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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莫憂    


  柳兒便把自己離家的經過詳說出,自己和上官翱卿卿我我則一笑帶過。

  上官弘毅忽問說:「既然你早已知道翱兒是你的未婚夫婿,為什麼不將一切全盤托出?」

  「我……」如果她早說了,還能陪上官翱這麼長久嗎?她低頭不知如何啟齒。

  「柳兒,你有什麼話說」柯詩音慈藹地望著君兒。

  「柳兒認識此名女子,她曾經在媳婦家打雜幫傭過,不過媳婦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冒充我,而且還要誣陷媳婦為君兒姐姐?」

  「君兒姐姐……」柳兒感受到一種被撤底背叛的打擊。

  「我跟你無怨無仇,你為什麼要陷害我?」君兒聲淚俱下,令人鼻酸。

  「別哭,別哭,婆婆會為你做主!」柯詩音輕拍著君兒的手,萬分慈藹。

  上官弘毅怒瞪柳說:「凌家忠心的隨從都口口聲聲都稱你眼前中的這名女子為柳兒小姐,你有什麼話說?」

  「我們六姐妹幾乎足不出戶,隨從怎麼認得出我們?」柳兒不畏不懼地回答。

  「她帶來凌家老爺的書信這件事怎麼說?」柯詩音不留情地望向柳兒。

  「我願意回太原請爹……」柳兒說到一突然噤口不語,把眼神投向上官翱。

  她想起君兒說過,父親默許寶兒殺她,或許他根本就不會出來指認她才是柳兒,或許這一切的陰謀父親也有加入,而最後的獲利者是君兒。

  她被她最親的親人拋棄背叛,連她一向敬愛有加的君兒姐姐也是如此待她。

  她只剩上官翱了,她惺惺地望向上官翱,她只求他相信就好。

  「心虛了嗎?」柯詩音板著臉孔冷冷地望向凌柳兒。

  君兒忽然掙開了柯詩音的手戲劇化地用頭奔去撞牆,幸好被上官翱一把及時攔住。

  柯詩音奔過去抱住發抖不已的君兒說:「傻孩子,你這是做什麼?」

  「父親將我許配給上官家,卻不被上官家承認,我有什麼面目苟活於世?」她哭哭中啼啼地哭訴。

  眾人皆被她的貞烈感到撼然。

  柯詩音愛憐地扶起她說:「傻柳兒,誰不承認你是上官家的媳婦來著,婆婆會替你作主的。「

  上官弘毅望著柳兒冷酷地說:「你還有什麼話說?上官家的媳婦你也假冒,你是何居心?」

  「我才是凌柳兒!」柳兒大聲疾呼著,一雙眼痛楚地望向上官翱。

  上官翱扶住她的肩膀,覺悟款款地說:「宛露不要說了!」

  「你叫我什麼?」柳兒不敢置信地望向他。

  「爹,娘,是孩兒要宛露假冒凌柳兒的!」上官翱朗聲地說謊著,引起滿室嘩然人人駭然。

  「你說什麼?」上官弘毅驚問。

  「因為遍尋不著柳兒,婚期在即,各方英雄壯士,世家甸門都已上門喜,上官家不見新娘的臉丟不起,所以和二弟商量好以宛露來假扮新娘。」

  上官翊明白了哥維護宛露的一片苦心,加上看在宛露對哥的一片癡心上,面對父親詢問的眼神,他也說謊地點頭稱是。

  「你們兄弟倆!」上官弘毅原本想罵一句荒唐,但想起昨日賓各盡歡的完美結局,他又不得不在心暗自讚許兩兒聰明絕頂。

  「柳兒,你這傻孩子!」柯詩音笑吟吟地拍著君兒的手說:「你看這下不就水落石出了?」

  「婆婆!」君兒佯做嬌羞地展落笑顏。

  「那宛露剛才為什麼堅稱自己是柳兒?」柯詩音不解地問著。

  上官翱心疼地瞅著臉若死灰,慘無顏色的宛露一眼:「她知道上官家家法森嚴,明知道她的假扮已被人識破,為了維護兒子,她不惜堅稱自己為柳兒,打算一人攬下假冒的所有責任。

  「原來如此!」柯詩音終於解開了所以迷惑。

  「宛露,忠主護主本來值得嘉許!」上官弘毅滿意地撫發笑說:「只不過,下次可不行這樣愚忠。」

  「柳兒,上官家虧欠你一個婚禮,我會叫翱兒好好補償你的!」

  「婆婆,媳婦不計較這些的!」君兒聲若細蚊,一副嬌羞模樣。

  「好,好,不愧是我上官家的好媳婦。」柯詩音愈看君兒愈順眼。

  因為君兒的氣質和她年輕時頗為相似,教柯詩音不得不疼到心坎去。

  只有上官翱想著上官家的「真假新娘」還有曲折,因為他不喜歡君兒的眼神,他的直覺向來靈驗得很。

  他有征服人心的神秘魅力,也有偵探人心的超強直覺。

  「孩兒還有一件事稟告爹娘。」上官翱見爹娘已被自己的說辭瞞過,不由得大鬆一口氣。

  「翱兒,還有什麼事?」柯詩音慈藹地問。

  「孩子糊塗,和宛露已夫妻之實,請爹娘准許孩兒收宛露為妾!」上官翱大大方方地請求著。

  「這……」柯詩音為難地望向君兒。

  君兒的眼裡生了殺機,臉上卻佯笑溫婉說:「多了宛露妹妹服侍相公最好不過。」

  上官弘毅大笑說:「凌家的女兒果然令人無從挑剔,好!好!好媳婦!」

  「是啊,老爺!」柯詩音更是要把一顆心挖君兒了。

  「我不當妾!」一個聲音幽幽響起,卻輕而易舉地震掉大名鼎鼎上官家每個人的笑臉。

  「宛露?」上官翱著急輕嚷。

  不要再鬧事了,上官翱近乎要用眼神哀求她,否則他也保不住她,他的爹娘並不好騙,更不糊塗。

  柳兒抬起一張憔翠滿佈被傷感佔據的臉望向上官翱輕問一句:「我是柳兒還是宛露?」

  「宛露?」上官翱驚呼,他看見宛露拿出他所贈的匕首,他立刻出手想去阻攔她。

  上官翊也尖地很,卻會錯意以為柳兒要傷害大哥,武功最高的他立刻把上官翱扯開柳兒的身旁,柳卻出乎他意料之外用刀自殘。

  等上官翱再度奪下柳兒的刀時,她的衣裳已染紅了一片,血從手臂汨汨出。

  「你為什麼這麼傻?」

  「你說,你傷害我時,我就用這把匕首!」她咬牙忍痛地說,沒有掉淚,她不想在這個男人面前哭。

  「我是要你傷我啊!」上官翱心疼地大嚷著。

  「你還是不相信我不會傷害你?」她冷冷地笑了笑,呆茫茫地望向遠方:「這一刀還我欠你的,從此恩斷義絕。」

  「胡說,胡說!」上官翱卻明確地驚覺到自己抱住的是一具沒有生氣的活屍。

  上官翊趁宛露分心之際,點了她昏穴。

  他迎向上官翱驚疑不定的表情歎氣說:「快替她止血,大哥!「

  上官家再度騷亂起來,上官家二老被深深震撼住,他們生平第一次見到素來臨危不亂,凡事冷靜沉著的長子呆若木雞。

  唐,長安,皇宮內。

  大唐天子由夢中驚醒,從龍床上翻身坐起,冷汗涔涔而下。

  他驚魂甫定地拍胸喘氣,披了龍袍,下床行走,忽覺寢室之內陰風慘慘,陰森逼人。

  「內侍,內侍!「天子李世民大驚小怪地大呼小叫起來,或許英雄也有膽寒的時候吧!

  「陛下!「兩個內侍連奔帶跑趕來應命,乞伏於地。

  「上燈,把所有的燈都給我點上!」李世民以急燥的口吻訓示著。

  「是的,陛下!」

  「你去召國師來見我,說聯有事和他商量!」李世民指著另一個內侍說。

  「陛下,現在夜已深沉……」

  「住口!」李世民不耐地打斷:「你想抗旨?」

  「奴才不敢!」內侍惶恐地領命而去。

  不一會的時間,國師李淳風匆匆忙忙地趕來晉見天子。

  「參見陛下!」

  「國師免禮!」李世民歎了口氣說:「這麼晚還把國師召來真是心裡不安。」

  「皇上言重了,為君上分憂解勞,乃是人臣的責任!」李淳風恭敬地說。

  「好,就請卿家為聯解一個夢!「

  「臣下盡力而為。「李淳風誠謹地說。

  「聯夢見……夢見建成皇兄了!」李世民痛苦地說。

  玄武門兵變,殺兄奪位是他胸口沒法抹殺去的痛,在青史上無法洗去的污點。

  「皇上,請說下去。」李淳風十分乖覺,不變臉色地說著。

  「是在地獄的枉死城,皇兄的臉十分恐怖慘青,我被嚇得跌坐在地,皇兄將近他身上的皇袍脫下,交付給聯,就隨即離去,忽然間聯又夢見和皇兄兒時玩鬧的模樣。」李世民又驚又恐又難地說。

  他對兄長並不是沒有手足之情,只是他功高招忌,他不殺了長兄,就會被長兄所殺,他只有先下手為強,這就是在皇家的悲哀,手足相殘史上是司空見慣的事。

  李淳風微微一沉吟,點頭說:「陛下的皇兄可有妻妾子女流落民間?」

  「這……」李世民偏著頭想,突然出聲說:「有個姓武的愛妾下落不明。」

  「陛下夢見兒童玩耍的模樣,地點當在陛下故鄉太原,照臣愚見,陛下皇兄還有妻兒子女流落太原。」

  「我一定得把他們找回來,既然皇兄入夢來托,我一定得好好補償照料他們。」李世民又歎了口氣:「不然,我於心不安。」

  「陛下,請容微臣告退!」李淳風不想知道李世民的太多軟弱和秘密,否則一旦李世民有疑於他,他很容易惹上殺身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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