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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納蘭 ※ ※ ※ 另一方面,慕容烈也越來越喜歡逗弄這個倔強、好勝又糊塗的小女人了。 他自小家教甚嚴,不苟言笑,看著她淺嗔薄怒、擰眉瞪目,他竟覺得很有趣。 只是面對在慕容世家作客的一干世家小姐們,他依舊不假辭色,冷冰冰的態度已經叫許多人知難而退,只有同屬四大世家的歐陽世家歐陽倩兮、東方世家東方憐心、南宮世家南宮夢還沒有離開。 然而,教慕容烈煩心的卻不是她們,而是他那個愛作夢的妹子。 慕容寧認定了崔芷兒對慕容若情有獨鍾,整日想著怎麼作媒。 慕容烈大感不悅,為防這個小丫頭胡說八道,真把崔芷兒的心說動了,他嚴密封鎖了崔芷兒所住的小樓,不讓慕容寧有進去見崔芷兒的機會,任慕容寧怎麼纏鬧也不理會。 慕容寧卻鍥而不捨,在探查到慕容若的行蹤後,更扯著慕容烈問個不停。 「烈哥哥,你難道一點也不關心若哥哥?」 「難得有個女人真心對若哥哥好,你怎能不幫若哥哥的忙呢?」 「現在已找出若哥哥的行蹤了,咱們只要想法子讓他們在一起,保證天雷勾動地火……」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除了找丈夫,就不想別的事嗎?平白把人家報恩的心意給曲解了。」慕容烈越聽越覺心裡不舒服,便聲色俱厲地喝斥她。 慕容寧伸伸舌頭,做個怕怕的表情。 「好了好了,你不同意就算了,何必這麼凶?人家只是擔心若哥哥一個人在外頭,沒個伴太可憐了。」 「想給他找伴太容易了,歐陽倩兮身邊的丫環朝衣一直對若有意,你只要把若的行蹤透露給她,保證她立刻趕去相伴。」 「可是,你不是說朝衣來歷不明嗎?我看崔芷兒去和若哥哥在一起更合適。」 慕容寧不怕死地堅持。 慕容烈臉色一沉。 「不行,崔芷兒學的是我們慕容世家的劍法,不能隨便讓她出去,而朝衣到了若身邊,若自然可以查出她的身份來,這樣一舉兩得,你還要反對嗎?」 慕容寧心不甘情不願地說:「好好好,我負責把朝衣騙去找若哥哥就是了,不過我還是認為崔芷兒更合適。」 慕容烈冷冷看了她一眼,拂袖便走,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因慕容寧的話而大受影響,也沒有警覺到自己引以為傲的定力似乎潰決了。 慕容寧只是笑嘻嘻地看著他走。去,眼珠兒骨碌碌地轉著,不知在打什麼鬼主意。 「寧兒,你又想害人了;」帶著深深寵溺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慕容寧迎上丈夫多情的眸光。「哪有,人家是在為兩個哥哥的終身做打算啊!」 「兩個哥哥;」柳吟風淡淡一笑,「你惹怒烈是故意的?」 「當然啊,我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幾天列哥哥的心情好,都是因為崔芷兒,我怎麼會傻得把她推給可能早不記得她是誰的若哥哥。可是烈哥哥居然不讓我見崔芷兒,看看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我若不惹他生氣,也對不起自己。更何況烈哥哥整天忙著事業,根本不會想私事、談私情,我要是不給他點兒刺激,可怎麼成啊!」 「好個精明的寧兒,我現在真要同情你可憐的哥哥了。」 慕容寧得丈夫誇獎,更是神采飛揚,笑得闔不攏嘴。 ※ ※ ※ 「好無聊啊,」一天之內,崔芷兒連歎了十三口氣。 整天因在房間裡實在太無趣了,崔芷兒恨不得把滿屋子的東西再砸一次,發洩一番。 可是無論她怎麼砸,也沒見那個可惡的人有半點心疼,反而以惹她生氣為樂,所以她不願再給他提供快樂了,只好隨便拿了案上的書翻翻。 她是孤兒,沒人教她識字,不過,她愛偷聽私塾老先生講課,雖然似懂非懂,字倒也認得蠻多的,只是這桌上的書都是些四書五經,她根本看不下去。 崔芷兒把手上那本書惡狠狠地往緊緊關上的房門扔去,隨手又翻開另外一本,然後目光再也不能自書上移開了。 這本書字少圖多,正好合適崔芷兒閱讀,看那圖解,應該是運氣修鏈的法門,更是教崔芷兒如獲至寶。 將書中所授和她所學的印證,她已可以確定這是慕容世家的內功心法,她專注地看著,沒有發現窗外有一雙眼睛深深地凝望了她好久,而那眸中的冷銳也在凝視中漸轉柔和。 崔芷兒一直看到了夜幕低垂,兩眼生疼,才把書闔上,細細回味她領悟的要點,心中甚是歡欣,就連送飯來的丫環,也被她滿臉的笑容給嚇著一—。 崔芷兒心情愉快,也不像以往那樣發怒生氣,笑嘻嘻地拿起飯菜就吃,可才吃幾口,耳邊忽然聽到一聲長嘯,嘯聲激昂,震人心魂。 崔芷兒心中一動,放下飯筷,打開窗子,往下看去,只見樓下的池塘旁,有一個熟悉的男子在舞劍。 那個肯陪她說話,解她寂寞,卻惡劣地每次都要惹她生氣的大壞蛋,竟有這樣高強的武功,那劍法崔芷兒並不陌生,可是由慕容烈手中施展開來卻極具威力,教崔芷兒看了不禁驚歎佩服。 同一套劍法,由不同的人施展,為什麼會給人完全不同的感覺? 慕容若當初教她劍法的時候,劍勢飄逸,教人難起殺意;而這男子雖使著相同的劍法,卻能生出一種凌厲的氣勢,教人心膽俱寒。 崔芷兒癡看著他運劍的英姿。原來世上竟有人可以將劍法施展到如此境界:.… 她不知自己的呼吸比平日急促了多少,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臟隨著劍風呼嘯之聲劇烈跳起來,似要震破胸膛,她的眼中、心裡,只有他一人。 慕容烈劍勢如潮,全無斷絕,只覺胸中豪情難抑,再次長嘯一聲,嘯聲穿雲裂石,蕩在天地間。 「好!」崔芷兒低叫了一聲,雙手無意識地交握在一起,指甲扎入掌心她竟無所覺。 慕容烈聞聲劍勢立止,轉身,他抬頭望向聲源—— 是她,崔芷兒。 他靜靜地看著她,目光深沉,還有一點若有似無的……溫柔。 崔芷兒一眼就看進慕容烈眼眸最深處,也看到隱藏在其中的溫柔。 那個總愛嘲笑她、惹她生氣的男子,深沉如海的眼眸中,竟有這麼深刻的…… 溫柔! 這溫柔是因何而來?為誰而生? 崔芷兒心中猛然一震,連呼吸都忘了,唯一能做的只是癡癡地看著慕容烈。 崔芷兒不知在窗前癡癡立了多久,也不知慕容烈是何時走的,最後是因夜露侵衣而回過神來,卻覺得臉上火熱難耐。 手輕輕撫在臉上,她被那滾燙的熱度嚇了一跳,忙回頭照鏡,見鏡中女子兩頰嫣紅、雙眼柔媚,一時間竟認不出鏡中的人兒,就是素來大而化之、無半點女兒態的自己。 怔怔坐了半晌,她忽然尖叫一聲,跳了起來。 完了完了,剛才她面紅耳赤的樣子那傢伙一定看見了!天知道他會不會以為她對他有什麼企圖? 崔芷兒又羞又惱,在房間裡直跺腳,卻什麼主意也想不出來。 這般心亂如麻,如何安然入睡? 崔芷兒坐立不安,在房裡走來走去,吵得樓下的侍從、隔房的丫環也無法入睡,次日人人呵欠連連。 崔芷兒若要逃跑,這倒是大好時機,可是她只顧惱恨,盼望他別再出現,惹她羞慚,根本不記得這檔事了。 ※ ※ ※ 慕容烈確實三天沒有出現,但崔芷兒也沒有鬆口氣的感覺,三天裡,她越發心神不定了。 真是一個可恨的傢伙,就算人不出現,還要這般害人! 最最可恨的是,他為什麼不出現了? 他不再懷疑了嗎?他不再逼問了嗎?他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一直把她關在這裡,不肯放她走?他不再……想見她了嗎? 問了自已一聲又一聲,並回憶著自認識他以來的點點滴滴,就在她快要按捺不住,想要闖出去的時候,慕容烈終於來了。 不過,他仍然沒有上樓,只是在花園裡舞劍。 又困擾、又覺莫名嬌羞心怯的崔芷兒,也不知是該氣還是該喜,卻又受不了劍光引誘,還是坐在窗前,目不轉睛地看著慕容烈舞劍。 越看越是癡迷、越看越是讚歎……到底要如何才能跟得上他的步伐?要怎樣才可以有和他一樣的實力? 她在養傷期間,在武功上的見識、理解都進步飛快,但因她不能離開小樓,無法練功試劍,所以並無所覺;更不知道,在不知不覺間,慕容烈的英姿已經深深刻在心間…… ※ ※ ※ 慕容烈和當年的慕容若一樣,都看出崔芷兒有極高的武學天分,所以有心成全,只是他身為當家,不能像慕客若那樣肆無忌憚,只能藉著舞劍,將慕容劍法中的菁華一一展現。 他相信崔芷兒若夠聰明,必然可以受益無窮。 這其中的苦心,他自然無法告訴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