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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采薇 「好了,都起來吧。」聖上坐了下來,「曾愛卿,你這些書畫的確是珍品,你真有意奉獻給書院、畫院?」 「啟稟聖上!」曾樵上前行禮。「聖上的瘦金體書法乃當代一絕,若能得聖上品題,豈不是更添這些書畫的光彩?」 聖上笑了起來,「若能得到這些寶物,書院、畫院也增色不少啊!」 「臣以為聖上的題字再配上這些繪畫與書法,正是書畫雙絕!」米芾也在一旁行禮。 聖上開心的把玩那些書畫,一抬起頭,看到了一旁的玄羽。 嗯!果然虎父無犬子,鄭永這個兒子當真器宇不凡啊! 難怪多少王公貴族要和曾樵結親,他都一一婉拒了,原來是賞識這個挺拔的年輕人,看來曾樵倒真是選到東床快婿了。 「曾愛卿,鄭將軍的公子就是你的乘龍佳婿了?」 「稟聖上,正是小婿。」曾樵行禮道。 「你可曾參加科考?可有功名?」聖上轉頭詢問玄羽。 「啟稟聖上,」玄羽上前行禮。「臣去年武舉中第,一直輔佐家父經略西夏的事務。」 「喔!」聖上有些訝異,「既是武舉高中,為何未曾任官?」 「啟稟聖上,臣至今無緣得睹聖顏,亦未曾蒙君眷顧……」玄羽說起來心中沉痛不已。 本想去年武舉高中,必可求得一官半職,光耀門楣,誰知蔡京一味貶斥舊黨人士,他根本連聖上的面都見不著,何來官職爵位? 今天是他第一次見到聖上,但聖上倒不像他想像中那般昏庸無能。 聖上容顏秀美,神態優雅,有舉止瀟灑,簡直就像是個文人雅士一般。 聖上經過一番打量後也對玄羽十分欣賞。 「待朕給你找一個適當的職位……就命你為樞密副使兼招討使吧。」聖上思索後道,「鄭將軍已年邁,西夏的事務往後恐怕要你多出力了。」 「謝聖上隆恩!」玄羽連忙下拜。 爹戎馬半生,終日憂國憂民,他常為了爹連年征戰而心疼不已,既然聖上有意讓他取代爹的職務,他當然是義不容辭了。 這樣一來,爹就可以好好享幾年清福了。 再說這樞密副使可是樞密院的副長官啊!而樞密院正是掌管全國軍事的重要機構,也就是說他被聖上賞識,要擔負起國家安危的重責大任了! 這下真可以光耀門楣了! 聖上笑了,「年輕人有朝氣,不要讓朕失望啊!」 「臣必定效忠聖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玄羽再次拜謝聖恩。 一旁的曾樵也笑得合不攏嘴,「叩謝聖上隆恩!」 他果然沒有看走眼,賢婿真是一個可造之才啊,這也不枉費他把寶貝女兒許配給他了。 第六章 被任命為樞密副使的玄羽,有了自己的府邸。 他帶著臨仙和幾個貼身丫環奴僕,搬進了聖上賞賜的豪華宅第。 每天上午,他總是待在書房研讀兵書戰略,下午則在後院勤練武藝。 這一天當他正在後院練武時,曾樵親自登門造訪。 接到通報的玄羽連忙放下手上的劍,趕至大廳。 「岳父大人!」 「又在練武?」曾樵在一旁坐下。 「聖上托付的責任,我不敢一日或忘。」 聖上第一次見到他,就對他委以重任,教他怎能不戮力以報? 曾樵聽了笑道:「的確是責任重大。玄羽,方才聖上已經下旨免除蔡京和童貫的職務,並命你為征西大統帥,不日就要出征西夏了。」 玄羽驚訝的道:「聖上竟然免除了他們的職務?」 「是啊!聖上查明他兩人的罪狀後,十分震怒,馬上就下了聖旨。」 聞言玄羽感到十分欣慰。 聖上果然明辨是非,爹說得對,聖上終有一天會醒悟的,那童貫和蔡京豈能夠欺瞞聖上一世呢? 看來他的苦心沒有白費! 爹的一世英名既不會毀於一旦,又能將蔡京和童貫這兩個奸賊一併剷除,真是大快人心! 更讓人興奮的是,他還因此娶得一個如花似玉的嬌妻呢! 玄羽為自己的計謀暗自竊喜。 「岳父大人,您剛才說征西統帥的事,又是怎麼一回事?」 「哈哈哈!」曾樵笑得開懷,「玄羽,聖上十分欣賞你,依聖上的意思,是要你取代童貫的位子,即刻征討西夏,聖旨馬上就要下來了。」 玄羽驚訝得說不出話。 聖上先是封他為樞密副使,而今又將任命他為征西大元帥,這是何等的寵幸。 「賢婿,我對你有信心,你此去務必盡心竭力報效國家,將來居三公之位也不是難事啊!」 「岳父大人,我一定不負聖上和您殷切的期望。」玄羽再度行禮。 「臨仙她好嗎?」曾樵站了起來。 「岳父大人,娘子她很好,您要不要進去看看她?」他說著就要領曾樵進入內室。 「不了,我還得回宮一趟,就不進去了。」 玄羽送曾樵離去後,又回到後院,繼續勤練武藝。 既是聖上有旨,命他為征西大元帥,他可得更加把勁才行。 此時,躲在房間窗口看玄羽練武的臨仙,將他們翁婿之間的對話全聽了去。 相公要征討西夏,不日就要出發?臨仙不禁感到憂心忡忡。 她雖然喜歡相公的英勇豪傑,也期望他能為國效命,光耀門楣,但是相公到蠻荒之地不知道要吃多大的苦頭?而她和他更不知要分離多久?更何況若是戰事不利,那他豈不是就有生命的危險? 這時候她終於能夠體會,唐朝詩人王昌齡閨怨詩中所謂的「閨中少婦不知愁,春日凝妝上翠樓,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是何等的心情了! 臨仙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她隨口唱起柳永的「雨鈴霖」,「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她唱著唱著卻哽咽起來。 玄羽進房來時,正巧聽到她優美的歌聲和聲音中濃濃的哀傷。 娘子為何唱這樣的詞?她又為何聲音哽咽? 莫非她知道他要出征的事?她捨不得他離開,所以這闋詞中充滿了無盡的傷別情緒? 「姑爺!」香兒回頭向他行禮。 臨仙發現玄羽進來,連忙住了口,擦擦眼角的淚水。 相公一向不喜歡她唱這些風花雪月的艷詞,更何況這個柳永當年的風流聲名比起她老師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相公必定又會訓她一頓了。 「你方才唱的是誰的詞?」玄羽果然問起。 「是柳永的雨鈴霖。」臨仙不敢隱瞞,低下了頭。 「我和你爹說的話你都聽見了?」玄羽突然轉移話題。 臨仙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睜大雙眼瞅著他。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玄羽突然朗誦起來,讓臨仙嚇了一大跳。 相公全聽見了? 那些一定明白她已經知道他要出征的消息了,也一定懂得她傷離別的心情吧。 「這詞雖然把別離的情緒表達得很貼切,但太露骨了,不夠含蓄。」玄羽提出他的評論。 相公說得很有道理,這就是柳詞的最大毛病啊! 看來相公也懂得詞的。 老師說他是一個能文能武難得的俊才,果然不錯! 「我不喜歡這些兒女情長的詞,」玄羽議論道,「一點氣魄都沒有。」他搖搖頭。 「相公,那你喜歡什麼樣的詞呢?」臨仙乘機追問。 她真的很想瞭解相公的內心世界。 「我最喜歡東坡居士的詞。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崩雲,驚濤裂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玄羽露出讚歎的表情。 「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她接著吟詠,詠到一半,卻突然住了口,臉也紅了起來。 又是兒女情長,相公一定不以為然了! 「還是之前的那一段豪情,才是東坡居士的傑作!」果然玄羽又搖頭了。 「相公,東坡居士婉約的作品亦毫不遜色呢!」臨仙突然技癢,非要好好指導他一番不可。 「喔?」 「他的『蝶戀花』其中有一段『牆裡鞦韆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誦到最後一句,臨仙不由得又紅了臉。 玄羽聽出臨仙的唱詞,忍不住笑了,「多情卻被無情惱?」 好一個多情的娘子! 娘子,你既是多情,相公我難道便無情嗎? 那可不然! 臨仙察覺出玄羽在取笑她,更是羞得低下頭來。 玄羽卻輕輕捧起她的臉,他想要看看她白裡透紅的嬌羞臉龐。 嗯!果然是十分迷人,教他忍不住想要一口吃下去。可是,他卻發現一旁的香兒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倆。 他雖然想親近她,不過大白天的在房中調情嬉戲,怕會落人口實,於是他放開她來,轉而對香兒下命令,「去吩咐準備晚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