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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黃蓉    


  五月的清晨,依舊寒涼微沁。寅時剛過,她披著袍子,踱至廊外,用冰冷的露水,拍拍雙頰提神。

  「婚變」後,她總是很難一覺到天明,曉雞未啼,又溢然甦醒,日子過得無趣透頂。

  菱花鏡裡映著她依然絕美的嫣容,美中不足的是那雙眸光渙散的雙瞳。長此下去,總有一天她會像欠缺養分的花兒一樣,逐漸枯萎,終至香消玉殞。

  自怨自艾好一會兒,她決定趁小婕沒來前,獨自溜到外頭散散心。

  脫掉袍子和就寢時穿著的裡衣,她從衣櫃裡取出一件黑紗襦裙,配上白色衫子,這兩種顏色正好可以陪她一起哀悼無可挽回的情愛。可惜肚兜太過鮮艷,看來有些刺眼,呵!好冷,算了,趕快把衣裳穿好,反正——

  一旋身,瞟見太師椅上那寬大的男用衣袍,她怔愣在原地,輕吸了口氣,目光移向床沿那個不該出現在此的男人身上——易寒!

  他神清氣爽地掀起俊唇,滿意地瞅著她幾近裸露的身軀,緩緩前移。

  文君無助地貼在窗簾邊,蒼白的看著他。他來做什麼?

  「不要蓄意撩撥我,這樣的眼神太過水媚,我會把持不住的。」他笑意更濃,一手捏住她的下顎,烙下他蠻橫的印記。

  文君原先矜冷的堅毅,已融成惶惶無助的心慌意亂。

  被他吻了好幾次,她只是嚇壞了,無法體會兩唇相會的感覺。

  易寒的手佔有她撫貼在她劇烈起伏的胸脯上,當掠奪的熱吻得不到回應時,他開始輾轉引誘,嘴唇噴出的熱氣搔拂著她柔嫩的耳垂,身體則完全貼合她的。

  「你簡直無法無天,我畢竟是好人家的女兒。」他這麼大剌剌的跑進她房裡,還肆無忌憚的非禮她,若傳了出去,她怎麼做人?

  「所以呢?」他將她的雙手環在自己肩上,然後用溫暖的巨掌輕撫她僵直的背脊,企圖潰決她防衛的心,讓她不識情潮的年少身子,感受到銷魂的酣暢,熟騖的索取和給予。

  「放……放開我!」她的呼吸開始急促而紊亂,小手不自覺地在他頭上收緊,無端地讓兩人更密合。

  「閉上眼睛,不要違背心意,跟著身體的需要走。」他的舌滑入她口中,逼迫她的思想停擺,交由他的意識來驅使,一步一步俘虜她!

  猛地,他打橫抱起她,轉身置於床榻,用全身的重量壓抵著她。

  「不要,我不會嫁給你的。」文君全身火熱,僅憑一點點理智作困獸之鬥。

  「無妨,婚姻只是個形式,重要的是兩心相同。」易寒猛地撕掉她的小肚兜,俊顏上的笑意轉為激越的亢奮。

  文君蓋著水霧的眼駭然瞠大——

  「你明知我的心已經……強取豪奪是你的本性嗎?」

  「對你……何需強取?」他的手握住她粉紅的乳房,冰寒的眸光閃著嗜血的獸性的星芒。「你連自己要什麼都不知道,還敢妄說愛與不愛。」

  他在她身上點燃熊熊慾火,而他這火源以更加狂熱的姿態將她焚燒殆盡!她腦子呈現空白,什麼也不能想,只能任由他的舌、他的手,乃至他的身體,寸寸縷縷地佔有她羞澀的私密的胴體,和她渾然不知的,洶湧得嚇人的熱情……

  像是初跌谷底,又重登太虛,明明疼徹四肢百骸,卻驀地綻放出歡愉的花朵……她不明白這究竟是何種思緒,當一切回復冷卻,她再度跌回苦澀、冰冷的惆悵中,痛楚懊惱得不知如何是好。

  瞬間,她在完全沒預料的情況下,從少不更事的女孩,成了名副其實的女人。

  文君蜷縮著身子,面孔朝裡,虛弱地淌著淚水。易寒不肯讓她稍事歇息,強邀她到水月軒後一處溫泉沐浴。

  「天就要亮了,旁人會瞧見的。」文君惶急地想退回房裡。

  「別怕,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敢擅越水月軒一步。」他今日是懷著不軌之心而來的,一切全在他算計、掌控之中。

  「你是壞人!」文君抓著袍子,沒命的往池岸跑。

  易寒哪肯由她,身形一閃,立即將她摟回懷中。

  氤氳的水氣加速彼此的呼吸,明明是抵死掙扎,卻像萬般飢渴,亟待從對方身上獲得難以饜足的需求。

  騰騰的熱水,今她白皙的肌膚,由裡透出炫目的桃紅,朱唇益形嬌艷,簡直是致命的誘惑。

  他承認,他確實是個「壞人」。

  當他知道她是女兒身時,他就不想放過她,這雙指控的明燦美眸,他已下定決心要一輩子擁有!

  「過來。」他命令妄想悄悄逃離他懷中的文君。

  「不要。」她右手握拳,胡亂地對他身上揮打。「我討厭你、討厭你!」

  易寒黑眸陡地噴出兩道火焰。咬牙擒往她的手腕,逼她乖乖就範。

  「啊!」文君忍不住錐心的疼痛,鬆開玉指,一隻黃金鎖片「咚!」一聲落入水中。「不!」她驚呼地跑向前——

  奈何,易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它納入掌中。

  「還我。」她痛哭失聲的哀求。「求求你,我現在什麼都沒了,只剩下這個金鎖片供我緬懷。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我……我做牛做馬回報你,只求你別毀了它!」

  數不清有多少個「求你」在身邊迴響,易寒那厚實粗糙的大手緊握成拳。他只消稍稍使勁,就能將它捏成一團,可他沒有。他只是握著,在晨曦霞光中,文君清楚的看到他轉瞬間的黯愁。

  「求你……」文君的焦灼,今他更加痛心。

  「你願意為了它做牛做馬?」這些話幾乎是由他的齒縫裡迸出。

  「是的。」她慨然點頭。

  「好,我成全你。」當他把金鎖片還給文君時,她那如獲至寶的欣喜之色,使他差點喪失理智,一刀將她劈成兩半。「去把布巾拿過來。」

  「好。」文君把金鎖片暫時藏在他方才包裹她身軀的罩袍中,拎著布巾乖馴地站到他背後,為他搓洗。

  「從今天起,你是我的奴才,我說一是一、二是二,要你向東你就不可以朝西,懂嗎?」他的語調低沉陰冷得好嚇人。

  「懂。」文君撫觸著他健碩驕傲的背,一顆心怦怦亂顫,熱燙的溫泉,卻不能拂去她渾身充斥的寒意。

  「到前面去。」他的語氣一逕冷抑。

  文君乖乖照辦。幸好水深及腰,得以遮去她些許的暴露。

  「替我滌身,由上至下,鉅細彌遺。」

  「喔……」文君抓著布巾的手,微微發顫,她不敢碰他的臉,他的眼神總令她無端地心慌意亂。

  易寒懶懶地躺在池畔一塊大石頭上,泉水漫過他側著的大腿。文君從頸項以降,緩緩濯淨,直到他的腰腹,不禁躑躅……

  「發什麼呆?想食言?」他抓住她的手,按向他的下體——

  文君驚愕,心口猛遭一擊;而他亦立即發生明顯的變化。

  「你……」這會兒,她終於看清他的身體,這傲岸的身軀,滿滿充盈著掠奪者的氣息,他真是名副其實的「梟雄」。

  文君無法閃躲,也無法視而不見,這邪魅的男人,正虎視眈眈的瞪著她,她該如何是好?

  她不需揣想他的意圖,淚水已威脅著要氾濫成災。

  他沒再逼她,大掌探入她最敏感的地帶,「痛嗎?」

  文君險些驚叫出聲,本能的將雙腿併攏;易寒卻蠻橫的將其扳開,然後將她提起,坐上自己的腰際。

  「別,這樣太——」她心臟快停掉了,即使方纔已讓他得逞,可她仍然羞愧得恨不得找地洞鑽進去。

  易寒似乎有天生的魔力,總能輕易挑起她前所未有的慾念。為什麼?她不是個蕩婦呀!

  這回他變得好溫柔,緩緩抽動她的嬌軀,時而深、時而淺……她忘了該抗拒,也忘了曾經對某人信誓旦旦的承諾。天!她說抵死不從的,怎麼?

  紅潮泛滿全身,分不清是浴後的潮熱,還是激情使然。她緊咬著下唇,害怕不小心發出歡愉的叫喊,洩漏了心底最幽微的秘密。

  易寒厭惡她深自壓抑的樣子,挺身猛烈的撞擊她,然後倏離她的唇,讓她把持不住,銷魂蝕骨的狂喊。

  「呀——」

  他笑了,一種復仇的快感充斥他胸中,他在和她的心魔搏鬥。

  文君耗盡力氣,癱軟在他裸裎的胸膛。片刻的光景,他兩手又不規矩地攀向她的身。

  已近晌午時分,錯過了早膳的文君,這會兒已餓得飢腸轆轆。

  「我好餓。」文君拂開他不老實的手,蹣跚地退離他的胸膛,卻被他在伸手可及的範圍內給抓了回來。她無奈地央求著,「給我東西吃。」

  「忘了你的身份?」他恣意地撫弄她,彷彿在戲謔一個沒有生命的玩偶。

  「皇帝不差餓兵。」她已經這麼委曲求全了,他還不滿足?

  他無語,拎來長袍為她裹住,施展上乘的輕功,自水底飛身而起,抱著她回到她的寢房。

  瞥眼見到被褥一角的血跡,她短暫怔仲了會。她的純真從此逝如流水,和志昊表哥再續情緣的夢想成了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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