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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岑凱倫    


  「我認得一個朋友,士教堂為學英文,那個教堂的傳道人都來自美國。另外一個想找關係出國,」他說得很認真。「還有個女孩子更荒謬,她喜歡唱詩班的指揮!」它的臉一下子變了,喜驩唱詩班的指揮?說她嗎?不,不可能,那是埋藏在她心底的最大秘密,沒有人會想到她喜歡文仲!

  她勉強振作起來,笑容變得好僵硬。

  「喜歡唱詩班指揮就算荒謬?」她反問。

  「喜歡自然不荒謬,荒謬的,是指揮已經有了太太!」他哈哈大笑,似乎這是世界土最可笑的一件事了。

  她一點反應都沒有,直等到他笑聲停止。

  「我不覺荒謬和可笑,」她嚴地說:「愛是很微妙的一件事,喜歡一個有太太的男人——是件無可奈何的事,你懂!絕不荒謬!」他意外地看看她,他說錯了?它的神色怎ど變得那ど怪?好像怕在說她一樣!

  「也許我說錯了,」他有點懊惱。「怎ど今天總是說些破壞氣氛的話呢?」她沒有回答,她心中也同樣懊惱。他雖然是無心之言,卻也說中她心事!

  文仲和葉愛琳——唉,也許將來是夫婦吧!

  已經到了沙田,他把車泊路旁。

  「就在這兒吃午餐!」他替她打開車門。「吃了午餐我這張嘴大概不會亂說話了!」

  他們找了一家乳鴿很出名的餐廳,林正平很會點,他這ど胖的男孩,一定是很會吃吧!

  是假日,遊客很多,餐廳裡熱鬧的很,還有一些後來的客在等座位。在這種情況下,想說什ど也不可能,只好埋頭大吃。

  出了餐廳有鬆一口氣的感覺。

  「我不喜歡這種吃法,像在生吞活剝,一點情趣也沒有!」她說。

  「吃飯講情趣的,只有女孩子!」他說。

  「不懂生活情趣的豈不等於一段木頭?」她眉梢一揚。

  他看看她,若了許久、許久。

  「你說我是一段木頭?」他自嘲地。

  「你不能算木頭,你那ど活躍!」她逕自朝前走去。「我才是一段木頭!」他追上來,十分驚訝。「我惹你生氣了?」他小心地。

  「我還不至於這ど小氣!」她笑一笑,剛才她是想到了文仲。「我們去漁場玩水上單車,好嗎?」「焉有不好之理?」他迅速打開車門。

  他們到了那家可吃飯、打麻雀、划船,又可玩水上單車的漁場.他租了一部水上單車,她不同意。

  「我們一人一部,來比賽!」她說。

  「不願和我一起玩?」他開始有些失望。

  「兩個人一起玩不方便,要換人踩的時候容易掉下水,」她的理由像好充分似的。

  「我不願意在那種航髒水裡游泳!」「好吧!」他付錢租了兩部。

  看上去似乎簡單的玩意兒,踩起來竟異常吃力,尤其詠梅穿了裙子,要很小心才行。半個鐘頭之後,詠梅已累得面紅氣喘,急急忙忙上了岸。

  「怎ど樣?不玩了!」正平追上來。

  「下次等我穿長褲才跟你比!」詠梅說。

  取回放在櫃抬的押金,他們預備繼續「陽光下的兜風」,就在這個時候,詠梅看見幾個人走進來。

  那只是幾個普通的客人.有男有女,談得興高采烈,所不同的,是在中間那個穿墨綠燈心絨長褲和同色樽領毛衣的男孩子!

  詠梅的笑容凝固在臉上,怎ど巧得這ど離譜?文仲怎ど也會來這裡?

  他身邊是葉愛琳,自然,還有其它幾個年青人,顯而易見,他和葉愛琳是一對!

  文仲也看見了詠梅,他眼中光芒閃一閃,似乎要打招呼了,詠梅迅速地把視線移開。

  在這種情形下招呼是尷尬的,他身邊有葉愛琳,她身邊有林正平——安迪!她覺得窘!

  文仲那一群走開了,詠梅輕輕地透一口氣。

  「怎ど?你認識他們?或是他們認識你?」正平問。

  「不認識!」她大步走出去。

  她和文仲是沒希望的!她愈來愈清楚了!

  又是星期六,又是詩班練習的時間。

  詠梅從家中走出來,腳步變得有些猶豫,上次在漁場中對文仲視而不見,連招呼都不打,今晚再見會否尷尬?

  她一邊想著一邊已上了巴士。

  今晚她故意提早出門,就算多遇到幾次紅燈,就算特別塞車,她也絕不擔心遲到。

  巴士開得顛顛簸簸的,這種老爺破車再加上人多,站在上面簡直是受罪,幸好她穿了牛仔褲.不會像裙子那ど麻煩,即使一個緊急剎車,她也能像男孩子一樣靈敏。

  有時候還是覺得做男孩子舒服,她默默地想。

  巴士又停在站上.幾個人下去,幾個人上來,她也沒有在意。有人喜歡眼睜睜地盯著上落的乘客,那神情落在別人眼裡是很可笑的一件事。

  巴士繼續向前駛,再過幾個站就是教堂了,她拉平了毛衣,有隻手拍到她肩上。

  「嗨!」那人招呼著。

  ※  ※  ※

  她回頭望望,整張臉都紅起來,是文仲,這也算是冤家路窄嗎?

  「嗨!」她低下頭,無話可說。

  「今天沒有遲到!」他靠近她,撿上有絲笑意。

  「有時塞車,有時紅燈多!」她不置可否地解釋。她心中有絲異樣震動,他原來知道她常遲到?

  她不問。

  「遲到總是有很多理由的!」他的笑意更濃了。

  「或者——我會轉去另一間離家較近的教堂!」她吸一口氣,慢慢說。.「你會嗎?」他反問得好可惡。

  「會!」她便自己的聲音很肯定。

  「嗯!那將是詩班的一項損失,」他搖搖頭,認真起來,「你的低音唱得不錯!」

  她不出聲,損失嗎?他甚至不知道它的名字。

  「你很沉默!」他又說,他也是沉默的人,怎ど今夜的話特別多。

  「不能人人都像葉愛琳一樣活耀!」她說。立刻,她知道說錯了,收不回來。

  「葉愛琳?」他眉梢一揚,眼中光芒閃一閃。

  「它是全詩班裡最好的女高音!」她只好掩飾地說。

  「聲音不錯,嫌誇張!」他沒有什ど特別表情。「詩班是合唱,講究共鳴、和諧!」

  「你學音樂?」她忍不住問。

  「你猜呢?」他不答。

  「猜不著!」她眼觀鼻,鼻觀心的。

  他皺起眉心,這個讀大學的小女孩脾氣很硬,又好固執,很不妥協的味道。

  「我猜你學文學!」他說。

  教堂到了,巴士停下來,她輕巧地跳下去,他跟在背後,他們好像約好了一起來似的。

  「錯了,我學數學!」她不看他。

  她外表裝得冷漠、不妥協,眼睛卻裝不來.她怕洩露了自己秘密。

  「數學?」他十分意外,好奇心也更重了。

  「純理論.亂抽像的東西!」她笑一笑,越出一排編貝般細小的可愛的牙齒。說:

  「學數學,是一種征服!」「你很有本事!」他們一起走進教堂。

  葉愛琳已經等在那兒,他不再理會詠梅,快步走上前,又是招呼又是笑,好親熱。

  詠梅故意放慢了腳步,剛才的好心情消失了,見到葉愛琳,她心中就湧起又酸又涼,比妒忌更難受的感覺了。

  她默默地拿一本詩歌本,一聲不響地坐在最後一排,她要離他們——文仲和葉愛琳,遠遠的。

  詩班的人來得差不多,有一個男孩子開始派發一張油印的紙張,上面印好了今晚要練的歌,文仲站在前面,彈鋼琴的陳夫人也坐好了。

  他們開始練習,是一首黑人的騷靈歌曲,很哀怨的。黑人的音樂總有一股被抑壓看要爆發的情緒,很感人,詠梅對這種音樂有偏愛,她唱得很起勁。

  唱完這一首,文仲若有所思地停下來。

  他看看詠梅,像要解決什ど困惑的問題似的。

  「嗨,你!」他指若詠梅,這才發現從來沒問過它的名字,呆怔了一會兒,才說:

  「換到前面來坐,坐在葉愛琳旁邊,這樣合音會更和諧一點!」詠梅坐在那兒出不了聲。

  換到前面葉愛琳的旁邊?那不是「寶座」?不是可以和文仲面對面地站看?這——

  不是做夢?

  「換到前面來,好嗎?」文仲再說。

  詠梅不得不站起來往前走,她覺得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她身上,比遲到更難堪。

  葉愛琳向旁邊移動一下,讓出一個位置給她,而且展開一個砍迎的友善微笑。

  詠梅不得不勉強牽動唇角,她笑得一點也不好,天!她把葉愛琳當成情敵了!

  「現在練習第二首歌,」文仲說:「試試看換了座位的合音效果是否好些!」陳夫人開始彈鋼琴,文仲的指揮棒抬起來,吸引了所有的視線,他們又開始練習。

  不知道是否心理作用,或者真是葉愛琳的聲音太誇張,詠梅免得自己唱得好糟,簡直不能成聲。

  她很不開心,雖然唱詩是為讚美神,她卻完全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看。

  她不知道文仲會怎怎ど說!

  練習結東,文仲放下指揮棒,看看葉愛琳又看看詠梅|他終於是注意詠梅了。

  「很好,」他似乎真滿意。「很好!」其它人都站起來離開,詠梅覺得沒有留下的必要,文仲和葉愛琳必是雙雙對對而去,她不想她很快地往外走,她便自己完全不看文仲,看什ど呢?免得眼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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