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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頁 呂貝卡·裴斯萊 「很好,」她依從。「只要告訴我你是想要我去尋找家裡的幽靈、妖怪,還是布羅尼。你知道,我們會一眼認出布羅尼,因為有些沒有手指或腳趾,另一些沒有鼻子。我會找出樺詩莊園的布羅尼,喬蒂安,我至少能幹這些,回報你剛給我的極度快樂--」 「不,」他在她將要向埃米爾和泰西描述他們的做愛之前打斷了她。 「你自己的快樂是什麼,喬蒂安?」斯波蘭達問。「你不是說你首先會向我展示--」 她看見喬蒂安的貓從大廳下的陰暗中爬出來,一下子停住了。「這貓,」她低聲道。「喬蒂安,它餓了。」 「晚安,」喬蒂安向埃米爾和泰西道,從光腳上卸下毛巾。抓住斯波蘭達的手,他領她退出大廳,留下他表史去應付歇斯底里的女僕和閒逛的暹羅貓。 一回到斯波蘭達的房間,喬蒂安就關上門轉面面對他的新嫁娘。 「你不準備找出你聽到的音樂的來源了嗎?」他沒說一個字,她已開始問。 「忘掉可惡的音樂。那一定是我的想像。你--」 「噢,你有很好的想像力嗎?我多麼迷戀有生命力的感受。音樂家、作家、詩人、編輯電影的、雕刻家、畫家……全都是這個世界上珍貴而且必需的,你的觀點不也是這樣嗎,喬蒂安?」 「我不準備討論感覺的生命力,真該死!我要告訴你關於--關於……」 活見鬼!他準備告訴她關於什麼? 她總使他忘記他想要說什麼。 把手指插進頭髮,他試圖記起她在大廳說了或做了什麼,使他如此生氣。過了一會兒,他終於記起來了。 「看在上帝份上,你何必在別人面前說起那些事情,斯波蘭達?你在埃米爾和泰西面前說了--」 「我不認為談論幽靈、妖怪和布羅尼是如此可怕的事情,喬蒂安。」 「我是指我們在床上做的事!我們做的事是隱私,你明白麼?」 她不明白。「我們做的……我們做什麼錯事了嗎?這就是為什麼你不想要任何人知道嗎?」 再次注意到她對於性愛的無知,喬蒂安來了個深呼吸。「沒有,」他安然地說,「我們沒做任何錯事。我們已經結婚了。但是談論我們的臥室行為完全不合適的。」 點著頭,她回到床上躺下,她的頭枕在黃緞子面枕頭上。「我開始明白了。這是個秘密。」 「對,這是個秘密。」 「這是個秘密,是因為埃米爾和泰西從未聽說過我們在床上做的那種事?他們像我一樣對於臥室的事情一無所知?如果是那樣,喬蒂安,那麼我們有義務去開導他們,因為我向你證明,我對於床上行動的無知是我總是讓你失望的原因,直到你照亮了我的蒙昧。我們不應同樣照亮我們的朋友嗎?我們不--」 「不--我的意思是我們不可以。如果你認為你現在知道了被稱為做愛的所有事--那是床上行動的稱呼--那麼你可悲、可悲地錯了。還有更多,斯波蘭達。非常多,事實上,我差不多還沒開始輔導你這種藝術。」 「這是一種藝術,做愛?」 「是的,我要你除了我不和任何人說起它!」 凝視著他,她回憶起埃米爾早些時候給他的勸告。「我不需要學會怎樣面對你發怒,我只需要一些勇氣。」 喬蒂安望著她從床上起來穿過房間,她的頭髮像一個發光的火束。她站在他當面,支著下巴,揚起黃褐色的睫毛。 「我有了足夠勇氣來告訴你,我不在乎你行為的方式,喬蒂安。我想要你快樂,如果你明白我的想法和需要,你會更快樂。今晚不是談話的時候,所以我會克制不向你談論我自己。當然,我應當抓住這個時機,要求你停止你過去待我的方式,就像我只是一頭你能夠踩在腳跟下的昆蟲。此外,我要求你每天至少擁抱我五十次,吻我兩次。我也要求你只要我願意你就上床跟我進行做愛的藝術,直到你完全教會我關於它的每件事。我想起了你剛才對我所說的話,那些話好像是說做愛藝術中還有不少未向我展示的樣子,如果那是真的,那我不想做愛了。現在,對我的請求你有什麼可說的?」 他的目光籠罩著她,就像一個沉重的陰影吞噬了一束陽光。「我說什麼了?」他搭上她的腰把她拉向自己。「我說,斯波蘭達,」他說,他雙唇離她很近,「你會喜歡我教你的關於做愛的很多東西,而且你肯定會要幹這些事情。」 「這是不由你來說的,」她嘀咕,感受著早些時候他使她感受到的同樣溫暖的預感。「你不知道什麼我喜歡和什麼我不喜歡--」 「我會知道,斯波蘭達。」 「但是--」 他的嘴飲去了她剩下的詞彙,他的嘴以此刻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佔有方式駐足於她的嘴上。他對她的需要點燃了他的血液,他以有節奏的方式將舌頭插入她的雙唇之間,深深地,毫不憐憫地,而且帶著無聲的命令--她應酬之以吻。 她奇怪的比喻把他帶入一刻難以置信的安靜。一會兒他感到受辱,爾後又有點兒開心。 他微笑,但是撐住不笑出聲。他被迫娶了斯波蘭達,他嚴厲地提醒自己。他依然憤怒。 但是歡笑繼續穿透他的憤怒。 他得與他的新娘子做愛,看在上帝份上。現在不是笑的時候。 他無能為力。笑聲震動他胸部,爾後迸出他的雙唇,使他肩膀晃動,床鋪搖撼。 「你在笑,」斯波蘭達說,「這是頂快活的聲音,喬蒂安,你應當經常給這世界這種禮物。」 他探過身子,在她面頰一旁,雙手支撐自己的身體。這一刻,他什麼也不幹,只是凝望她的美麗。她雙眼是兩汪透明的紫羅蘭色之潭,她雙唇柔軟地翹著,她的秀髮美不勝收,奔瀉於她四周如同巨大的紅色光環。 房間裡柔暖的壁爐之火把金色投射到她牛奶一樣潔白的皮膚上,但他依然能夠覺察出她閃閃發光。她身體周圍的這種奇怪但是可愛的閃光就像一張閃光的簾帷。 「喬蒂安?」 又一次,他奇怪於她疏於對他的觀察。「斯波蘭達,」他喃喃道,「我真的相信你無知透頂,但是我如何理解此刻你徹底的鎮定,你的行為就像你在生活中看見過數百名一絲不掛的男人。你能解釋這個嗎?精靈?」 她對此十分驚訝。人穿衣服,她再次想起來,而她對於一絲不掛的喬蒂安表示出的微不足道的反應對於他來說相當奇怪。 她轉動腦筋,就像一團蒲公英旋轉在風中。「我--你每個部位都給我快樂,喬蒂安。你的胳膊和你的面龐一樣多,你的面龐像你的雙手和雙腿、雙腳一樣多。我看到了整個的你。我被你的整體所愉悅,這不對嗎?或者你要我在你身體上選擇心愛的部位?我應當為了你的吻而選擇你的嘴嗎?或者我該偏愛你的手?因為他們的觸摸給予我了不起的快樂,我還能夠鍾情於你的胳膊,因為圍攏我時它們那麼強壯。」 「要不,」她接著道,我會盡力按照你的願望偏愛你身體的某個方面,但是說實在的,我寧願被你的所有方面所愉悅,因為我不是嫁給你的面孔,也不是嫁給你的胳膊、腿、胸脯或腳。我嫁的是你,喬蒂安,你這個男人,從頭到腳的整個男人。 他知道有些論據能夠拿來說服她,但是他才不指出來那是什麼呢。相反,她為對他的赤裸的無動於衷所說出的辯護詞不達意,使他感覺在初次場合考問她是愚蠢的。 他仍然不得不評論上幾句。「一株柔荑花,嗯?」他往下瞧瞧自個兒,決定把她的比喻當作一種讚美。多少年之前,他曾有空看看一株真實的柔荑花,但是如果記憶不騙他的話,它們沒有這麼小。 「喬蒂安,我認為你大概要輔導我做愛的藝術了,但是我想提醒你一件事,今天下午我在婚禮上向你要求的。」溫情脈脈地她拉著他頸背一綹午夜般烏黑的頭髮,手指撫弄他雕塑似的面頰。「一個孩子,夫君。這是我對你的要求,你說我們會在今夜討論我的請求。」 「我們要做的比討論你的請求要多,夫人,」他啞著嗓子回答。「我們將設法實現它。」 他的回答使她興奮至極,快活地尖叫起來。「我們現在就為實現它而奮鬥呢,還是先教會我做愛藝術?」 「同時。」 她不再問他。她父親告訴過她喬蒂安知道幹什麼的,她斷定她丈夫的確知道。「我已準備好懷你的孩子。」 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的那一刻,她感到並且看到一種迅速的變化來到喬蒂安身上。她聽見到的他們手每塊肌肉明顯緊張、伸展了,他的下顎變硬,好像他牙關咬得緊緊的。他呼吸變得困難而且不正常,一絲細汗從他前額上爬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