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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曲憐 這天,華婧偷偷的自廚房內拿了五斤多重的豬肉出來,打算用來做誘餌,好將那灰黑色影子引出來,然後趁機會看清它的全貌。 華婧先將那五斤多重的豬肉丟在樹林中的一角,自己則躲在不遠處的草叢內瞄。 可是,老天爺好似還真的在與她作對,讓她等了兩個多時辰,依然還不見半個影子,著實是讓她洩氣、沮喪,更害她餓得前胸貼後背。 心想那灰黑色影子大概不上當吧!華婧便從那五斤多的豬肉割了部份下來,並找來柴火烘烤,準備等肉熟了,填飽五臟廟後便回去。 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當架在火上的豬肉慢慢的溢出香味時,卻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一個蓬頭垢面、未著片褸的……男人,不聲不響地就出現在她面前。 未著片褸耶!她從出生到現在,雖然一直與爹、師兄生活在一塊兒,可從不曾見過一身精光的男人,而且還是一個一身污黑渾身壯碩高佻的男人。這對華婧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刺激! 「啊……啊……」華婧張口結舌地瞪著眼前男人的臉,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便看到「禁地」。雖然她的母親很早就去逝了,可是偶而上山賣菜的老婦,還是會對她說些常識,加上她父親華承奉自小教她讀書識字,她自然懂得什麼是「非禮勿視」。 在沒有防備的狀態下看到不該看的東西,應該不會怎麼樣吧?華婧有些心虛地暗忖著,不過,她還真是對那個「禁地」有點好奇。 只是,華婧還是忍不住想要犯嘀咕,眼前的這男人怎麼這麼地髒呀?還髒得這麼徹底,完全看不出他的臉蛋長得到底是俊還是醜?而且……而且……他居然那麼不要臉地光著身子,還一副流口水的樣子? 男人的確是一副垂涎、直吞口水的模樣,可是他偏偏又似乎很在意什麼而遲遲不往前,反而站在離華婧五尺外,不斷地在香噴噴的豬肉與華婧的身上來回看著。 就這樣,一個是不敢移開目光,另外一個卻有點著急,兩人相距五尺的對峙著;直到華婧聞到一股燒焦的味兒── 「啊!我的豬肉……」華婧顧不得對方究竟想要做什麼,而連忙用自己隨身的劍鞘往地上一鏟,利用剷起的砂土掩滅掉豬肉下的柴火。 就在華婧將火滅熄之後,她突然想到五個字……灰黑色影子! 華婧將目光自豬肉移回那男人身上。這男人全身也呈灰黑色……師兄他們所說的影子,該不會就是他吧?華婧眼中帶著詫異地瞪著那個男人。 可是當她再次看向男人時,華婧卻意外地發現到那男人「咕嚕……咕嚕……」地猛吞口水,還不時對著她投以希冀的眼神。 光是那男人的眼神,就讓華婧一時之間忘了對方可能是變態或是暴露狂,而開口問:「你的肚子餓了嗎?」 然而,華婧一點也沒想到她的問話,所得到的居然是一臉茫然地表情,於是她便又重問一次:「你是不是肚子餓了?」 男人臉上的表情依舊很茫然,彷彿他一點都聽不懂華婧所說的話。 一連兩次的問話都沒得到應有的回應,讓華婧不由得猜想起對方是不是真的聽不懂她所說的話,因此她只有跟男人玩起比手劃腳的遊戲來了,一下子比比自己的肚子,一下子又比比仍在木架上的豬肉,又一下子比比對方…… 到最後看對方似乎有點瞭解時,她正要拍拍地上示意男人坐下來吃時,不料,那男人卻突然轉身,縱身一躍便失去了身影,害得華婧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完全搞不清楚那男人為什麼要走。 「搞什麼嘛!莫名其妙……」華婧望著男人失去蹤跡的方向,不悅地犯嘀咕。「害我白白浪費時間跟腦筋……去!一定是哪兒來的土人,才會不穿衣服外加聽不懂我說的話,不過……他的輕功怎麼會那麼好?一下子就不見人影兒了?」 華婧有些懊惱自己幹嘛那麼好心,還浪費心思去跟他玩比手劃腳。雖然,她還是有點好奇,那個男人到底是由哪冒出來的,不過她當然是推斷不出他是哪來的土人,才會擁有比自己那些師兄還要好的輕功。最後,華婧只有悻悻然地啃咬著漸漸變冷的豬肉,專心填飽自己的五臟廟。 不知過了多久。 吃飽的華婧打算收拾收拾便要打道回家時,那個男人又在無聲無息的情況下出現在華婧的眼前,害得她又被他嚇了一跳。 「怎麼又是你?」她有些不悅地說道。心想,他該不會又要自己跟他玩比手劃腳吧? 不過,這一次那男人的出現,並沒有跟上回一樣兩手空,反而手上還抓了數尾魚以及一隻野鴨,只見他一臉失望、沮喪地瞪著原本烤豬肉的地方。 只見他「呀呀……啊啊……」地將手上的魚、鴨遞給華婧,便對著華婧露出期望的目光,接著又將目光移向原本那烤豬肉的地方。 起先,華婧還看不懂對方幹嘛將魚、鴨遞給了她,直至她順著那男人的目光看往烤豬肉的方向,才猛然瞭解對方大約的意思。 「你想吃烤豬肉?」華婧半猜半問。 可惜,他根本就對華婧的問話一點反應也沒有,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華婧只好重拾舊遊戲,又與那男人比手劃腳了起來。 男人雖然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華婧卻由他眼中的神情知道,他確實是想要吃豬肉。甚至他會突然離去,然後又突然帶著魚、鴨出現,全是因為他誤以為要吃東西就得拿東西來交換,才會那樣匆匆的離去又匆匆地趕回來;偏偏,回來後卻又見到他所想吃的東西,已全然進了自己的肚中了,因此才會一臉沮喪、失望的模樣。 如此的推測,讓華婧不禁同情起那男人。「那豬肉已經被我吃光了……你這些魚、鴨就自己留著吧!」 男人依然聽不懂似的,不為所動地看著她。 華婧不由得歎了口氣,滿心地同情道:「你不只聽不懂,也不會說話……說不定你天生就是耳聾……真是可憐。看你這樣子,肯定是沒住的地方,一個人四處流浪吧?不如,你就跟著我回去好了,我們華山派雖不是很有錢的幫派,不過也不會怕多你這麼一張口。」華婧雖明知他可能聽不懂,或是聽不見,卻仍忍不住對他溫柔地提議著。 就在華婧想伸手牽拉那男人回家時,卻發現他不只是依然不為所動,還頻頻看向地上已熄滅的火種,這讓華婧不禁又開口問:「你還是想吃嗎?可是現在天都快黑了,要是再不走的話,等天一黑,我們要回去可能就會迷路……算了!我跟你說這些,你又聽不懂。」 華婧見他仍然不懂自己的意思,只好攤攤手無奈地放棄帶他回家的念頭,畢竟她的身高也不過只到他的胸部,光是看他的體格,華婧就自知絕對拉不動對方的,還不如乾脆一點放棄自己的好意。 「既然你聽不懂我的話,而我也拉不動你,那我明天再來找你好了,不然,要真的迷路了,就得露宿到明早才能回家了,我可不想以地當床以天為被吶!」華婧像是在對男人說著,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之後,揮揮手便轉身想盡快離開。 可當華婧才走出數步時,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嘶……」地聲音,她不禁好奇地回頭一望,這一望可讓華婧當場楞住了。 只見,華婧的眼中充滿了驚愕,噁心的神情,一瞬也不瞬地瞪著那來路不明又聽不懂人話的男人。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才會讓華婧露出這般的神情呢? 原來,華婧好奇的回頭,正巧看到那男人正開口咬向已被撕扯成兩半的野鴨……殷紅的鮮血,自裂口往下滴灑,男人就像野獸一般地咬扯著連毛都未拔淨的野鴨,那吃食的神情就好像這麼做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事,很自然地將咬下的生鴨肉,含在嘴中咀嚼著…… 華婧看到這樣活生生的一幕,差一點就將方纔吃下去的食物,毫無保留地全數吐了出來。她三步並兩步地衝回男人的身邊,在男人還來不及反應的當頭上,將他手上那鮮血淋漓的野鴨一掌打飛了出去。 「你怎麼可以這樣子生吃?」那血淋淋的場面讓華婧不由自主地打顫。 男人先是錯愕,隨即則不解地看著華婧,並「呀呀……哦!啊啊……」地指著被打飛出去的野鴨。 「人類是不能這樣子吃東西的,你懂不懂我的話呀?我們可不是野獸,是人!是人!」看著他那一副「要你賠」的神情,華婧就忍不住懊惱地大吼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