嫂——」 「青青,你來了!」田氏看到她,高興地直拉著她的手。「多虧了你。」 「我沒有做什麼事啊?」范青青不明所以地搖頭,朝緩緩走來的石洛君揮揮手。 這幾日,她平靜了許多。她不怨他,也找不到理由怨他——懷中的鼎證明了她並非一無所獲。這一遭,也並非白走。 夜夜濕襟的淚水,就當是她該付出的代價吧。 「這位公子是——」田氏好奇地看著他。 「在下石洛君。」石洛君禮貌地行了個禮。 「要不是我早知道你和魏爺的關係,你們倆這廂拎了兩個包袱,看來還更像是對郎才女貌的小夫妻。」田氏掩著嘴直笑。 「青青是我未過門的妻子。」石洛君以話語表達他對范青青不變的心。 田氏搗住嘴,忙不迭地道歉。然則看著范青青勉強的笑顏,她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難怪魏爺那天在客棧喝了個爛醉。」 「他是高興我要離開他要成親了。」范青青擰著心,小手捏住自己的裙擺。 田福祿高興地衝出來時,聽到的正是最後兩句話,他拿起了大土鏟立刻就要找魏無儀算帳——敢欺負他的救命恩人! 「就知道他蓋這個東西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眼!老子揍扁他——」田福祿大腳跨到了門口。 「你用點腦子!你看魏爺那天那副樣子,像是高興的人嗎?用點腦子!」田氏沒好氣地捏住丈夫的耳朵,把他拖回房間。「他如果不在乎青青姑娘,幹嘛花那麼多工夫幫大夥重建這一大片屋宅!」 「他——他派人重建這片屋宅?」范青青憔悴的臉上迸出了光采。他,真的不是那麼無情無義之人啊。 「你不知道嗎?」田氏和田福祿全都驚訝地看著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