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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茉菲    


  那幾個不良少年都穿著某私立三流高中的制服,個個手刁著煙、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白諶不理會那幾名混混的警告,逕自冷冷地命令道:「放開她!」

  「你竟然給臉不要臉?好,那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帶頭的不良少年朝手下一昂下巴,那幾個小跟班立刻捲起袖子,朝白諶直衝過來。

  「白諶!小心!不要打了,你們不要打了——」俞若憫嚇白了臉,她大嚷不要打了,卻沒人理會她。

  「你站遠一點,別讓我分心。」白諶將俞若憫推到最遠的角落,自己則回頭專心應戰。

  他身形頎長,運動神經極佳,雖然不曾正式學過武術,不過下手快、狠、準,那幾名不良少年幾乎招架不住,很快就居於下風。

  「笨蛋,你們是豬啊?快打他呀!」帶頭的不良少年在一旁氣得猛跳腳,卻無法改變手下屢吃敗仗的事實。

  最後,那幾名不良少年全掛了彩,躺在地上呻吟不止,苦苦求饒。那個帶頭的不良少年見狀,只好脫掉外套甩在一旁,親自上場應戰。

  他的拳腳功夫確實比那些躺在地上呻吟的三腳貓好一點,不過白諶累積了滿腔怒氣,激昂的情緒已經到達臨界點,此時他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氣勢,那個老大與他對打幾招之後,漸漸發現吃不消。

  「你現在趕快求饒,我還可以勉強饒過你,你不要自討苦吃喔!」帶頭的老大一邊苦苦應戰,還一邊說著大話要白諶低頭求饒。

  白諶冷笑一聲,揮出一拳,正中他的鼻樑,這場打鬥在他的哀號聲中結束。

  「白諶——」

  見白諶贏得勝利,俞若憫連忙從角落衝過來,上下檢視他是否有受傷。

  幸好那些混混空有嚇人的外表,卻沒有一個傷得了他,她這才安心了。

  「我們走!」

  白諶拉著她的手,將她帶離那場混亂。

  ***************

  白諶拉著俞若憫的手,疾走一段路之後,驟然放開她。

  「你常遇到這種騷擾?」他銳利的眸子,審視她猶有餘悸的臉龐。

  「嗯……不算多,大概三、四次吧!而且正好都有人救了我……」俞若憫捏緊那只被他握過的手掌,細細品味那微帶餘溫的感覺。

  「三、四次?」白諶氣得大叫,「你這個笨蛋!三、四次還不算多,幾次才嫌多?」

  他知道她從小就長得清秀可人,只是沒想到她愈大愈漂亮,相對的,遇到這種被無賴騷擾的機會,也就增加了。

  「從明天起,放學後你先別走,在校門口的警衛室前等我,我去接你回育幼院。」這是唯一能保護她不受騷擾的辦法。

  「可是……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其實她真的很怕麻煩他,怕他嫌她煩。

  「除了這樣,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白諶不耐煩的問。

  「我……」她啞然搖搖頭。她的確沒有更好的辦法。

  「那就記得,明天放學後先別離開,我去接你。」

  「謝謝你。」

  「回去吧。」這次白諶刻意放慢了腳步等她。

  她加快腳步跟上他,咬著下唇猶豫片刻,紅著臉將自己柔軟的小手塞進他的大掌裡。

  白諶訝異地停下腳步,瞪著那只握住自己的軟綿小手。

  「路上車……車好多,我……會怕。」她不習慣說謊,只要一說謊就會臉紅又結巴。

  白諶點點頭,沒多說什麼,繼續往前走。

  而他也沒有放開她的小手,反而悄悄加重了力道,將她的手握得更緊,只因他貪戀這種甜入心窩的感覺。

  一股不安的情緒,逐漸在他的心頭擴散,他發現她當初在他心上敲裂的那條縫,正在漸漸擴大中,如今已形成一個小窟窿,再這樣下去,他的防守遲早會全盤崩落,潰不成軍。

  他從來不想談論感情,更不想負荷那沉重的感情負擔,年少那樁悲劇告訴他——人生無常呀!一個穩固的家庭都有可能在轉瞬間化為烏有,虛無的感情又怎麼可能天長地久呢?世間根本沒有所謂的永恆!

  不行!

  他不能任由這件事情繼續發展下去,他一定得做些什麼才行。

  望著她甜美的笑顏,他毅然作了人生最重要的一個決定。

  ***************

  「白諶哥,你一定要走嗎?」

  俞若憫站在白諶的房門口,哭得雙眼都紅腫了。

  白諶在今天接到警官學校的通知,得知他順利入學,他立刻收拾自己僅有的物品,準備離開這間收容了他八年的育翔育幼院。

  說來好笑,他會決定報考警官學校,當一名執法的警察,絕大部分的原因是為了她。

  這兩年來,她逐漸步入青春期之後,引來不少狂蜂浪蝶的追逐,他驅不勝驅、趕不勝趕,有時還得動用武力,才能趕跑那些意圖不軌的登徒子。

  長期下來,他從一個完全不懂武術的少年,變成一個身手矯健的護花使者。他發現這世上的敗類實在太多了,因此他打定主意,要投身警察的行列,當個維護公理正義的執法者。「我不得不走。」白諶停止收拾的動作,回頭瞥她一眼,看見她紅通通的眼,不由得皺起眉,飛快轉回頭。

  這裡有大多他想擺脫的人事物,而他第一個想擺脫的就是她!

  對他來說,她就像是侵蝕人心的超強病毒,只會危害他的意志、干擾他的行為,害他行為失常,他痛恨這種失去控制的感覺,所以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他當然是有多遠逃多遠了。「或許你可以每天通車——」

  「我不可能一輩子待在這裡。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你早就應該想到,總有一天我一定會離開的。」他繼續將少得可憐的衣物塞進旅行袋裡。

  「可是……若憫會想你,會很想你、很想你……」她已經泣不成聲了。

  白諶再次轉過頭,發現她已然紅腫的雙眼,又冒出了朵朵淚花。一股莫名的心疼襲上心頭,他不禁低咒一聲。

  就是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讓他不得不逃!

  「別哭了。我只是去讀書,又不是不回來了。」他走向她,不甚溫柔的擦去她的淚水。

  「那白諶哥的意思是說……你還會回來看我?」她的眼淚還掛在長長的睫毛上,唇邊已經忍不住綻出欣喜的笑容。

  「嗯,當然。」當然不!

  既然他迫不及待想逃離她,又怎麼可能回來自投羅網?可是為了不再看見她的眼淚,他毫無選擇地說了謊。

  「太好了!我一定會耐心的等,等白諶哥放假回來看我。」她晶亮的瞳眸中,閃耀著信任與期待。

  「嗯。」白諶幾乎無法回答,只匆匆提起收拾好的行囊,走向育幼院的大門。

  「白諶哥,你一定要回來看我喔!」俞若憫不捨地送他到門口。

  「嗯。」他敷衍地點點頭,加快了腳步。

  「白諶哥,你一定要記得,不要忘了喔!」說好了不哭,她還是又哭了。

  這次白諶連頭也不點,逕自邁開腳步,跨出育幼院大門,邁向他人生的另一段新旅程。

  「不要忘了我呀!」俞若憫對著他的背影喊道,「白諶哥,千萬不要忘了我……」

  ***************

  白諶哥,千萬不要忘了我……

  俞若憫的哭喊聲,隨著那晚的微風,很快的飄散無蹤,白諶自然也不放在心上。

  新鮮人的生活,有太多需要適應的地方,再加上遠離了那個能左右他心性的人,他欣喜的發現,原來那個冷漠無情的白諶又回來了!

  他幾乎以為自己可以就此忘了她,然而卻只是「幾乎」!

  他常常想,如果他沒遇到張育傑的話,是否就能順利逃過這場情關呢?

  記得遇到張育傑那天正好是週末,距離他入學已經整整兩個月了,他難得出門,利用週末的下午到書店買點書。

  「白諶?你是白諶嗎?」

  剛跨上公車,就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喊住他。

  他回頭一看,是與他同在一間育幼院長大的張育傑,他和他同齡,也在今年離開育幼院,不過張育傑書讀得不好,高職畢業後就沒再進修了。

  「果真是你!好久不見了。」張育傑擠過公車上的重重人牆,來到白諶身邊。

  白諶淡然對他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最近在忙什麼?還在警官學校唸書?」

  「嗯。」白諶轉回視線,一徑盯著窗外飛逝而過的高樓大廈。

  「唉,讀書真好!當初不知道工作的辛苦,書也沒好好念,現在每天像隻狗似的讓人使喚,才知道『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呀,要是再重來一次,我一定選擇好好唸書。」

  他說了半天,見白諶沒任何回應,不覺有些無趣,只好另找話題。

  「對了,畢業後你回育幼院去過沒有?」

  白諶緩緩搖了搖頭。他逃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再回去?「我上個星期才回去一趟,院裡一切都和以前差不多,院長和老師都很好……啊,對了,白諶,你還記得小憫,俞若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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