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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曲憐 就在她有一口沒不口吃著店小二送上的食物時,她瞥見李鐵生正在樓下與一名小販討價還價,李鐵生的手中正拿著一件雪白,貂皮披風。 「大爺,您所出的價實在是太低了,這可真的雪貂皮,光是這皮的柔軟度,就知處理上是多麼費事,大爺您一口氣就殺了小老兒五十兩,這讓小老兒可要虧慘了。」滿臉皺紋的老頭,苦著一張臉說道。 李鐵生無動於衷,反倒說:「不需你說,我自是知道這披風是由貂皮所裁製的,不過,你索價三百兩也是獅子大開口,一句話,兩百五十兩,賣或不賣隨你。」 老頭一臉為難,思考了好一會兒,才勉為其難地說:「好吧!反正不賣,又不知得擱到幾時才能回本。」 李鐵生這才對著老頭露出一笑,「你先在這兒等著,我命人將銀兩送來給你。」才想轉身上樓,他又回頭說了一句,「我看你似乎常跑長白山,如有什麼雪蓮、人參之類的藥材,送到西城邊的李府,記得我要上好的藥材!」 老頭知道以後有生意可做,霎時眉開眼笑,猛哈腰道謝。 早就候在一旁的小車,連忙到櫃檯上支領兩百五十兩給老頭。 李拳生則拿著披風,心情愉快地踏上樓。 看到李鐵生那一臉得意洋洋的神情,文文有些訝異,可更讓她訝異的是,那件雪白的披風,居然落在她的肩上。 「妳一直沒件像樣的披風保暖,這件就給妳。」李鐵生笑道。 「這件……是給我的?」她不敢相信地瞪著自個兒肩上的披風。「它……那麼……貴……」 「貴?還可以啦!至少我省下五十兩。」 「你買給我的東西,都是如此昂貴的嗎?像……衣服、首飾?」 李鐵生卻一臉自信地道:「同樣的東西,或許別人可能買貴,可生意人絕對佔不了我李鐵生的便宜。自我開始懂得做生意起,我便對時下的部分商品作了一番瞭解,什麼樣的價格是貴、什麼樣的價格是便宜,我幾乎都知曉,當然,我殺價歸殺價,還是會讓商家有點賺頭,免得他們蝕了老本。」 她想聽的才不是這些。「我花了你這麼多,難道你不會覺得不值得嗎?我是……」 李鐵生有些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我自己所賺得的財產,我愛怎麼花便怎麼花,想為誰花就為誰花,沒人有資格管我。」 看到文文露出一臉受傷的神情,李鐵生方自覺話說得太過了點,連忙補充說明,「我想在這世間任何一個人,只要是自己所努力賺得的錢財,都有權利想要如何處理自己的財產,我自也是不例外。」 怎知他的一番補充說明,卻使得文文想及自己是他所擁有,連管理自我權利都沒的女人,她更加地難過。 看她如此,他雖不清楚為何她會突然心情低落,卻不由得心疼了起來。 「如果,妳有想要的東西,記得要告訴我,我會買給你妳的。」他有些無力說著。 他為什麼要待自己如此之好?為什麼待自己如此地……溫柔? 文文感到雙眼微微地酸澀了起來。 第八章 一回到李家,李鐵生一將文文安頓好,便迫不及待地見他娘。 只是,這次礙於古家兄妹,及不想與自己的娘起衝突,因此他便將文文安頓在較為偏遠的廂房。 可他在此坐著面對自己的娘,也近兩刻鐘,除了初見他娘時的招呼外,他們兩人之間除了沉默還是沉默,沒人肯先拉下臉開口。 最後,老夫人終於耐不住長時間的對峙,開口道:「你可願意回來了,我還以為老薑去的最後一趟仍是沒用呢!」 「古家的事,我還是得親自回來處理。」他看著她娘道。 「我想老薑已經將我的意思說得很明白。我不反對那讓女人進咱們家,不過,只能是偏房,至於你的正房嘛……我的意思是再找個家世清白、跟咱們家門當戶對的姑娘,讓你娶進門。」 李鐵生一言不發地看著老夫人,彷彿是在告訴她,他已經決定了一切,任誰也不能更改,只是……他的決定是什麼? 「我已經退了一步,希望你不要再讓我失望。」她說。 李鐵生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很抱歉,要讓娘妳失望了。」他站起來望著那一片優美的風景,說:「我只娶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娘口中的【那個女人】,如果娘不願意接受,甚至堅決反對到底,我只能說……」 老夫人一瞬也不瞬地盯著自己的兒子,等待著他的下文。 突然,他回頭望著老夫人,「娘,我想妳應該知道我的能力,所以請妳也別想瞞著我將文文腹中的孩子接回咱們李家。」 老夫人瞇著眼回望著他堅定的目光,「你這是在威脅我?」 「如果娘認為是就是了,我現在只是將我的決定明確的告訴妳。」他知道,最終他娘還是會接受的,除非她想讓他們李家絕後,沒有子嗣可以繼承這個家;他也相信,他娘再怎麼有能力、智能,也拿他沒辦法。 「你真是在威脅我?」她惱怒的瞪著她的不肖兒。 「娘,自小妳就與爹期望我是個好商人,雖說我本來就有這方面的才能,可我也的確不負所望,成了一名商人。」他頓了頓,才又說:「我想要文文,而娘想要孫子,娘就當這是一場交易,如何?至於古家的事,我會想辦法解決。」 老夫人咬了咬牙,不肯在此時作答。 李鐵生對著老夫人微微一笑,道:「娘,妳就再想想要選擇哪一樣,我先去辦些事,等妳決定了,再告訴我如何?」 說完,他轉身便想走。 「等等。」老夫人喚住了他。 李鐵生回頭看著老夫人。 「我答應這項交易。」 聞言,李鐵生一張嘴咧得老大…… * * * 文文望著眼前似熟悉又陌生的庭景。 一年多以前,這兒是秀秀住了數日的小庭院,它沒有多大的改變,如今,卻是自己被安排「暫時」住進的地方。 而這回,她會在這李府住多久? 打那日不巧聽及老薑與李鐵生的談話起,她心底便悄悄升起一股不安。只不過她壓根不曾正視它。 直到如今,重回舊地,她不得不面對再一次的人生變遷。 第一次的變遷,是那幕想忘也忘不了的景氣,打便住在那兒的村莊,被無情的土石流給埋了去,所有認識的村人,至親的父母,全在那一瞬間失去了性命,使得姊妹兩人不得不成了個無家可歸的孤兒。 第二次的變遷,因自個兒的遇蠢,使得自己妹妹的病情一拖再拖,燒壞了腦子,成了個一切都得從頭學起,比普通小孩學習還得慢的孩子。 那第三次呢? 她不願多想,想就這麼隨波逐流,可為什麼心卻背叛了她?對未來的彷徨不安,硬是像張大網,束得她無法動彈。 一年來,她硬逼著自己對未來視而不見,為的便是求得心靜,可老天仍不願放過她。 她與秀秀將要如何度日? 李鐵生真會就他自己曾經給予的承諾,讓秀秀安然地長大成人? 如果,他改變了原先的主意,打掉她腹中的小孩,讓她流落街頭,她又該如何面對? 她不怕再一次過著乞食、夜露的日子,就只擔心秀秀。 老天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擊她,讓她漸漸麻痺自個兒的感覺,就只因不願再次去面對失去的感覺。 或許,感覺壓根就沒有麻痺,只是她躲在無形殼中,不敢面對現實罷了。 「妳在想什麼?」 熟悉又富有磁性的聲音,猛地打斷了她的思緒。 不需細想,她便知道那聲音的主人是何人。 「想著過去與未來。」 李鐵生伸出手,扶著她走到庭院的一隅大石邊,讓文文坐下。 「很少聽及妳會想到這些。」 文文笑而不答,那是因為她不願想。 忽然,文文覺得方才胸中的那股鬱悶、掙扎,似乎……趨緩,甚至不見了!如同這一年來的每個日子,心情平靜無波。 她故意裝作欣賞一旁的花叢,若無其事地問:「你去向你娘請安過了?」 突地,李鐵生將她攬進懷中,「嗯,晚點我們一起用晚膳,還有我娘。」 文文著實嚇了一跳。他從不曾在大白天或房間以外的地方抱過她,怎麼他會突然熱情起來? 「會有人看見的……」她本能地紅了臉,不安地掙扎了一下,才說:「你娘會肯見我?快點放開我嘛!」見他不肯就此放了自己,文文覺得奇怪,仰起頭看著他,問:「怎麼了?」 李鐵生微微一笑,「沒什麼,只是突然想這麼抱著妳……」 「你想要對我說什麼?是不是……你娘要你趕我走?而你不得不答應?」莫名地,她感到心底一陣陣地揪疼著。 李鐵生立時露出不悅的神情,「妳為什麼會這麼想?妳是在擔心我趕妳走,還是希望妳可以藉此離開我?難道我給妳的,還不足以讓妳滿足嗎?」他越說越感到憤慨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