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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曼翎    


  他拉過她,兩人的裸身緊緊貼合。四目交望中,唯一聽到的是兩人同樣急促紊亂的  呼吸聲。他見她火燒了頰似的,便捧起桶中的水搗了搗她的臉替她退熱。

  「我正試著習慣你呢!」

  她嗤笑一聲,拉了他的手在他掌心印上一吻,如遭火焚似的烈焰自與他貼合處在全  身蔓延開來。

  「好熱哪!」映橋閉上眼,呻吟著扭身想甩開體內燃熾的不適,乾脆閉氣沒入水中  。

  「你想淹死自己嗎?」李霆鐵臂一提,將她撈出水面。對於即將發生的事,見她緊  張若此,俊容上的笑意更深。

  抱起她跨出浴桶,拿起一旁備著的鴛鴦戲水布巾拭乾彼此,再將她抱上床。

  「我……我……害怕。」壓在她身上的李霆情慾一發不可收拾,正吮吻她雙峰一路  迄邐而下,她的指尖緊緊掐入他堅實的背。

  那一夜,他溫柔待她。在他的挑逗下,她逐漸放鬆變得大膽。春宵徹夜纏綿,愉悅  滿足的不只有她,更有李霆。

  原來萬花樓的劉嬤嬤將一身取悅男人的狐媚絕學盡授與映橋後,全便宜了拆她樓的  太子殿下——李霆。

  映橋想,她是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了,這個如狼似虎的男人精力旺盛、胃口不小,在  稍休息片刻後即可一遍又一遍地愛她,雖是有些累人,不過她喜歡!

  ☆☆☆  ☆☆☆  ☆☆☆  ☆☆☆

  「你醒了?」映橋疲累的不知沉睡了  多久,眼兒一睜,即見李霆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瞧。拉緊身上的芙蓉暖被掩住赤裸的白  玉身子,感覺他溫熱的膚觸又在自己身上起了著火似的變化,不禁對自己的慾求不滿又  羞紅了臉。

  「你真真實實是我的女人了!」李霆溫柔地俯下身吻住她的性感櫻唇,心裡著實感  動得緊。但方纔盯著她如幻影般美得不真實的睡容時,心中莫名地突生一股不祥之感。

  雖是如此親密的肌膚相親,總覺得她隨時會消失似的。

  她來自何方?為何而來?對他而言她是一個謎,許是和她來得突然有關吧。

  「李霆,你怎麼了?」感覺他的情緒有異,映橋擔心地稍微推開他。

  「依據我朝的禮儀,你該稱呼我為殿下。」他肅然地伸出右手食指壓在她的唇上。

  「直呼名諱是大不敬、是藐視,罪該殺頭的!」

  嚇嚇她,省得她老是這般沒大沒小的。

  「你覺得我是藐視你嗎?我倒覺得直呼名諱更能貼近你、沒有距離感咧!還有,你  真捨得取我頸上人頭?」她輕吮他放在她唇上的食指,調皮的哧笑一聲,身兒輕轉,將  他反壓在身下。

  才不管他如何嚴肅,反正吃定了他寵她,尤其無法抗拒她似水的柔情,只要用點腦  子便能教他棄械投降。

  於是映橋的媚眼朝他一勾,細碎的吻落遍他全身,吻得他慾念高漲無法自持,低吼  一聲又佔有了她。

  原以為三天即可出得的房門,又延遲了一下午。

  「走!帶你去一個地方,也讓人把這床褥被換一換。」天氣悶熱得很,兩人又一身  汗濕。

  他抱起疲軟乏力的她下床著裝,瞥了褥榻上已乾涸的血漬一眼,教一旁的她又紅了  臉。

  「哎!褻衣沒穿呢!」他神采奕奕地拉過映橋,但見她一臉挫敗,憐惜地動手替她  穿起衣服。想當初她連衣服都不會穿?怎麼到現在穿起衣服還是這麼蹩腳。

  「殿下,你帶我去哪裡?」謹遵教誨,她不再對他稱名道姓了。

  「後山。」替她著好裝,握著她的手散步往後山去。

  「我在想,你家這麼大,哦,不,我是說這王府這麼大,可不可以麻煩你做個滑板  給我,免得走著累人。」走在深幽山道上,她仰起小臉拉著他的手問。

  「滑板?」

  「就是……」她放開他的手,拿起一旁的樹枝在泥地上畫著、解釋著。不動點腦筋  自力救濟,難保自己這雙勻稱的美腿不走成蘿蔔腿才怪!

  他詭異地看著她認真的表情,想不透她哪來那麼多鬼點子。滑板?對不會武功的她  而言倒是個不錯的點子。

  映橋心情一好便哼唱起熟悉的國語流行歌曲,還教他一起唱。

  什麼歌不好唱,竟教他唱周華健的「我最近比較煩」。當唱到「藍色小藥丸」和「  飯島愛」時,他不禁又要問那是什麼東西?

  「飯島愛是鄰國的一個美艷脫星。至於藍色小藥丸……」

  她附在他耳旁解釋著「威而鋼」的效用,只聽得他笑得猖狂。

  反正早習慣了她的特異言論,他只當自己聽了個好笑的笑話。

  兩人的笑聲在山道上揚起不絕於耳,散步往後山方向走。

  後山有一天然溫泉池,池水藍濁、水氣氤氳,襯以天然巖壁上的奇花、四周林木蓊  郁,一帶清泉自花木深處流瀉於石隙下直入池中。

  「不過是個溫泉池罷了。」李霆揚著笑,抽出手開始替她脫衣。這溫泉池是他用來  鬆弛身心浸浴的地方,泉水有治病、健身的療效,實用價值高於觀賞價值。

  定北王府中素有八景聞名於京城,他向來不吝於招待文人墨客入府吟詩賞景。等她  看過這各異其趣的八景,對這不開放的溫泉池就不足為奇了。

  「大得可以游泳的溫泉池只供你一人使用不嫌浪費?」

  「此後是兩個人——還有你!」他更正,拉了她往池中去。兩個人「閉關」三日餘  ,總該讓她好好調養生息。

  坐在池中,背靠著光滑的巖壁,李霆將映橋擁入懷中輕啄一下,閉眼假寐。

  池水溫潤、清風明月相伴、奇花散發撲鼻的異香,她枕在他的肩窩安穩地睡著了。

  「映橋!」見她睡得極不安穩,似乎正做著什麼可怕的惡夢,李霆輕拍著映橋的臉  頰試著喚醒她。然而手才觸及她水嫩的粉顏,才知泛滿她臉上的不是汗珠而是奔流的淚  。

  「哲維……李霆……」彷彿遭受莫大的痛苦,她斷斷續續地囈語著。

  「映橋!」李霆大叫,握住她的雙肩悍然搖醒她。

  哲維?一個男人的名字?在她心中竟深埋著一個和他等重的男人?李霆遽升的妒意  直達沸點。

  映橋臉色慘白、冷汗涔涔地驚叫醒來,一見到眼前的李霆,便激動地緊摟住他的頸  項,死也不肯放鬆半寸地放聲哭泣,哭得悲痛。

  「不要再離開我……我會心痛得死去的……」

  「哲維是誰?」待她哭了好一會兒,他陰側側地問。

  「是你呀……一直就是你呀!」她摟得他更緊,惟恐一鬆手他就要消失在奇萊山上  。

  李霆忍著極大的怒意,試著冷靜思考她的話,奈何百思不解。他與她口中的哲維何  干?

  等她哭累了、手酸了、意識到一切不過是惡夢一場,李霆推開映橋,咄咄逼人的目  光射向她。

  「哲維是誰?你非常愛他?」話一出口,他一顆心狠揪了起來,怒火高張。哲維是  她家鄉的愛人?莫不是她只當他是替身來伺候?

  她含幽帶怨的臉龐在月光照映下更顯柔美,點點頭算是回答他的話。就要投向他安  全的懷中,怎料李霆側身一閃讓她撲了個空,整個人就這麼沒入水底。

  李霆半晌不見她浮上水面,手往濃濁不見底的水中一撈亦無她柔若無骨的身子,一  顆心既是冷、又是氣、更是急。

  「映橋!」他喊著,所有複雜的情緒皆由恐懼所取代,潛入池中各處就是尋不到她  。

  直到聽見原處傳來她的嬌笑聲,他站直身子瞇起危險的眼直逼近她,燃熾的怒火噴  吐向她。

  「站住!」見他走近,她始出聲。

  李霆果真依其言挺立在原地,結實完美的裸身一覽無遺,縱有肌膚之親,仍教映橋  臉紅心跳不已。

  「怎麼殿下是這般是非不分,非要冤死妾身不可!」明白他的憤然出於何處,然若  就此解釋他信嗎?

  連自己都為這跨越時空的奇事感覺不可思議了,還怕他不給她按個欺君的罪名?

  「是非不分?親耳所聞又見你點頭證實,還說我是非不分?」

  感覺綠帽罩頂的李霆聲音冷酷得讓映橋心顫不已。

  「給我些時間,等我想出能讓你接受的合理解釋再對你說明好嗎?」映橋柔聲哀求  著,感到苦惱。原本靈活的腦筋打了千萬個死結,就是想不出個合理解釋。望著縹緲的  水面長歎一聲,不知如何開口。

  然而她的一舉一動看在李霆眼裡,更是心虛急掩的表徵。

  「哼!」他冷哼一聲即離池著衣,臨去時撂下一句:「你最好想個能說服我的理由  ,否則後果你知道的。」那冰冷的聲音比二月天更寒冷。

  李霆心中何其不甘,堂堂太子之尊竟得不到她史映橋一顆真心。

  「你誤會了!」映橋在池中對著他的背影急喊。

  而他恍若未聞疾行而去,不多時便消失在松林中。

  映橋急急起身,噙著淚整裝完畢便疾追而去。她想他一定是回松林小築,等她追回  松林小築,問過綠珠和紫衣才確定他沒有回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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