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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莫彤 「你不學心理分析很可惜。」他收起狼狽的表情,陰森森地瞅著她,聲音充滿諷刺。 「我也這麼覺得。」她迎視他凶狠的目光,當真不怕死的笑了起來。 他的眸中閃過一絲詭詐,腦袋突然罩了下來,她微微愣了一下,意識到某種危險,想躲但來不及。 他狠狠地吻住她,沒有感情,只有粗魯與狂暴。這是對她的懲罰,不是愛。 她有些惱,但卻無法抗拒他這種野蠻的行為。一個紳士實在不該強吻別人來洩憤,但他是個同性戀,厭惡女人厭惡到無法自拔的地步,這樣與女人親密接觸恐怕是第一次。她何忍舉手甩他一個耳光? 也許……這會是個好的開始,不管他這樣粗魯吻她的動機是什麼,但他們終究有了進一步的接觸。 她半抬的手悄悄攀上他的頸子,以溫柔的姿態回敬他。 方白本以為他的行為會讓她覺得羞辱,誰知道她竟沉醉,這與他的目的完全不符,尤其,這個吻竟意想不到的讓他體內產生奇異的觸電感,引發全身感官的敏感與僵硬,他驚懼地退縮,但她卻攀緊他,妖媚地用舌頭蠱惑他。 他從沒跟女人親吻過,不知道箇中滋味,如今嘗來只覺過度心煩意亂,麻麻的,讓他產生莫名的恐懼,但她的唇好柔軟、好溫暖,竟讓他起了一絲眷戀,種種複雜且陌生的感覺無由讓他起了恐慌。 要讓他習慣她就得慢慢來,絕對不能急,這點她很清楚,所以…… 在他還未採取強烈的手段推開她,或者把她丟出窗外之前,她自動退離他,拋給還處在驚慌失措裡的他一個甜美的笑容。 「感覺如何?碰觸女人的感覺真有你想像的那麼令人厭惡嗎?」她挑釁的問,甜美的笑容裡堆著稚氣的調皮,「方白,你奪去的可是我的初吻喔!」 他驚慌的眸光瞬息萬變,裡頭摻雜著許多依蘋看不懂的情緒,最後所有的情緒皆被憤怒給取代,他憤然轉身離去。 「鴕鳥。」她在他背後嘀咕一聲,跟著走了出去,出去前還不忘把窗關好,把窗簾拉好。 他是個很愛乾淨的人,大概不會容許他——不,是他們,不會容許他們的房間染上一絲灰塵。 咦!什麼時候開始她也注重起整潔來了?呵!他的影響力可真大! ****************** 回程的路上他不發一言,一張原本就酷得要命的臉繃得像殭屍,大概還在生氣。她真怕他這種表情繼續維持下去,那張俊臉可能會崩裂。 這一路她都側著身子注視著他,看他什麼時候才會轉變表情,但怪怪,他竟然可以一直維持著相同的表情那麼久,簡直可以破金氏紀錄了。 他將車子駛進大樓的地下室。 「你想不想知道我這一趟得到了什麼樣的收穫?」她在他熄掉引擎前開口。 他碰上鑰匙的手頓了一下,然後放回方向盤上,轉頭陰沉地「瞪」她。 他終於肯看她了。無視於他陰沉的眼神,她泛起笑容,「我發現那個家除了你爸跟你媽,其他人都把你當成怪物看待。」那些人簡直避他如蛇蠍,尤其那些「女人」。 她們以為同性戀會吃人?一群膚淺的女人。咦,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深度了,竟也能罵別人膚淺來?這實在令她感到驚奇。 「這就是你離開那個家獨自生活的原因,對嗎?」她笑著問,側著頭等待他的回答。 他一直用同樣的表情瞪著她的眼睛,好像很想挖出她的眼珠似的。 是因為她看穿了他? 他不語,顯示答案如她所臆測。 「方白。」她低低喊了聲,頓了一下,「你想繼續這樣嗎?」 他依然不語,更顯陰沉。 他的個性太沉,不容易讓人摸著心思,但她不會放棄,她要一點一滴的衝破他的心防,一點一滴的進駐他的心,讓他接受她,接受——女人。 「我不希望我們進入那個家後你變得更不快樂,所以我想……我們暫時先不要談結婚,等你真正可以接受我時,我們再結婚。」當今天面對過他的那些家人後,她不得不替他設想,那個家沒有讓他快樂的地方,進入那個家只會讓他更封閉,她不希望變成那樣。 她不希望在自己這麼努力,而他也稍稍有了改變之後,讓一切又回到原點。至於方伯父給方白的三個月期限,她想,這點她可以私底下找方伯父談談,希望是百分之九十九。 「你後悔了?」他嗤道。 「不,我說過永遠不會後悔,你要相信原住民的執著。我只是……」她斂住笑容,用非常認真的態度看著他,「方白,我在心疼你,你感受得到嗎?我不要我的丈夫被他的家人當怪物看,那會讓我很傷心。」 方白瞅了她片刻,那由底泛起的感覺讓他覺得陌生而且恐慌,但他堅持不再透露出自己的情緒,因為這個看起來傻傻的女人骨子裡其實很精明,尤其那雙閃閃發亮的眼睛,好像能穿透他的心似的,讓他覺得莫名心慌。 「你下車。」他突然開口,聲音僵硬冷漠,像在對一個不受歡迎的客人下逐客令。 她訝異了下。沒想到他竟然要她下車,而他卻沒有熄火的打算。 她發現他的眼中沒有憤怒,但卻有著很深的疏離,還有一種她解讀不出的複雜情緒存在。 是她操之過急了嗎? 「好,我下車,但方白,你不能一輩子把頭埋在土裡,我在想,你那些家人就是希望你一輩子都這樣,因為你爸討厭你這樣。」語畢,她推了車門下車。 她的話一針一刺的扎進他的心,痛得體內的血液泛起波濤。在這個女人面前他就像赤裸著一樣,什麼都藏不住。 為什麼?什麼都藏不住。 一個才剛剛成年的女孩,沒有社會經驗,外表看起來傻傻的,這樣的一個女孩有什麼能力來解析他?他背後的環境是那麼複雜,尤其他自認將自己所有的心思隱藏得很好,她怎麼解讀得出他的每一個心思? 看來,他是小看了她。 他用力踩下油門,車輪在嘎嘎聲中轉動,車子攀上車道斜坡,最後消失。 「你遲早得面對的,因為有我。」依蘋對著他飛馳而去的車影露出賊賊的笑容,舉步往電梯方向走。 柱子後面突然冒出一個人影擋在她面前,活脫脫地嚇了她一跳,她跳退兩步,大喊:「幹什麼?」 對方用絲襪套著臉,完全看不出長相;對方很高,幾乎跟方白一般高,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卻伸手搶她皮包。 又是搶劫! 她嚇得臉色發白,奮力與歹徒搏鬥,一邊大喊著:「搶劫啊!」 歹徒抬腿踹了她一腳,踹中她的腹部,她放手,身體往後摔去,吃痛的抱著肚子。本以為鬆手把皮包給他他就會放過她,誰知道他竟然走過來很用力的又補上好幾腳,還用她的皮包猛打她,甚至掄起拳頭揍她,那狠勁活像要她的命,直到警衛從一樓的監視器看見地下室的情況,坐著電梯奔下來,歹徒才拔腿逃跑。 警衛為了要顧她只好任歹徒逃走。 「莊小姐,你怎麼樣了?」 依蘋臉色慘白,全身痛得說不出話。 警衛扶起她,而一入電梯她便整個人癱軟,昏了過去。 第九章 方白一直到天亮才回來,正要開門,警衛奔了上來,「方先生。」 「嗯?」方白轉身。 「你怎麼現在才回來?跟你住在一起的莊小姐昨天深夜在地下室被人行搶,還被打得滿身是傷,現在正在醫院裡。」 方白全身倏然緊繃,「你說什麼?」 「莊小姐被搶,被歹徒打傷了,現在在醫院。」 方白唇邊的肌肉抽了一下,「在哪家醫院?」 「和平醫院。」見方白急著想進電梯,忙拉住他,遞上一個髒兮兮的皮包,「這是莊小姐昨夜被搶的皮包,早上阿婆來倒垃圾,發現被棄在垃圾桶裡,裡頭的身份證跟提款卡以及現金全部都在。」 方白愕了一下,臉色瞬間轉為陰沉,但更多複雜的情緒全部隱藏在他那對孤傲的冷眸裡,緩緩才接過皮包。 「謝謝!」 「好奇怪喔!既然搶了為什麼不把錢拿走,反而丟在垃圾桶裡?」警衛叨絮了句,先走一步。 方白握緊皮包的手整個泛白,使得浮上的青筋更為明顯。 ****************** 依蘋疼痛且疲累的躺在病床上,全身青紫,吊著點滴。 那些警察剛剛才離開。 她醒來時已經在醫院,兩名警察立即走了過來,然後開始詢問她被搶以及被傷的過程。她好痛,實在不想說話,但警民合作是一個好公民該有的表現,她只好硬撐著做完筆錄,然後又痛又累的看著他們離開。 閉上眼睛,腦子裡全是方白的影子。他回家了嗎?是不是還在生她的氣? 好累,好想睡,睡它個三天三夜都不要醒,但身體好痛,痛得她無法入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