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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芭芭拉·卡德蘭 她常想,正是因為有霍金斯,她和奶媽才能活下來。 在過去的一個月中,她們就靠霍金斯在花園那邊的林子裡套住的兔子和在小溪中捉的小魚為生。 一直到聖誕節,他們還可以土豆度日,這也是他種的,收後貯存在一間放菜的房子裡,但到了新年他們就絕望了,有許多天他們不得不靠霉麵包度日,因為這些麵包已賣不出去了,只要一兩個便士就可以得到。 霍金斯也漸漸衰老了,實際上他已年近七十了,諾埃拉知道因為營養不良他看上去更加蒼老些。奶媽也和他一樣。 雖然他們沒有說什麼,但諾埃拉心裡明白,他們害怕會被送到貧民收容所了此一生。 「即使我不能活下去,我也要救救他們。」她這樣想,但卻不知道該做什麼。 當然她曾想過把房子賣掉,但房子已經舊了,並且又是在這麼偏僻的襯莊,不會有人來買的。有時她甚至想,說不定哪一天屋頂就會塌下來變成他們的墓碑。 她走到窗前大喊:「我總得想個辦法!」過了一會,因為她很害怕,她又開始向上帝祈禱,而且也向她母親祈禱。 正在這時,門前的高聲的敲門聲使她吃了一驚。她知道奶媽耳聾是聽不見的,所以就從窗口轉過身來去開門。 她覺得很不自在,想著或許村裡的什麼人來討債吧,她也知道自己身無分文,無法還債,這樣去向人解釋是一副多麼尷尬的局面。 因為她很緊張,所以遲疑地把門打開。使她吃驚的是,她看到門外站著一位衣著極為入時的文雅紳土,外面停著一輛四輪旅行馬車,兩匹高大的馬,很顯然是屬於這位紳士的,車旁和車上各站著一個車伕。 她先打量了一下紳土,又將視線轉向馬車,再收回視線時,那位紳士說:「我想見一見諾埃拉·雷文女士。」 諾埃拉吃驚地望著他,還沒等她回答,那位紳士又說:「我想你一定就是諾埃拉女士,我是你的表兄賈斯伯·雷文。」 一邊說著,他一邊把帽子摘下來。諾埃拉急忙說:「不!不!我不是諾埃拉女士。我想你可以進來,讓我解釋一下。」 「當然。」紳士同意了。 他走進門廳,諾埃拉知道他正在尋找一個地方放他的帽子。 她已經把桌子連同兩把漂亮的橡木椅子賣掉了,房廳對陌生人來說是出奇的空蕩,可她也沒有想到。她什麼也沒說,把他帶進客廳。這位紳士揚了一下眉毛,因為他發覺客廳裡幾乎什麼都沒有了。 然而,他仍然等著諾埃拉說請他坐下。他小心謹慎地坐在一把扶手椅上,然後將帽子放在身旁的地板上。 「雷文先生,很抱歉……我不得不告訴你一個壞消息。」 「壞消息?」賈斯伯重複道,他的聲音調門很高。 「諾埃拉女士和她母親都……已經死了。」 「死了?我絕不相信!」雷文先生叫了起來。 「我很抱歉,但這是真的,」諾埃拉說,「她們感染上了一種非洲熱病,是由一位從非洲來的朋友身上傳染來的,醫生和我母親都無法救她們。」 他沒有說話。她繼續說:「我……我媽媽……也被她們傳染上熱病……也死了。」 「很抱歉,」雷文先生說,「真太不幸了。」 「我自己仍然很難相信所發生的一切。」 諾埃拉發現,這位來訪者皺起眉頭,再仔細觀察一下,她發現他不像在門口時想的那麼年輕。 她猜想他大約三十五歲了,雖然他身材高而細長,但相貌並不英俊。這時他臉上流露出一種不悅的表情。 過了一會,因為按捺不住好奇心理,她說:「你說你是諾埃拉的親戚?」 「我剛才已經告訴你了,我叫雷文,」這位紳土說,「我是羅紋斯黛爾的表兄。」 「諾埃莉曾一直等待她父親的回信。」 「那已不可能了——他死了。」 「啊!」她告訴我,當她和她媽媽在威尼斯時,她曾給他寫過一封信,但她從未想過她父親沒回信是因為已不在人世了。」 「沒有回信的原因很簡單,就是他那時病很嚴重,只是在他死後他兒子從國外回來時,她的信才被打開。」 「我真希望諾埃莉會明白這一切。」諾埃拉心裡想。 「唉,現在太晚了。」雷文先生不帶一點同情說著,「我的歐洲之行全白費了。」 在諾埃拉聽來他的聲調中恨大於悲傷。她只得輕聲地說:「真遺憾,但我想如果諾埃莉還活著,她一定會很高興見到她父親那邊的親戚的。」 「但這對我來說毫無意義了。」紳士說。 諾埃拉感到迷惑不解,好像他覺得他必須做些解釋,就說:「諾埃拉的死對我本人來說也是一個不幸的災難。」 「這是為什麼?」諾埃拉問。 「她的哥哥,現在是伯爵了,派我來找她,並且答應我,如果我找到她,會對我有很大好處。他希望她能回到他身旁住在一起。」 「但願她能知道。」諾埃拉遺憾地說。 因為好奇,她問:「伯爵長的什麼樣?卡羅蘭姨媽從未說過。」 「卡羅蘭姨媽?」雷文先生問道,「你是說你是她們家的親戚?」 「不是雷文家的。」諾埃拉回答,「但諾埃莉的母親,也就是伯爵夫人,是我媽媽的表妹,也是最要好的朋友。」 她看到雷文先生很感興趣,就繼續說:「達西·佛爾伯上尉死後,卡羅蘭姨媽就和諾埃莉回到英國和我們住在一起,她們很窮,如果那時伯爵能幫助他妹妹就好了。」 「那正是他想做的事,」雷文先生說,「他並且答應如果我能找列他妹妹,也會幫我的忙的。」 「看上去你並不需要幫忙呀!」諾埃拉不加思索地說。 雷文先生笑了。他說:「外表可能是虛假的,我告訴你,我非常需要錢。」接著改變聲調說,「我想這是我的疏忽,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諾埃拉笑起來;「知道後也許你會很奇怪,我也叫諾埃拉。當我母親和卡羅蘭姨媽知道她們的孩子要在聖誕節期間出生時,她們約定給該子起同一個名字,如果男孩叫諾爾,如是女孩就叫諾埃拉。」 「那不是會引起混亂嗎?」謝文先生說。 「是的,如果我們一直在一起就麻煩了,」諾埃拉點點頭,「但事實上直到去年我才第一次見到諾埃莉,並且很奇怪我倆長得像極了。」 「當然!」雷文先生說,好像他已意料到這一點,「她的頭髮和你的一樣顏色!」 諾埃拉微笑著解釋說:「我母親常說那是由於我們的祖上的瑞典血統的遺傳,並且這個家族總是常常有這樣的事發生。」 她發覺雷文先生以一種探尋審視的眼光注視著她,這使她感到很不自在。然後他從緊身的外衣口袋中模出一個小皮夾,打開後拿出一張小照片。 他把照片遞給她,諾埃拉看見是諾埃莉的照片,事實上照片上的諾埃莉非常小,也還不到一歲。但她的淡黃色頭髮和深藍色的眼睛使人一眼就能認出來。 「這和現在長大的諾埃莉幾乎一模一樣。」諾埃拉高興地叫起來。 「這也非常像你!」雷文先生說。 諾埃拉笑了笑把照片還給他。然後說:「很抱歉,沒有什麼能招待你……我想……我們什麼都沒有。」 沉默了一會兒,他說:「你怎麼落得這個地步?」 諾埃拉用雙手做了一個顯出絕望的手勢。 「我母親一死我父親的年金就沒有了,」她說,「你可以看到,這房子裡再沒什麼東西……可以賣了。」 」 她坦然地說,因為這是很明顯的,不知為什麼她一點也不感到尷尬。 這時一個念頭在她頭腦中一閃:如果諾埃莉能得到她哥哥的幫助,她一定也會樂於幫助自己的。 出乎意料,雷文先生站起來走過去望著雜亂無章的花園。 「誰和你住在一起?」他問,並沒轉過身來。 「我的老奶媽和我父親的一個馬伕。自從我父親退役買了這所房子後,他們就住在這裡。」 「那你在周圍的鄰居中一定有朋友?」他問。 「這周圍人很少,而且他們生活也不富裕。」當她說這話時,她覺得請求鄰居的幫助是非常不體面的。自從她母親去世後,鄰居們和她很少來往。他們大多也上了年紀,並且如果有,家裡的人也都遷往倫敦或其它地方,哪兒都比伍斯特郡的這個偏僻地方有意思些。鄰居們當然也沒有邀請過她,並且由於她過去膽怯,自尊心過重,所以她也不願去找他們尋求幫助。 雷文先生轉過身,回到他的椅子前坐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