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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頁     琳達·霍華    


  「冰箱裡明明有。」

  「只剩一湯匙不能算是有。」

  他望著三盒冰淇淋。「現在絕對有了。」

  「沒錯。」

  他等了一分鐘。「我也可以來一客嗎?」

  「你想參加這個香蕉船的愛筵?」

  「如果是愛筵,那我絕對有興趣。我打賭我可以想出比你更多的巧克力糖漿使用法。」

  「別碰我的巧克力糖漿,我對它早有計劃。」

  「全部嗎?」

  她朝他擠眉弄眼。「也許不會。」

  她從碗櫥裡拿出兩個淺碗,把材料一字排開,然後把香蕉剝皮、再對剖地放進兩個碗裡,用香草威化餅撐住香蕉。接下來是冰淇淋。

  「我只要香草。」寇子說,著迷地觀看著。「我不喜歡我的冰淇淋太複雜。」

  「你會錯過同時嘗到三種味道的豐盛口感。」

  「我再品嚐你就行了。」

  她舀了三球香草冰淇淋給他,再舀香草、巧克力和草莓各一球給自己。「要不要鳳梨和核桃?」她問,他點頭。她在冰淇淋上灑了大量的鳳梨和核桃碎片,然後淋上焦糖漿、巧克力糖漿和發泡鮮奶油,最後放上黑櫻桃。

  「拜託。」寇子在拿起碗時說。「這至少有一公斤重。」

  「好好享受吧!」她把她的香蕉船拿到桌上開始埋頭苦幹。

  「天啊!」他在半小時後呻吟。「真不敢相信你把整碗都吃光了。」

  「你還不是。」她回答,用目光指向他的空碗。

  「我的個頭比你大。吃得我快撐死了。」

  「我也是。」她承認。「但真的好好吃,而且解了我的饞。」她把空碗拿到水槽沖乾淨放進洗碗機裡。她覺得肚皮快撐破了,這輩子……至少一個月內再也不想看到冰淇淋。

  「好了。」他說。「關於巧克力糖漿……」

  「想都不要想。」

  他不僅用想的,還用說的,甚至在兩個小時後用做的。巧克力糖漿淋在她身上,巧克力糖漿淋在他身上……可惜她浪費了太多在香蕉船上。

  第二天清早六點不到,她開車回藍家時,臉上還掛著笑容。她在大門前停車收取信箱裡的報紙和輸入密碼,大門滑順地開啟。她駛入莊園,把車停在小屋旁的老位子。把旅行袋拿進小屋後,她迅速換好衣服,穿過庭院,用她的鑰匙打開主屋的門。

  她轉身準備輸入密碼時,發現它沒有發出有門開啟時的警告嗶嗶聲。她眉頭微皺地檢查保全面板上的小燈。難怪它沒有嗶嗶作響,原來是警報器根本沒有設定。美琳一定是忘了。她和桑尼對屋子的保全系統都有點馬虎,因為他們認為有外面的圍牆和大門保護就夠了。

  她進入廚房按下咖啡機的按鈕,然後帶著報紙穿過曲折迂迴的走廊前往桑尼的起居室。桑尼喜歡在那裡一邊看報紙,一邊聽晨間新聞。他不喜歡匆匆忙忙,所以總是在六點半起床下樓,讓自己在八點半出門上班前有充裕的時間看報、吃早餐。

  走廊的小燈亮著,檯燈也是。仔細想來,前門那邊的燈也是亮著的。莎蘭皺起眉頭,突然感到有些不安。事情不大對勁,也許是他們之中的一個在夜裡病了,因為她好像聞到──

  那股氣味。

  驚慌席捲而來,使她往廚房踉蹌後退。那股氣味!事情不可能是她想的那樣,她只是把那股氣味和可怕的事聯想在一起。任何類似的東西都會勾起那恐怖的回憶。一定是桑尼或美琳得了腸胃炎而已。他們有她的手機號碼,應該打電話給她才對,她會立刻趕回來處理。

  她嚥下喉嚨裡的膽汁。「藍先生?」她喊。「有人在嗎?」

  沒有回應。屋子裡一片靜寂,只有電器的低微嗡嗡聲。

  「有人在嗎?」她再度喊。

  她的手槍還在警方那裡。由於她在藍家擔任的職務不包括保鑣,所以她沒有太在意手槍的事,心想警察遲早會把它還給她。但在寒毛直豎的此時,她真希望手槍在她身邊。

  她應該後退,也許打電話給寇子叫他來查看。但屋子感覺起來好……空,就像法官的屋子當時給人的感覺一樣──好像裡面沒有生命。

  她沿著走廊緩緩前進,然後停下來乾嘔了一下。

  那股氣味。那股要命的氣味。

  我沒辦法再經歷一次。那個念頭在她腦海裡燃燒。不可能發生這種事,不可能再一次。她在胡思亂想。也許不是那股氣味,也許是她自己嚇自己。她應該去查明是誰病了。她應該保持鎮定,控制一切。處理危機是她的職責。

  她再往前兩步,距離起居室門口大概只剩三步。她強迫自己走完那三步,就像初次嘗試高空彈跳的人,終於鼓足勇氣從高塔一躍而下。那股氣味油油地黏在她的喉嚨和舌頭使她再度乾嘔。她用手摀住口鼻,探頭往起居室裡望。

  桑尼四肢伸開,半坐半臥在地板上,頭和肩膀被沉重的茶几支撐著。他的頭歪成不自然的角度,好像沒有足夠的空間讓他躺平。傷口……

  她沒有找尋美琳。就像上次一樣,她顫抖著慢慢往後退,喉嚨裡發出微弱的嗚嗚聲。她很吃驚自己竟發出那種聲音。它們聽來那麼軟弱,但她很堅強,她一向都很堅強。

  她現在一點也不覺得堅強,她想要尖叫著跑出屋子,找個安全幽暗的地方躲起來,直到這場噩夢過去。

  她想要……她想要寇子。對,只要有他在,她就不會覺得如此驚慌無助。她必須打電話給寇子。

  她沿著走廊繼續往後退,像上次一樣,發現自己站在廚房裡。她越抖越厲害,知道自己瀕臨歇斯底里邊緣。

  不,她不能崩潰,千萬不能。她有事情要做,有那通重要的電話要打。

  不能打給寇子,不能先打給他。第一通電話應該打給九一一,她必須把事情作對。也許美琳還活著,如果先打給九一一,也許醫護人員可以及時趕來救她。

  她的手抖得太厲害,沒辦法接到正確的數字鍵。她切斷電話再試一次,按鍵還是不肯合作。她哭泣咒罵,拿電話猛敲流理檯。「聽話!可惡,你給我聽話!」

  電話在她手裡破裂,塑膠碎片飛散出去。她把電話殘骸砸到牆壁上。她需要另一支電話,她需要……另一支……該死的……電話。

  她努力思考。屋裡到處都有電話,但究竟在哪裡?她在這裡工作的時間不夠久,電話的位置還沒有成為不經思索的知識,尤其是腦海一片混亂的現在。

  她不能四處搜尋,唯恐找到的是美琳。

  她無法想像那個活力充沛、善良愛笑的女人現在躺在某處的一攤血泊中。專心。電話。

  她住的小屋。她知道小屋裡的電話在什麼地方。

  她努力用跑的,但兩腿發軟而腳步蹣跚,一個踉蹌就單膝跪倒在庭院的鋪路石上。她沒有注意到任何疼痛,而是跳起來繼續蹣跚地跑向小屋大門。

  一進門的客廳裡就有一支電話。她一抓起電話,手指就準備往按鍵戳,但及時停下來努力做了幾次深呼吸,好不容易才鎮定了一點。她必須控制住自己。如果讓自己崩潰,那麼她對任何人都沒有用處。

  她的手還在發抖,但設法按下了九一一,然後等待電話接通。

  ☆☆☆☆☆

  寇子無法相信,他實在無法相信。起初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以為那是惡作劇或地址有錯誤。山溪鎮發生一件命案已經夠不尋常了,但在第一件命案的短短幾個星期後,又發生一件雙屍命案?而且報案的人竟然和第一件命案相同?太難以置信了。

  恐懼使他的胃糾成冰冷的死結,那種恐懼和莎蘭的安全無關──是她報的警,所以她應該沒事──只和身為警察有關。他是個能幹的警察,有經驗、有意願,能夠冷靜客觀地分析事實。直覺告訴他這種巧合太過牽強。

  當他抵達藍家時,屋外一片混亂。警車、沒有標記的警用車、救護車和救火車塞滿車道和街道,但它們至少是應該出現的。看熱鬧的人、新聞轉播車和媒體記者形成的人群使交通堵塞,頭頂上甚至有架直升機在盤旋。

  他把警徽別在腰帶上,穿過圍觀的人群,鑽過黃色封鎖線,問他遇到的第一個制服警員:「有沒有看到副局長?」

  「在裡面。」

  「謝謝。」

  莎蘭在屋內某處,或在游泳池後面的那棟小屋裡。但他沒有去找她;他必須先去見副局長。

  屋子像一座大迷宮,好像建築師既有精神分裂,又有智能障礙。他終於找到副局長站在一處走廊上往一個房間裡瞧,但沒有走進房間,而且小心避免碰到任何東西。那個房間想必就是犯罪現場,或是犯罪現場之一。

  「我必須和你談一談。」他對副局長說,用下巴指向旁邊。

  「慘不忍睹。」副局長低聲咕噥,仍然凝視著房間內。雖然是一大早,但他已是一臉倦容。「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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