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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羅沙倫    


  是當時無能為力、無法救人?還是對她現在的怪罪無能為力、無法辯解?

  不管是什麼,她能這樣就算了嗎?

  她別過頭去,不願再看他。

  在黑暗中,她根本也辨不出他那一向濃暗的眼瞳,究竟藏了什麼樣的詭譎秘密。

  他來就是要說這些?說這些能挽回什麼?

  她想起小馬哥,想起葬禮上那種沉痛的愧疚感,不禁咬緊牙,忍住湧上心口的疼痛。

  他應該也看不清她的神情,卻準確無誤地撫上她的面頰,輕如風一般,但她激烈地側開頭,差點扯動頸下的部位。

  他緩緩放下落空的手,無言靜坐著,他是一個自我克制的高手,她甚至辨不出他在呼吸,但那種無可忽視的存在感,又是那麼強人,雖然動也不動,卻讓人目不轉睛,屏息忖度著他的下一步動作。

  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樣,任京儀感覺到他和她是同一種人——

  她也有這樣以靜制動的氣質,就像在台上、或在人群中的她,只是她從來沒有特別去意識到自己的本質,直到……遇上了他。

  可以成為發光體,卻也可以隨意隱藏於陰影中,她從他身上看到了自己,而她所發現的令自己驚訝、震動,感到前所未有的迷惑。

  原來她是這樣的……一種人。

  還有,旁人可以看出她截然不同的兩個面貌嗎?

  不,不是的,不管是哪種人,她和他都不一樣!她固執地否認。

  她沒有他那麼冷血、決絕!三條人命,隨便說說就能漠視嗎?

  「你到底……想怎樣?」

  她低語,喉嚨不再感到燒痛。

  這問題問得很籠統,因為她完全不知他打的是什麼主意。

  他也該躺在床上好好療養,拚老命爬四樓幹什麼?

  「我解決掉了殺你的殺手。」

  任京儀驚得一震,「那第二槍……是你開的?」

  他點頭,「不拿下他,難保他不會再補你一槍。」

  平淡無奇的口氣,像在說一件天經地義的事。但這是天大的事啊!

  「就……這樣?你惹這種事上身?你又是怎麼看到他的?上千的人,根本無從找起!」

  「我一直躲在離你最近的地方,可以立即看出子彈飛來的方向。」

  她僵直身子,「你事先知道?」

  強烈的懷疑攫住她,公演上他會有備而來,也是像他以前說過的,追蹤犯罪集團的動向才得知的?

  或者……有其他原因?

  她倏然伸手扣住他的手腕,力氣虛弱得可笑,就算受傷前內功也不如他,但怒火激發了手勁,讓她牢牢抓住他。

  「你究竟是哪邊的?」

  他仍然不動聲色,只有那黝深的雙眼閃著精光,她能感覺手下的鐵腕蘊含著強大的內功,筋脈通暢,肌肉堅實得嚇人,而脈搏……

  正激烈地跳動!

  她差一點就驚得鬆開手,眼光飛快地移到兩人相觸的地方,又迅速回到他的雙眼。

  「我不會讓你被殺。」他粗嗄地簡單回答。

  那種誓言般的回答,讓她頓了下,但她刻意忽略那份悸動。

  「換句話說,你不是我這邊的。」

  他若不能肯定,就表示否定,休想顧左右而言他。

  他竟連眨都不曾眨下眼。怎麼有人能保持如此平靜的外表,當地明明感覺到手下的他瘋狂的脈動著?

  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我是你這邊的。」他終於說。

  「那是誰想殺我?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不能說更多。」

  「你……」她挫折地甩開他的手。

  任務上的緘默的確是他們這一行的第一守則,但她對他的一切如此好奇,簡直想撬開他那張嘴,把所有的謎底給逼出來!

  她將頭靠回枕上,閉起眼順氣。自從他偷闖進來,她的神經就處於緊繃狀態,現在著實累了。體內的藥物尚未退盡,雖然她一直偷偷將點滴關掉。

  他移動了,她立即睜開眼,看見他伸手碰觸她披散在枕上的髮梢。

  無語地碰觸,大手不可思議地輕柔,輕到她的髮梢未動分毫。

  她心中似乎有什麼拉得更緊了,上次他救她,罔顧三條性命,她難以接受;這一次,她又欠他,還加上敵人的一條命,這些該如何抵算?

  「下次他們要殺的就是你。」她耳語。

  他嘴角浮現苦笑,「遲早的事。」

  什麼意思?該死!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讓人猜不透。

  「你為我做的,我無以回報。」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淡淡的。

  「我不求回報。我要的是你的心,你的人,但是以我自己來交換,所以我得等到你真心想要,而我也能自由給予的時候。」

  天!他——

  她屏息一秒。他的話語再怎麼玄,也遮掩不了其下的真意。

  「你沾惹上這一堆殺戮,就只為了我?」她不信自己狂跳的心,「別哄我了!你的任務究竟是什麼?」

  「我不能說。」

  不能說!不能說!她重新閉上眼。「算了,當我沒問。」

  他又動了,這次她驚得差點跳起身來。

  他的唇忽然覆上她嘴角,雖沒有真正觸及唇瓣,只輕印一下,就微微退開,卻令她瞪大眼,因為生平第一次,有男人以唇來碰觸她。

  他灼熱的目光凝望著她,當他再度趨近,這次實實在在地印在她下顎。

  她從來不知道,這部位是如此敏感。

  被碰觸的地方開始發麻,一種奇怪的騷動,像投石入水般一圈圈擴散開來,她淺淺地呼息,雙唇不知不覺微啟,原本發痛的喉頭現在只覺得熱,他輾轉印著她的下顎,似乎覺得那弧度令人愛不釋手。

  她從不知道有這樣的吻法,任何一小寸肌膚都是珍藏,不僅限於唇而已。

  當他將不知何時變得熱燙的唇落在她頸間的脈搏上時,她驚喘出聲,胸口震盪不已,他立刻抬起頭來,雙手捧住她的臉。

  「噓……對不起,」他在她鼻尖輕輕一啄,「我不該讓你扯到傷口的,只是……一想起幾乎失去你,我就忍不住想吻你。」

  感覺好像快說不出話來了,她掙扎地開口,「但……但你並沒有真正吻我。」話一出口,體內的血液更熱,她發現自己直直地盯著他方正的唇。

  他低吟一聲,「儀,」深吸一口氣,「吻是在觸感,不只是口對口而已,你剛受重傷,我不想讓你太興奮。」

  真是不加修飾啊!他難道不知道,光是那些小小的吻,就使她興奮不已?

  「我只被女孩子吻過臉頰,」她心情不穩地微笑,「而且常常被獻吻。」

  他揚唇,「我保證,這絕對不一樣。」

  她好奇地看著他,難道他比她還篤定?

  「你怎麼能確定我會喜歡男人的吻?」

  「不是男人,是我!」他手仍捧著她的臉,大拇指輕輕在她頸上的脈搏畫著圈圈,「性傾向不是重點,我們的身體是在尋找能共鳴的對象,這是萬中選一,非常難得的機率,大多數的人都找不到想要的人,因為身體不會說謊,根本勉強不得。」

  「少來了,」她低聲反駁,「誰不知道男人只要一具裸體就行了,來者不拒!」他搖頭,「你太高估我們男人了,真這麼容易的話,女人早把男人吃得死死的。」捏捏她的鼻尖,「而且男女之分太勉強,這一點你應該最清楚才對!如果男人會衝動,女人也一樣,性慾從來就沒有性別之分。換成是你的話,你真認為隨便一個裸男站在你前面,你就會想要他?」

  「先請問一下,」她揶揄地反問,「為什麼我們動不動就會跳到這種話題?」

  這次他真的放聲朗笑,好不容易才壓低聲音,他不想驚動護士。

  「因為,我要你要得快發瘋了!」

  「汴千赫!」她低喊。

  「任京儀。」他歎息著回應,「你知道,我大概就栽在這三個字上。」

  栽在她手上?她並不希望給他帶來危險。

  這個思緒立刻提醒了她。「你的腿傷到底是——」

  他的大拇指輕按住她雙唇,止住她的問題,無言地搖頭。

  她抿了抿嘴,「好吧!不問就不問。」

  「我會補償你的。」他說著就站起身,跛著走回窗前。

  又來了,又是一句告別的謎語,直到下次不聲不響忽然現身。

  「我只有在被人追殺的時候,才見得到你嗎?」她凝重地問,毫無玩笑意味。

  「那我寧可再也見不到你。」

  他消失在窗口,即使負傷,仍行動矯捷。

  她按捺住想起身去窗口采看的衝動。不行,她需要的是盡快復元,取回行動力,不管他的任務和背景如何,她都已經牽扯進去了。

  她向自己保證,下一次,他絕無法再如此容易撇開她!

  心口這一顆子彈,再加上他腿上的傷,她誓言要解開這個謎。

  第六章

  伍漢前所未有的慎重,在醫院布下重重保護,任京儀沒有提汴千赫夜訪的事,免得伍叔認為窗口也是一個暗殺的可能入口,將之封死。

  難道自己心裡還抱著汴千赫會再來看她的希望?

  別傻了!

  下次再見,自己八成又是滿身浴血。且他已經來探望過她,她心裡明白,他不會再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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