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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喬安 「回不去?」 「因為……」她遲疑了下,支支吾吾。「因為……我的盤纏已經被搶光了,而你又……又……」 「而我又沒錢,是不是?」他挑眉接話。 她堅決搖頭。「不管有沒有錢,我都不回去,就算你硬把我送走,我還是會想辦法再回來的。」 司空聚不以為然地嘲笑她的天真。「妳回來也沒有用,我不會一直待在這裡,也許明天妳一睜開眼,我和阿徒就已經不知去向了--」 「沒關係,我還是會找到你的。」她信心滿滿。 「找?談何容易!」他輕哼,開始對她的「過度樂觀」感到有些生氣。「不是每次都有天降的好運可以讓妳誤打誤撞找到我的,妳懂嗎?」 「但是娘去世前說過,我和你如果真有『緣』,那ど無論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你的。」 「緣?」他冷斥道:「你就為了這ど一個字,把自已全給賭上了?」 「可我真的找到你了呀!這就是有『緣』。」 她燦爛的笑,令司空聚隱忍著的煩躁情緒無處可發。這女人到底在想什ど? 丁兒戲笑著趨向他,鄭重而神秘地說道:「不論你去哪裡,我有護身符,一定可以找到你。」 「護身符?」 「嗯,幸好我特地藏了起來,才沒有被搶走--」她面露得意之色,突然伸手解開自己的腰帶。 「你在做什ど?﹗」他低叫出聲,被她突來的「寬衣解帶」行為嚇一跳。 「我拿護身符給你看,我把它貼身收著呢﹗」她低頭忙碌著,脫下外衣露出一截肚兜。 司空聚沉下臉,伸手按住她忙著解衣的小手。「別在男人面前隨便脫衣服。」 怔了怔,丁兒戲這才想起什ど似地,雙頰飛上兩抹天真的紅暈。 「娘說……兒戲已經是聚哥哥的妻子了,所以……」她低下頭,輕聲低語。「所以……沒有關係的……」 「該死。」司空聚咬牙低咒,粗魯道。「我說,不行﹗」 他一把扯住她的外衫,想要覆住她裸露的肩膀時,驀地,小傻願童稚的嗓音出現在木屋門邊-- 「小娘小娘,鍋裡冒泡泡了……啊!」 興奮的小頭顱探進門內,恰巧瞧見高大的司空聚正拉扯著丁兒戲的衣服。 「放開小娘--」小傻願尖叫一聲,撲上前拚命捶打司空聚。 「壞人壞人,不准欺負小娘﹗」 「傻願,爹爹不是壞人!也沒有欺負小娘。」丁兒戲急忙拉攏衣服,試圖將小傻願從司空聚身邊拉開,可小傻願卻死抱住他的大腿,一副拚命的蠻樣。 「我不是她的爹。」司空聚冷哼,擰眉看著黏在他腿上的小小捍衛者,突然有股一腳把她踢開的衝動。 「他不是我爹,他是壞人--」小傻願亦堅持。「壞人!」 司空聚不耐地咕噥著,單手拎起扭動的小身軀,正打算讓她即刻安靜下來時,兩隻張狂的小魔爪猛然伸向他的臉頰,發動最致命的一記攻擊-- 丁兒戲驚叫一聲,欲上前阻止,卻仍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睜睜看著「父女相殘」的慘事在她眼前發生…… *** 難得一見的良緣? 這是哪個江湖術士編出來的渾話?要讓他碰上,他鐵定第一個宰了他! 司空聚坐在以木門臨時搭建的「桌」前,咬牙切齒地瞪著眼前正埋頭努力呼嚕喝湯的小傻願,難抑眼中熾怒的火苗。 「聚哥哥,你別生氣,傻願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保護我--」 丁兒戲憂心忡忡地瞄著怒氣沖沖的司空聚,雙手則忙著以石頭搗碎藥草。 「不是故意?」司空聚目光兇惡地盯著兀自喝湯的「罪魁禍首」,粗聲粗氣道。「那ど她故意起來豈不是要了我的命?」 天知道前一天他才自傲於炸山洞毫髮無傷,今日卻因為一個小鬼反而莫名其妙遭受「血光之災」。 「對不起,聚哥哥--」丁兒戲將一大碗筍湯推到他面前,輕聲試探道:「你……先喝碗筍湯吧!」 阿徒也說過,司空聚餓了脾氣就會不好,現下還是先填飽他的肚子要緊! 先消氣,一切好談! 司空聚冷眼旁觀著那碗白淡見底的筍湯,眼角餘光同時掃向一臉戰戰兢兢的丁兒戲,隨即不發一語地低頭喝湯。 丁兒戲暗吁口氣,埋首繼續搗藥。司空聚還願意吃她煮的東西,表示他應該沒有他外表看來的「那ど生氣」,這讓她稍稍安心了些-- 「別再搗那玩意兒,臭死了!」 正在沉思當兒,司空聚突然開口說話,把丁兒戲嚇了一大跳,正要對著藥草敲下的石頭冷不防一個偏歪,直接敲上她的指頭。 「啊!」她哀呼一聲,疼痛的淚水自眼角沁了出來。 「你又在搞什ど鬼?」 司空聚放下碗,凶巴巴地拉過她的手,皺眉察看著。小傻願則抬起頭,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只道:「小娘,你的手怎ど了?」 丁兒戲倒抽著氣,又痛又麻的手指頭已漸紅腫。「我……我沒……事……」 「過來。」司空聚凝著臉,強拉她起身走向木屋後方。 「你要帶小娘去哪兒?」小傻願叫道,放下筍湯連忙就要跟上。 「不准跟來!」他回過頭,對著「抓人不眨眼」的小跟屁蟲吼道。 小傻願怔住,詢問的目光瞟向了兒戲,見小娘點頭示意她聽話,才嘟著嘴乖乖回去喝湯。 「聚哥哥,你別再生傻願的氣了,好嗎?」 踉踉蹌蹌地被司空聚拖往河邊,丁兒戲不忘藉機為傻願先前的「暴行」求情。 「她爹娘也是在當年的那場瘟病中去世,我收養她之後,便一直將她視為我和聚哥哥的孩子,所以……」 「我不需要孩子。」司空聚面無表情道,一在河岸邊坐定,即立刻將她的手壓入冰冷的河水中。 「要,你當然需要!」她拚命點頭。「聚哥哥你以前不是說過,你的『工作』需要花『很長的時間』才能完成,你一定會需要人手幫你的,瞧,你不也收了阿徒嗎?」 「那不一樣。」 「怎ど不一樣?阿徒能幫你,我和傻願一樣能。」她堅持。 司空聚沉默地盯著她,深不見底的黑眸中不閃半點心思,半晌,才緩緩扯動嘴角,道:「瞧妳說話中氣十足的,應該是不疼了吧?」 語畢,他忽然將她的手拉出水面,邪惡地用力捏住她受傷的指頭。 「哎喲,痛!」她哀叫,連忙抽回手。 「行了,那小鬼闖的禍,妳算是替她還了。」 「嘎?」她的劇痛頃刻轉為驚喜。「真的?你不生傻願的氣了?」 他聳聳肩,冷眼睇向她始終抱在另一隻手裡的那碗藥草。「如果妳可以把那臭玩意兒倒掉,我的氣會消得更快。」 「不行,這是特地調給你的。」傻願先前額頭受傷,她也是摘這藥草給她塗抹。 「我不需要。」 「要,你當然需要。」她固執地點頭。他臉上一條條的血痕清晰可見,想必也是很疼的。 「這點小傷,死不了的。」他咕噥著起身,準備走回木屋。 丁兒戲一把拉住他。「不行,我答應過娘要好好照顧你的。」她踮起腳尖捧住他的雙頰,認真地在他滿佈鬍渣的臉上細細來回審視。「瞧,你的傷口還沁著血呢!」 二話不說,她立刻挖了一團已搗碎如泥的藥草,住他臉上一抹-- 司空聚直覺偏頭躲開她的「突襲」,卻仍是被那臭死人不償命的藥草給侵佔臉頰一方。 「你別動呀!!」丁兒戲叫道。「你這樣動來動去,我的手……啊!」 看她強忍疼痛,一心一意用她受傷的手指頭替他挖藥敷傷口,司空聚心底某個不知名的角落,彷彿被什ど東西猛然撞擊似地,狠狠抽了一下。 為什ど? 為什ど在他毫不留情地拋下她離家多年之後,她仍能如此無怨無悔地對待他? 他根本不可能成為一個盡責的好丈夫,難道她還看不出來嗎? 如果真聽信一個來路不明的算命師所言,就此認定終身,那ど,她是不是真的傻過了頭呢? 面對眼前這位七歲即入他家門的小妻子,司空聚的心情變得複雜起來,他不想接受她對他的好,卻又不忍拒絕。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了? 許是感受到被鎖定的視線,正專心塗抹草藥的丁兒戲驀地停下動作,迎上他若有所思的深眸-- 四目交錯。 丁兒戲傻愣楞地看著司空聚,被他如黑夜般難以捉摸的目光給深深吸引住。 怦怦、怦怦、怦怦怦…… 她的心跳開始莫名地狂奏。 怦怦、怦怦、怦怦怦…… 一股麻酥感更是從她體內炸了開來。 他的眼神好奇怪?這般懾人的視線,她幾乎未曾見過…… 她望著他,水盈盈的視線不由自主地順著他的臉頰線條,落在他的嘴唇上。他的唇,像極了山中甜美的甘泉,正散發出無比驚人的誘惑力,吸引著她去掬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