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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齊萱 「原來害死如風他們兩百多位村民的兇手是你?」飛揚驚駭莫名的叫道。 但凌振卻一副像是在重提什麼光榮往事的應聲說:「沒錯,是我。那是我老頭第一次將生意的觸角伸出兩湖之外,雖然找對了合作夥伴,卻擬錯了策略,什麼慢慢勸服獵戶移村,幫他們另外找個獵源更豐饒的地方,讓他們定居,當然必要之時,聘留他們下來共同開採銅礦,分享利益,也是行的。我可看不慣這種婆婆媽媽的婦人之仁。」「所以你便遽下毒手,只為了一個礦區,便不惜草菅人命,甚至還讓如風背負了七年多的黑鍋,飽受罪惡感的折磨,你實在太過分了!」 「那只能怪他自己命該絕而未絕,怪我派出的那二十名手下低估了莫如風的功力,以為他只是跟個不曉得從哪裡冒出來的流浪漢練了幾手三腳貓功夫的粗人,因而隨便畫了他幾下,也沒確定他死了沒有,就將他丟進白河裡。」 「隨便畫了幾刀?」飛揚真恨不得能當下就為如風抽凌振幾鞭。與如風並任楚雲莊莊主左右護法的她,這些年來,並不乏看到他袒胸露背讓大夫療傷的機會,更別提前些日子的耳鬢廝磨,難免觸及他頸背或胸膛肌膚的甜蜜了,而每次佈滿他身上的那些舊痕,都比新傷令她在知道原因之前更加驚心,明白原因之後更加憐惜。當年若非表哥恰巧在河畔紮營駐足,如風的生命與沉冤,恐怕都已無緣再見天日。「那一刀刀見骨,下手毫不留情的做法,到了你口中,竟然一變而為『只是』隨便畫了幾刀而已?凌振,你也太會為自己的良心開脫了。」 「賤人,你果然與他已有肌膚之親,竟連他身上的傷痕也一清二楚。」 「你錯了,我只後悔沒有一意堅持,要他接受我的獻身。」「你!」凌振一躍而起,衝到她的面前來,但舉起的手,卻因為飛揚冷冽的瞪視,而遲遲無法揮到她臉上去。「冷尚雲,我會要你付出代價的!」 「要付出代價、償還血債的人是你。」飛揚衝著折回座位的他說。 「哦?是嗎?那不妨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其實莫如風活在這世上根本就是多餘的,若不是為了要一併除掉他,我這次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的佈局興計劃了,還讓巧巧給他寫信呢,真是。」 「崔巧巧?」飛揚這才想起他之前的話中有太多的蹊蹺。「連她都是被你騙走的?」 「少天真了,尚雲,當年我展開的奇襲之所以能夠那麼順利成功,有一大半的原因,可都是拜有內應所賜哩。」 飛揚的眼光與他從端起的酒杯杯緣投射過來的對個正著,一顆心則因了悟而不斷的往下沉去。「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這世上竟然會有連自己父母都狠得下心加以傷害的人。」 「你最好相信,因為巧巧和我便都是這樣的人。當時她已厭倦山谷中粗糙的生活,而我則已受夠了父親溫吞的經商之道,所以當我在某次到礦區去做秘密勘察與她巧遇時,才會一拍即合。」 「換句話說,她在信中告訴如風的脫險經過是假的,說備受令堂歧視是假的,暗示我父親可能是元兇更是假的。」 「當然,」凌振大言不慚的說,「家母早在家父因為得知我採取那樣強力的手段奪得紅原而一病不起後,便全心念佛,再也不管世事了,又怎麼會管到巧巧的頭上去。」 「你爹是被你給氣死的?」 「別說得這麼難聽嘛!世代交替是常有的事,老的不行了,當然由年輕的接手囉。恨只恨那老頭兒死去之前,仍將紅原銅礦的產權全數轉讓給你父親,說什麼那裡血腥太重,絕不能任由我再從中獲利,真是去他媽的莫名其妙。」 「但你對於那裡卻始終念念不忘,一直惦著要奪回去,對不對?」 「對,不但要奪回紅原,而且還要奪走你們冷家的一切,順便除掉原來一直待在楚雲莊內的莫如風。喔,對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巧巧寫給他的信中,至少有件事是真的,那便是得知他猶在人世的經過,確實是在聽聞他人談論今日江湖中的幾位少年英雄時,偶然得到的消息。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巧巧說那莫如風一直是個重情重義的大傻瓜,用這一招他絕對會上釣,結果還真是讓她給說中了。」「當年提供「熾焰」那匹馬的資料,作為你們血洗紅原借口的人是崔巧巧。」 「沒錯,後來獻計要我把馬送到你們家栽贓,好讓莫如風更加相信兇手確是令尊的人也是她。說到巧巧啊,還真是我凌振的一寶。」 「你既然如此看重她,為什麼還要娶我為妻?乾脆將她扶正不就得了。」 「你真以為巧巧會重這些外在的虛名,多過實際的利益啊?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對於我們來說,利之所趨,向來是一切追逐的重點。更何況為了得到令尊的青睞,我已做足了一整年的功夫,說什麼也要將你娶到手才甘心。」 先前所有的謎團已幾乎都解開了,但慶幸自己的父親終究不是如風仇人的飛揚此刻卻輕鬆不起來,因為眼前的困境實在讓人更加焦灼啊。 「尤其是在那莫如風竟然愛上你的此刻,我就更是非將你佔為己有不可了。」 「你休想得逞!」 「是嗎?尚雲,那你現在又為什麼會乖乖的待在我的畫舫上,隨我泛舟長江,並直赴我的別館呢?」 「那是因為你趁我不備,教人綁了我的雙腳,令我行動不便的關係,另外又以我已經先被你挾持到別館的家人的安全要挾我!」 「其實我們本來可以不必弄得這麼難看的,你知道嗎?尚雲,本來我是打算等你遇劫歸來,以不計前嫌,加倍對你好的方式,來讓你們父女對我感激涕零,再利用數年的時間,慢慢蠶食鯨吞你們家的產業的。誰知道那個莫如風會比我預料的更早展開行動,而且還顯然與你培養出感情來,這就讓我無法忍受了。」 「何以見得我與他之間有感情?」飛揚企圖否認道,「為了報復,他有可能玩弄我,而為了偷生,我也有可能對他虛情假意,不是嗎?」 「尚雲,你以為我沒有眼睛、沒有耳朵、沒有腦袋嗎?在你和莫如風逍遙自在的一個半月裡,我也發動了一切力量尋查你們倆的下落,最後終於給我查出你們可能躲藏的範圍,於是我便廣派人手至四處守候,也因此才能在你回到悠然園的一天前,就掌握到你的行蹤。而疏於防範的你,在這之前已經說了太多、太多,現在再來否認,不嫌太遲了?」 是我不好,飛揚在心底自責道:都是我不好,所幸如風沒有跟我一起回—— 「只可惜那莫如風並沒有跟你同行,」凌振陰森森的聲音,猛地打斷了她的思緒。「不過這份遺憾,你馬上就能幫我彌補過來。」「就算你用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會讓你利用我去傷害如風一丁點兒。」飛揚冷冷的瞪著他說。 「哦?即便我現在立刻下令他們殺掉你兩個弟弟,你也不肯答應幫我寫封信給莫如風?」 「凌振!你簡直是豬狗不如。」 「隨便你罵,」凌振依舊面帶微笑的說,「反正被人罵又不疼,但讓人用刀子割,可就不一樣囉!你以為我會給你兩個弟弟一個痛快嗎?不,我對待人一向是沒有男女老少之分的,我會叫他們先割下老大的耳朵,挖出老二的眼珠子,再——」 臉色一片慘白的飛揚終於屈服的叫道:「夠了,我寫,我馬上寫就是了。」 「我早說過,你是個值得我憐惜的聰明女人。」凌振完全無視於她森冷仇恨的瞪規,立即揚聲訊:「來人啊,給冷小姐準備文房四寶,讓她寫封……」說到這裡,還故意停頓了一下,欣賞她分外淒艷的面龐笑道:「重要的信。」 ※ ※ ※ 「說!你們家三小姐呢?」如風揪住自進來悠然園以後,第一個碰到的人的衣領吼道。 「我……我不知道什麼三……小姐,我……」 「既然不知,那留你何用?」說完,如風舉高了手,掌心且立刻轉為通紅。 「如風,住手!」天闊知道他只是想嚇嚇那個人,便配合著他裝模作樣說,「你這一掌下去,他不立刻腦漿四溢才怪,也不怕弄髒了你的手;交給盧鏡去慢慢刑求,不是更好。」 「說的也是,他是刑堂堂主,整人的花樣又多又有效,」如風一邊垂下手掌,一邊轉頭叫道:「盧鏡,你過——」 「大爺饒命,」如風人還沒叫完,被他揪住的那個人已經先哀哀求饒起來。「饒命啊,大爺,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因為我根本就不是冷府的人,只是被我們家少爺派在這邊留守的一個下人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