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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白梨 皮耶聽了哈哈大笑,「誰說的,你又怪又笨。」 「說的也是。」麥特坦然承認。「對不起,害你擔心了。謝謝你,為我這麼費心,我是天下最幸運的人,能夠有這麼好的朋友,死也無憾……」 「呸呸呸,你在胡說什麼呀?」皮耶在電話中聽到奇怪的鼻音,緊張的追問:「怎麼了?你在哭嗎?」 「今天不知道怎麼搞的,一直哭。」麥特擦擦眼淚,「晚上過來吃飯,有很多好吃的東西。」 「我現在就過去,老闆要什麼時候下班就什麼時候下班。」 麥特掛上電話,眼淚還是流個不停。體內的某種東西正在崩裂、溶解,但應的隨著眼淚流出,抑鬱已久的心靈漸漸傾空。 星期日,青月站在公車站牌下等車,她抬頭看看晴朗的天空,舒服的伸展筋骨。 「一早在這裡做早操?」一輛車子在公車站牌前停下,裡面的人搖下車窗對她說話。 「麥特。」青月的手停在半空中。 「等車?」 青月點頭。 「去哪裡?我載你去。」麥特熱心的說。 「不用了,等一下車子就來了。」青月雙手縮在胸前,濟命搖頭。 麥特干跪下車邀請她,但她一直推辭。 「我受你幫助那麼多次,你就讓我幫你一次吧!」麥特誠懇的要求。 青月內心掙扎不已,她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秘密,至少不要這麼早。可是麥特不放棄的要求著,最後她還是點頭了。 「算了,該來的總會來,該結束的總會結束.」青月喃喃的說。 麥特高興極了,問清方向,車子往目的地飛奔而去。 到了集集火車站,車站小小的街道上擠滿了觀光客,車子駛過有名的綠色隧道後,青月指示麥特轉進大路旁的產業過路,繼續往前行駛十五分鐘後,到達一家私立精神療養院。 「謝謝你我找來,我媽媽在這裡養病。」青月努力保持笑厴. 「這就是你排個賺錢的原因?」麥特將車於駛進療養院的停車場。 「矚,加上之前的債務,所以我不努力賺錢不行.」青月轉身拿起放在後座的東西,下車後再度向麥特道謝並且進別. 麥特也跟著下車,「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拜訪你媽媽.」 青月驚愕的看著他,彷彿剛剛他說了什麼驚天動地的話。 「不行的話就算了,那我在這裡等你好了.」麥特看青月不願意的樣子,急忙這樣說. 「等我?」青月驚疑的問. 「你總要回去吧!戒線你回去.」 「你載我來我就很感謝了,你回去吧!」青月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不管青月說什麼,麥特還是堅持要等,兩個人對著車子叫喊著.到後來青月惱羞成怒的大吼,但他仍然站在原地不肯離開. 青月後悔極了,讓麥特知過母親在療養院就夠了,她不想讓他知道更多。她又急又沒辦法,最後發氣的轉身離去.將他丟在停車場。 麥特不知道這裡有幾個出口,要是她從別的地方溜走就慘了,於是他快步追上,拉住她的手臂,「我沒有惡意,你不要那麼生氣。」 「你只是我的老闆,你沒有權利刺探我的隱私。」青月用力從開麥特的手,回過頭生氣的說。 看見她哭了,麥特慌了,他結結巴巴的道:「我不是要刺探你的隱私……我只是……想多知道你一點……我真的沒……」 「知道多一點做什麼?你還是快去找你的蘇珊大小姐吧!像我這種苦命的人,你就不要再戲弄了。」青月皺著眉扁著嘴哀怨的瞪著他。 「我沒有戲弄你.真的真的,拜託你不要哭.」麥特滿頭大汗。 「你走吧!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青月轉身背對著他。 麥特困在原地,不想看她哭泣,更不想就這樣回去,如果就這樣回去的話,一切都會回歸到原點,不,也許比原點更糟。「你說過,我的痛苦你不懂,你的痛苦我也不懂。但是,如果不試著說出來的話,又怎麼會糟呢?上次我沒問,這次我不想假裝沒事的走開。」 「即使是醜陋不堪的事?」青月額聲問。 「不管是什麼,我都想知道。」麥特伸手拭去她臉頰的淚。 青月轉過身,他熱切的雙眼看著她,他冷冷的手指輕撫著她,她不知道該不該說。 他拉著她坐到路邊的長椅子上,讓她的情緒平緩下來。 雖然冬陽和煦,但是山風甚涼,特別是要說起傷心往事,青月凝視前方,思緒回到了從前,那個不快樂的童年。 「醫生說,記憶是人格最重要的構成要素,即使悲慘的經歷是客觀存在的事實,但是一旦忘掉了,那個事實就再也影響不了那個人了,所以將不會再悲傷、害怕。」青月淡淡的說。 「沒錯,我的心理醫生也這樣說過,他說逃避也是一種自我保護。」麥特看見青月疑惑的表情,補充說明,「在英國的時候,我看過好幾個心理醫生,他們說的理論我差不多都會背了。」 「難怪到了這種地方,你一點也不驚訝,大部分的人早就嚇跑了。」青月稍微鬆了一口氣。 「不要說別人了,連我自己都想離我自己遠一點。」麥特自我嘲解。 青月笑了,覺得沒那麼難堪了,於是開始說起自己的故事。 青月的母親二十歲認識她父親,熱戀中的兩人立刻就結婚了,婚後她才發現丈夫脾氣不好,稍不順心就暴跳如雷,剛開始是辱罵,後來就變成拳打腳踢。 「記憶中我老是跟著媽媽躲到外婆家,可是不出幾天爸爸就會出現強行帶走我們,雖然報過幾次警,最後還是不了了之。因為我媽不想也不敢告我爸,她總是說等過一陣子就好了,等他老了就好了。我不懂,我真的不懂,她為什麼要一再的原諒他。」青月激動的握緊拳頭。 「他會打你嗎?」麥特的聲音有些乾濕。 青月點點頭,悲傷的說:「因為怕被打,所以我拚命的躲著他,他找不到我就打我媽出氣,我媽為了保護我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 「真好,還有人護著你……」麥特的口氣相當羨慕。 「這樣讓我更難受、更自責呀!只能任由父親對母親施暴,指責母親的軟弱,其實膽小沒用的我也不敢面對凶暴的父親呀!」 「只有被傷害過的人才知道那有多痛,痛到什麼也不敢想,只希望一切趕快過去。」 「如果真的會過去就好了,總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看不到苦難的盡頭。」青月感傷的說。 麥特默然點頭。 「高一那年,期末考考完,我回家拿東西,一進門就看見父親又在打我母親,我氣瘋了,衝進廚房拿了把菜刀出來嚇他,他很生氣,說要好好教訓我,在搶奪中他殺傷了我……」 麥待想起她背上淡淡的傷痕。 「看見我全身是血,從不反抗的母親抓狂了,她瘋狂的撾打父親,在混亂中父親也殺傷了我母親,闖了禍的父親送走了,後來還是鄰居送我們到醫院。接下來的日子裡靠舅舅的幫助,不然我們母子恐怕早就餓死了。」身子一震。 青月鼻頭一團,便咽的說:「身心早就到了極限的母親,受到這樣無情的重創,整個人崩潰了,過了好久才穩定下來,醫生說,她為了保護自己選擇了逃避,忘記結過婚、暴力丈夫和孩子,倒退到最純真最安全的少女時代。」 「你是說,她不記得你這個女兒?」麥特驚訝的問. 青月淒然一笑。 麥特感歎不已,如果不是聽她說,他真的不敢相信臉上經常掛著激笑的青月有這樣的過去.「你怎麼還笑得出來?難過你不怨、不恨嗎?」 「我當然恨、當然怨,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呢?那只是利用自己的不幸去傷害那些關心我的人,讓自己錯失更多值得珍惜的人.」青月滿懷感激的說:「這一路走來,很多人對我們伸出進手,老師、同學、朋友、舅舅一家人,是他們教會我這個道理,我真的很感謝他們解救了我,沒有讓我變成心中只有恨的可憐又可悲的傢伙.」 麥特額頭如出冷汗,自己是否就是那種可憐又可悲的傢伙?! 「很可悲,是不是?」青月抹乾眼淚,「聽完了,你也該走了,再見.」的站起來往療養大樓走去. 麥特並沒有離開,只是安靜的跟上去。青月回頭看看麥特,不再趕他走. 兩人按照規定在大廳的護理站登記。 這是一棟三樓高的口字狀建築,中間是一個大中庭,長長的回後邊是一間間各別的房間.麥特環視四周,因為冬天大氣冷,進我和稀疏的訪客都聚在每層樓樓梯口的會客室,或者各自持在房間裡,中庭和外面的草地上只有幾個不怕冷的人走動著. 青月帶著安特走進三樓的一個房間. 「青月,你來了。」坐在沙發上翻閱雜誌的中年婦人高興的迎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