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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孟羽 高興!他都快發狂得想殺人了,哪還高興得起來? 沒想到花靈竟為了躲他,趁他遠赴賀蘭山時決定了婚事,難道她真的排斥他到這等地步,巴不得離他遠遠的? 就算她無法接受他的告白,也不該連姐弟情分都割捨吧?他們曾是相依相偎的好姐弟呀!過往溫暖的回憶,難道她都不留戀? 「她嫁到哪?」 「城裡的霍家,聽說家財萬貫——」 駱秋冥憤然的捏碎杯子,讓緹兒愣得連忙住了口。 他的靈姐姐—— 那美很耀眼的笑靨,蠱惑他、溫暖他的笑容,什麼時候才會再為他綻放—— 花靈坐在床沿沉思,一串急促的腳步聲迅速的接近,她連忙抹乾兩頰的淚水。 這人——是新郎! 不知為何,一股恐慌攫住她,讓她慌亂的微微發抖。陌生的男人,她就要屬於他了!想來就讓人怕得冒冷汗。 門被打開了,一個身影迅速走進來,連喝交杯酒、掀蓋頭的禮儀都沒有,他猴急的拉住那發顫的柔荑搓揉著,一面發出淫笑聲。 「呵呵!我的好妹妹,終於盼到你了!」 咦?這聲音—— 「費了好大的勁才將你娶進門,來,哥哥親一下。」他粗魯的掀去蓋頭,傾身想吻上花靈的嫩頰。 「啊!是你!」 花靈連忙躲開他,嚇得整個人縮到床裡。 怎麼會是他!那個在竹林裡想輕薄她的人! 好可怕!那一天的夢魘又籠罩心頭,她不敢置信的猛打哆嗦,沒想到自己竟會自投羅網的送人虎口。 「是呀!就是我。你想不想我呢?」霍泉笑得得意洋洋,一個撲身又抱住她。 「放手!」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霍泉的女人了,還耍什麼脾氣呢?」他強親著她,嚇得花靈猛力抗拒著。 倏地,一個念頭閃過,她叫道:「莫非——莫非那些流言是你故意放出的?」 「呵呵!我很聰明吧!你就不知那一天見面後,我日日夜夜難忘你姣好的容顏,所以我去打聽你是何家姑娘,然後中傷你;如此一來,你就如甕中之鱉,跑不掉了。」 「你齷齪!」原來那些流言是他惡意製造的,好一步步的將她逼到他身邊。 是呀!惡毒的計謀。讓她的名聲毀於一旦,讓眾人恥笑她的放蕩,最後再扮演好心人不嫌棄的娶她。 而她,竟不知不覺的照著他的計劃走。 「別再裝聖潔了,女人一旦上了床不都狂野得很?來,讓我瞧瞧你淫蕩的一面——」霍泉低下頭又想親她,但她不斷扭動身體掙扎著,這激烈的反抗卻引發他的征服欲。 「好辣的女人!我喜歡。」他緊抓住她揮舞的雙手,傾身壓上她的身體。 「不!救命!誰來救救我!」 「你哭、你叫呀!呵呵——」 「你放我走!」 「說什麼傻話?好不容易到手的女人,豈有放手的道理?你乖乖,等會你就會樂得緊抱住我不放。」霍泉邪邪的笑著,一隻大手急切的撩起她的裙子。一想到等會他將享受到無比的歡愉,嘴角不禁咧笑得開開的。 不料,淫笑聲卻在瞬間變為慘叫,花靈困惑的睜開眸子,只見他不知為何跌落到床下。 「好痛!」霍泉撫著腰哀叫著,抬起頭破口大罵:「你、你什麼鬼東西呀!沒見大爺我正要好好樂一番嗎——哎喲!痛呀!」他的雙臂被反折在後,痛得眉頭皺成一團,冷汗直胄。 花靈瞪大眼瞧著他的狼狽樣,此時才發現他是被一個怪異的人抓住。會說怪異,那是因為來人整張臉被黑紗覆蓋,完全看不清他的面貌。 「放手!我快痛死了!你到底要做什麼?這是我的洞房花燭夜,你是哪來的冒失鬼?」又是一聲骨頭喀啦響,霍泉的慘叫聲再次響起。 「呃,我知道了,你想上那女人吧?你饒了我,我就算當烏龜都認了!」 他的胡言亂語惹得來人氣憤不已,眼見他拔出劍就要霍泉當場血濺三尺—— 「不!你不能殺人!」 花靈不知哪來的勇氣,她跳下床阻止。雖說這個面戴黑紗笠帽的人不知是邪是正,但他在危急當口救了她,也算是恩公,所以她不能眼睜睜的看他殺人,那是犯法的事。 她抬頭看著他,雖然瞧不見他的臉,但她感到灼燙的目光緊瞅著她,她微微一愣,感到全身發軟。「放了他吧——」 「是呀是呀,放了我吧!你想怎麼樣都隨你。」霍泉伏跪在地哀求著。 他冷冷的收下劍,但還是氣憤難平的一腳將霍泉給踢飛出去,他撞上門板,當場昏厥過去。然後他轉身將一臉呆滯的花靈摟在懷裡,像來時無聲無息的離去。 莫名其妙的被救出來,花靈心裡滿是困惑,但她敏感的察覺對方身上籠罩著一股嚴肅冷冽的氣息,因此她壓根不敢出言相問。 今晚就像是一場惡夢,她險些就將一生葬送在虎口裡了,幸而有人及時搭救。她的命運算來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呢? 如果三郎知道了,會有何反應?心疼她還是惱怒她? 好些天不見他了,不知他好不好? 思及差點被玷污了身子,她不由自主的起了一陣哆嗦。 如果不是有人相救,那她現在豈不讓那人逞了獸慾?光想就讓人寒到骨子裡去。 察覺到她的顫抖,他微一擰眉,腦海裡浮現她掙扎哀求的無助樣,那該死的傢伙竟如此欺壓她,而她肯定嚇壞了。 他突然勒停馬,憐惜的將她顫抖的身子擁進懷裡。 「你——你做什麼?」又一個登徒子! 面對他的舉動,花靈先是一愣繼而開始推拒著。「別這樣,我當你是恩公,你別——」 她轉頭怒斥著,卻讓身後的男人瞧見她那雙哭腫的眼睛以及驚駭的神情。他的心緒澎湃洶湧,無法漠視她所受的驚嚇和傷害。 明明是出嫁,為何搞成險些被霸王硬上弓!這其中出了什麼問題?難道她不是自願出嫁的嗎? 可是緹兒說—— 「求你放開我,我只是一個弱女子,什麼都沒有了,別再傷害我——」花靈害怕的哭了出來,沒有辦法再承受一次傷害,現在的她像是驚弓之鳥,隨時隨地都會崩潰的。 瞧著她那嬌弱可憐的模樣,心口激盪起驚濤駭浪般的情愫,他再也克制不住的收緊雙臂,急切的吻上她。 「嗚——」她真的將豺狼虎豹當恩人了! 他的吻愈來愈熾烈放肆,花靈一惱,奮力的推開他。 「不准再碰我!」 她的怒吼讓他微微一僵,接著他嘲諷出聲,「既不許你的『丈夫』碰你,也不允我這『恩公』吻你,敢情你是在為誰守身?」 「你——」 花靈猛然住了嘴,因為他的話。 為誰守身?為了誰—— 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因她從沒有想過要愛人、要嫁人。這幾年,村裡有許多人上門來求親,但她想也沒想就拒絕,也沒想過自己已然二十三了。 二十三——該是兒女成群了,但,她從沒想過嫁人生於這件事。 為什麼? 沒有期待?沒有幻想嗎?還是她的心早已失落? 天啊!一直不敢坦然面對的事實一一浮現面前,逼她不得不去正視。 她以為自己可以忘了他,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卻不知情苗早已盤根錯節,愛得不可自拔! 她的三郎—— 好想他!想得心都痛了,好想好想呀—— 「我要下馬!」她怒叫道。 他沉默著,不解的望著她,片刻後,緩緩的放她下馬。 「謝謝你。」花靈朝他道了聲謝,然後轉身帶著堅決和渴望的心情朝著秀林村的方向走去。 她要等他!她要見他! 她的三郎!她的愛—— 掀開面紗望著她走遠的身影,駱秋冥悄聲的尾隨著她。 第九章 花靈不知自己走了多久,應該有兩個時辰了吧? 腳好痛—— 她擦了擦額間的薄汗,勉強提起腳跟繼續走著。倏地,腳步一個踉蹌,她又摔在泥地上,這已是不知第幾次的跌跤了,但她無所謂,只想早些回到家,因為三郎快回來了,就算緹兒罵她、趕她,她也不走。 到現在才頓悟,愛不是說讓就能讓,到現在才體會自己是那麼的離不開三郎。她想一輩子守著他,一輩子——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流水聲,看來已走到溪邊了,再過不久就可以走到家了。 溪水聲在夜裡聽來更清晰可聞,花靈走到溪邊,瞧著溪水被月光照得銀光閃閃,腳趾傳來疼痛,她索性尋了塊石頭坐了下來,然後脫去鞋襪將發疼的雙腳浸泡在清涼的水裡。 真是的,走到腳都磨破皮了。 她吐了吐舌,接著漾開一抹美麗的笑靨。只要能回到三郎身邊,再多的苦她都甘之如飴。 花靈抬起頭望向月亮,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她終於勇敢的面對自己的感情,過往的彆扭、懦弱、逃避消失不見,現在的她只渴望將滿滿的愛意訴說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