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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寒漓 她扶起一動不動的駱風,本來虛弱的身子經過這麼一拖一拽顯得更加羸弱了。冷無瑕無聲地背起他,現在,該到哪裡去醫治他呢? 還沒走出兩步,她的身後就傳來一陣陰惻惻地笑聲,直聽得她毛骨悚然。她的直覺印驗了,他們並沒有走出危險的範疇。 她輕輕放下駱風,緩緩轉過身,凝視著巫昭辰那猙獰可怖的鬼臉。 「冷姑娘,別來無恙呵?」巫昭辰存心要激怒她。 「既然你已經看出我的身份,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還是用手說話吧。」 「好,痛快,你贏了我,我就放你走,輸了,你就得跟我回去。」巫昭辰就盼著跟她打,皇上說過放了他們,他巫昭辰可沒這麼說。捉了回去做妾室那到是一件美事。 冷無瑕打定主意,打不過也要鬥個魚死網破,斷斷不能讓駱風再落到他手中。 一時間,二人拳來掌往,四周狂風四起,捲起了落葉飛沙。巫昭辰沒有想到冷無瑕的功力恢復得這麼快,他漸漸收起輕敵之心,全力以赴。 這邊,冷無瑕卻顯得左支右拙。不行,這樣下去不行,越是焦急,章法就越亂了套,眼見冷無暇就快支撐不住。 打不過還是想辦法逃吧。這樣一想,冷無瑕需晃一招,背起駱風就展開輕功向外掠去,想藉著夜色脫離巫昭辰的魔爪。 然而,她的身上畢竟背負了一個人,她的速度大打折扣。任她如何努力,依然擺脫不了巫昭辰如影隨形的追蹤。 忽然,一陣淡黃色的濃煙升起,罩住了二人。冷無瑕努力睜大眼睛,仍然什麼也看不見,她想起來,駱風救宇文卓的時候也是放了這麼一股煙霧。她一陣激動,這麼說駱風醒過來了?她慌忙閉上氣,怕吸進了毒煙。 這時候,濃煙中伸過來一個手臂捉住了她的,將她往外拉。她順著手臂的方向逃離開去,眨眼功夫,已經到十丈開外了。看看後面並沒有巫昭辰的影子,冷無瑕才算鬆了一口氣。忽然之間,她的背上一輕,這個驚可讓她吃得不小,她順著前方追趕過去。 只見前面一個背影背負著駱風跑得正歡。冷無瑕追上前去,救他們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大孩子。他一把將駱風放下來,誇張地喘著氣。 等他的氣喘勻了,冷無瑕才得以問他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救他們? 那孩子指著駱風說:「我救的可是他,沒說要救你呀!」 「那你又為什麼要救他呢?」冷無瑕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個用大人的語氣說話的孩子。 「他是我們清風寨的寨主啊!」男孩得意洋洋地說。 「寨主?」冷無瑕瞪大了眼睛。哦,對了,似乎駱風是曾經說過的,軍隊裡那些不肯投降的士兵最後都跟著他落草了。原來,那裡是叫「清風寨」的。 看著冷無瑕瞭解的樣子,男孩頗不服氣地說:「那你一定不知道我們寨主以前是做什麼的吧!」 「哦?那他以前不會是鎮守邊關的大將軍吧?」冷無瑕故意睞睞眼睛,偏著頭問。 「你怎麼全都知道?」男孩睜大了眼睛,萬分不相信地說。駱風以前的身份是絕對不可以向任何人透露的,否則,那可是株滅九族的罪。但是,寨主為什麼那麼相信她呢? 「現在你相信,我和他是好朋友了吧?」冷無瑕微笑著說。 「你跟我來!」男孩對著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似乎是相信了她的話。他再次負起駱風,帶著冷無瑕專揀僻靜的巷弄走,沿途到也安靜,沒有遇上任何人。 「你對這裡還蠻熟悉的嘛。」冷無瑕頗為佩服地說道。 「那還用說,我八歲參軍,將軍就派我來京城了。」男孩大聲說。現在,他背著一個人走路,到一點也看不出吃力的樣子了,想他先前的模樣一定是裝出來的,小小年紀到還頗負心計。 「哦?在京城做密探?」冷無瑕故意逗弄他。 「誰說的?我一直在京城跟著將軍的師傅學些簡單的護理工作,以後,好去軍隊裡效力。可是……」男孩低下了頭,現在還有什麼軍隊呢?他學的本事都無用武之地了。 「別急,有本事的人還怕沒有你展示的地方嗎?」冷無瑕安慰著他。 「快到了,老先生就住在前面的竹屋裡。」男孩指著前方那座小小的竹屋說。竹屋的四周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草。冷無瑕覺得很奇怪,別的地方都是種花,為什麼這裡全都是種的草呢? 「你別奇怪,這些草有些可是百年難遇的獨品呢!」一個蒼老的聲音對著冷無瑕說。他似乎從她一進門就看見了她的表情,然而,冷無瑕到此刻還沒有見到老人的面。 「進來吧!」竹屋裡又繼續傳來聲音。 「是!」男孩畢恭畢敬地將冷無瑕帶進竹屋。 一進竹屋,冷無瑕就明白了。從外面看起來,竹屋是全封閉的,而從裡面看出去,就漏了好多的洞,可以清清楚楚的將院子裡的一切盡收眼底。 冷無瑕不得不佩服造這間屋子的人的匠心獨運。再打量那個老人,他穿著一件灰色的袍子,眉毛和頭髮全都是白色的,看不出年齡,但在他的沉默中依然透出一股洞察世事的智慧。所謂仙風道骨的神仙也不過如此吧。 「把風兒抬到床上去。」老人吩咐著。冷無瑕和男孩一起將駱風挪到了床上。老人神色凝重地給駱風把脈。 時間一點一點緩緩移動,過了盞茶功夫,老人才抬起頭來,對著冷無暇說:「如果想救他,唯一的辦法只有找到『忘憂草』。」 「『忘憂草』是什麼?」 「那是生長在關外的一種植物,有金蟾蜍的地方就一定生長著忘憂草,它們是相生相剋的。」老人耐心地解釋著。 冷無瑕興奮起來,只要這個世上有東西可以克制金蟾蜍,駱風就有救了。她在心中默默感激著上蒼,在她最絕望的時候,上天就派了這麼一個人來幫助她。 「只是,我還不明白,您是怎麼知道駱風有難,正好派這個小兄弟來救我們的呢?」冷無瑕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這當然是我的寶貝徒弟不讓我好好安享晚年了。他在前天忽然找到我說請瀾兒在皇宮外面接應他,我就知道要請我出來擺平的事情一定小不了。只是沒想到他會受這麼重的傷。」老人歎息著。 原來駱風一整天不見人影是找師傅去了。 冷無瑕真心佩服這個慈眉善目的老人。俗話說得好,「大隱隱於朝,中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只有真正的隱士才會選擇在天子腳下隱匿。 「想找忘憂草雖然不是什麼難事,但是,它是長在塞外的,這叫要看你們的速度夠不夠快。他本來還可以挺上半個月的,可是不知道誰給他吃了一種千年人參,人參本來是好東西,可是此時的他吃下去無異於是火上澆油,連我這裡的一顆天山雪蓮也不敢給他吃了。他現在最多只能拖十天了,十天過後,如果還沒有拿到『忘憂草』,就是大羅神仙也束手無策。」老人頗為擔憂地說。 「那我現在就去。」冷無瑕焦急地說。 「帶上風兒一起走,等你一來一回趕過來,他怕是沒命等了。」 「是,我這就去叫車。」冷無瑕領命而去。 ********** 從冷無瑕和駱風離開皇宮以後,天就一直在下著小雨,淋淋瀝瀝的,撕天扯地,綿綿不斷。 樂雲的心裡也像那些小雨一樣充滿了憂傷。自從上次和冷無瑕的一番談話之後,她的心就沒有片刻平靜過。也許,是她的固執使她遠離了快樂的源泉,但是,依她現在的身份,她還有權利享受快樂嗎?她是一個忍辱偷生的人,如果生得沒有價值,她的生命又有什麼意義呢?那麼,她的價值除了復仇之外還有什麼呢? 蕭衍自從上次在慧景宮意外的沒有受到樂雲的奚落和嘲弄之後,他經常會來這裡坐坐。有時候是為了來看看梅花,有時候是來欣賞頑石,而更多的時候,他是沒有任何借口的,他就是來隨便走走。只要是在樂雲身邊,他就能感受到一股發自內心深處寧靜的快樂。 樂雲的身上隨身帶著一個藏有劇毒的小藥瓶,這個秘密誰都不知道,包括冷無瑕。她不說,是不想讓冷姐姐替她擔心,因為,那是她為自己備下的最後歸宿。 有很多時候,她真想將毒藥倒進蕭衍的杯子中給他喝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在突如其來的心軟中喪失了下手的機會。她安慰著自己,也許是這個毒藥太珍貴了,她要留給自己,事成之後,她是斷然逃不脫懲罰的,那麼,就讓她自己毀滅自己好了。她更深地掩藏起那瓶珍貴的毒藥起來,她不願到時候自己在牢獄中接受他人的審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