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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莫憂    


  凌振宇共有六個女兒,他為每個女兒在後院各建一個小館,有自己獨立的花園、書房、女紅室和閨房,各分派了一個老媽子和三個丫環。

  六個女兒由於都是不同的侍妾所生,又分明別棟居住,感情並不關親匿甚至為贏得父親寵愛,常有些爭風吃醋的事情發生。

  基中,人緣最好的是君兒。她的母親據說是一個落魄貴族的侍妾,貴族死後,她流落民間,她那酷似柯詩音的面容被凌振宇看上,不問過去就納她為妾了。

  生下眉宇間總隱隱有一股威嚴的君兒,不很嚴厲的那種威嚴,使她的氣質像極了官家出身的柯詩音,因此她備受凌振宇的寵愛。

  她在姊妹中又以善長交際,排解爭執著稱,見人總是一張溫婉的笑臉。

  也只有她能壓下因受寵而氣焰高漲的寶兒。

  寶兒是最得凌振宇寵的女兒,因為君兒只是氣質和柯詩音想像,寶兒卻是柯詩音的翻版。

  寶兒喊他「爹」時,他常錯覺以為是柯詩音在喚他。

  寶兒連嗓音也沒漏,像極了柯詩音。

  凌振宇把她寵上了天,只差沒把月亮摘給了她。

  也因此養成寶兒勢在必得,不可一世的個性。

  綠衣丫環原伺候的是凌振宇最不得寵的女兒——柳兒,不受寵的原因很簡單,她的母親至少還有一對眉毛像柯詩音,柳兒卻連邊也沒佔著。

  她完全不像柯詩音,以另一種方式綻放她的美麗,加上她不懂得用心計捉住父親的心,從小,就被凌振宇冷落忽視。

  綠衣丫環也跟著受了不少苦,早就嚮往寶兒館裡的熱鬧輝煌,優渥舒適。

  她心裡一點也不把柳兒當小姐主子看待。

  柳兒也不理會她的怠職,便得綠衣丫環樂得輕鬆,三天兩頭往寶兒館裡跑,一副誓死效忠的模樣。

  有一次,她為了寶兒撲蝴蝶而撞傷了頭。

  寶兒卻像看見卻像看見好玩事似的噗哧一笑:「傻妞,你捉得那麼賣命幹嘛!我又不是你的主子?」

  綠衣丫環見機會千載難逢,忍痛笑說:「我心目中只有寶兒小姐一個主子啊!」

  這一句話正好敲進寶兒唯我獨尊的心坎,把綠衣丫環留在身邊,因心情頗佳,所以周到了此,改派了一個最討厭,偏愛說教的紅衣丫環給了柳兒。

  柳兒什麼也沒說,留下了紅衣丫環。

  紅衣丫環原先也有些自怨自艾,後來發現柳兒小姐極好伺候,不像寶兒小姐那樣愛頤指氣使,也就不再說話。

  「紅姐姐,你怎麼不說話?」綠衣丫環故意挑逗地說:「每位小姐都已經開始爭奇鬥艷,想要引起上官公子的注意,不過,我說,那是白費力氣!」

  「是嗎?」紅衣丫環不以為然地說。

  「老爺早願意把寶兒小姐許配紅上官公子!」綠衣丫環沾沾自喜地說。

  彷彿上官翱已娶到凌寶兒為妻,她陪嫁了過去,憑著她向來自負的美貌,也升格成了妾。

  「上官公子可不一定會選你們寶兒姑娘?」

  「是嗎?最沒希望的可是你們柳兒小姐!」

  綠衣丫環在她的背後扮了個鬼臉,罵了句狗仗人勢。

  不過,她也真的啞口無言。

  因為連她也摸不清柳兒小姐的心思!她對上官翱和凌家聯姻的這樁天大喜事,竟不聞不問,毫不關心,渾然忘了自己也有六分之一雀屏中選的機會。

  柳兒小姐的心底到底在想些什麼?

  ※  ※  ※

  大廳裡,凌振宇擺上了豐盛的筵席,為風塵僕僕由洛陽前來的上官翱及他的部屬洗塵。

  「對不起!」綠衣丫環花容失色說。

  她負責為上官翱倒酒,上官翱不過碰巧抬頭對她笑笑,她的手勁立時鬆了,讓酒潑濺了出來,淌得上官翱滿手都是。

  「沒關係!」上官翱把酒一飲而盡,並不追究。

  綠衣丫環自然對上官翱更加傾心迷醉。

  她幾乎要以為上官翱對她有情,才會對她一笑,就連她犯錯,他也沒出口責備。

  凌振宇笑說:「上官賢侄,當年我和你父母指腹為婚,訂下這一段良緣,你可歡喜?」

  「凌伯父,」上官翱立刻起身作了個揖:「這是小侄前世修來的福份。」

  「我有六個女兒,雖不敢說六個都是傾國絕色,但絕對不是尋常人家的庸脂俗粉,相信不至有辱於賢侄。」

  「就怕粗鄙如小侄,委屈了貴府千金。」

  「賢侄說笑了,你上官翱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是多少丈人眼中的乘龍快婿,好在我這門親事定得快,定得早。「

  凌振宇的一抹得意和詼諧的語氣使得全廳哄然大笑,拍手叫好。

  「賢侄,你身邊的丫環叫綠珠,是我三女兒寶兒的侍婢,在我女兒調教之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雖是個下人,可也比別家的千金好上一倍。「

  綠珠明白了老爺的心意,立刻機靈地說:「謝謝老爺誇獎,但小的在寶兒小姐面前卻是微不足道,不能及小姐的千萬之一!」

  這時,全廳起了一陣騷動。

  因為綠珠的美貌和談吐已經是千人中少有,百人中絕無,令人不禁好奇那名寶兒小姐又是何等模樣?

  上官翱卻只是微微一笑,並不答話。

  凌振宇極中意上官翱,頻頻勸酒,賓主盡歡。

  喝到三更天時,酒席才散,大家各自回房安歇。

  「少爺,小心!」

  江邦把微醺的上官翱小心翼翼地扶進房裡,在床上落了座。

  上官翱揉著昏沉的腦袋,接過江邦遞過來的熱茶,啖上了一大口,一股沁心脾胃的清香使他齒頰生香,驅走酒氣,他的精神頓時一振,開口向江邦道了聲謝。

  江邦只是笑吟吟地又遞上一知絞好的毛巾。

  「江邦,別為我做這些雜事,你又不是我的上廝。」

  上官翱平日使喚的小廝福兒,在途中水土不服,生了大病,被上官翱派人給遣了回去。

  「是的,少爺!」江邦點頭笑著。

  「你這人有奴才性是不是?」上官翱笑罵他一句。

  平日在外人眼前他們雖一主一僕,實際上兩人卻是情同手足,一同成長。

  江邦是上官宏毅買來陪讀的侍童,和上官翱特別投緣,年長以後,他生得一表人才,能幹精明富有謀略,且幽默風趣,是上官翱手下的第一紅人。

  更是上官翱少不了的左右手。

  像這次前來凌家下聘,上官翱就只帶了江邦,和一群隨從。

  「阿翱,你看這些禮物!」江邦聰明地改變話題和稱謂。

  私底下,他和上官翱以小名互稱對方。

  「誰送來的?」

  「凌家的各館千金,說是向少爺問好!」江邦掩著嘴偷笑。

  上官翱瞪他一眼,笑斥:「有什麼好笑?」

  江邦笑得更加厲害:「看來你在凌家點燃一場戰火!」

  「戰火?」

  「良人爭奪戰!」江邦笑嘻嘻地看著上官翱,「少爺成了戰利品!」

  「閉上你的嘴,少消遣我!」上官翱佯裝摩拳擦掌,準備揍人的樣子。

  江邦知道上官翱現在說的是玩笑,而不是命令。

  所以,他就放膽地繼續說:「只不過不知獎落誰家!」

  「江邦,你皮癢!」上官翱嘴裡說著狠話,眼光卻被禮物中一把匕首給完全吸引住。

  這把刀外型極美,一出鞘就泛出令不人敢直視的青白鋒芒,拿在手裡卻輕若無物,削鐵如泥,是把萬中選一的好刀。

  刀下壓著一張紙,上面有著端整娟秀的字跡。

  「寶刀贈英雄!凌寶兒?」

  「看來,凌家三千金勢在必得,送了這麼一份重禮」江邦大驚小怪地說著。

  「好刀!」上官翱似乎愛不釋手,但他依舊把刀遞給了江邦。

  因為他有好東西,一向都和江邦分享,共同玩賞。

  「阿翱,你可看出這把刀背後的涵義?」江邦突然一臉莫測高深地說。

  「什麼?」

  「凌寶兒是在提醒你這位大英雄,自古英雄配美人,要你難過她的美人關!」江邦調侃著。

  「是嗎?」上官翱揚眉一笑,沒再多說什麼。

  他陸續發現一些繡工細緻搶眼的荷包、鞋、香囊,背面都繡有或鏤有禮物主人的名字。

  「凌家姑娘可真多情!」

  「江邦,我說過,閉嘴!」

  「囊不成,」江邦跟著上官翱的腳步忽東又忽西,促狹地直視少主人的臉:「少爺你是在難為情?」

  上官翱回瞪了他一眼,雖然江邦和他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但也不禁被他威風凜凜,與生俱來的王者風範給嚇了一大跳,心下涼了半截。

  江邦自怨玩笑不該開得太過火,垂頭喪氣著。

  上官翱卻趁著他低頭的時候,漾出一個像男孩般淘氣的笑容,他瞪人的功夫真不是蓋的。

  連瞭解他如江邦之深的的人,竟也會誤以為他生氣發火了,給江邦這個無法無天,有空閒就出言虧損他笑他的兄弟一個教訓也好。

  以免,少他三歲的江邦爬到他頭頂來。

  上官翱在心裡滿溢著對江邦濃厚的手足之情,只可惜,江邦沒抬頭,沒能捕捉到上官翱平日堅忍剛毅下的柔情,他不輕易示人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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