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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頁 安妮塔·藍伯 「別管它。」 艾森瞪著茱莉,她回瞪他。 「現在!」 管家收攏文件,倉促離開時還撞翻了一張椅子。 門一關上的剎那,她盯著雷克。「放開我!」她咬牙切齒地說。 他的眉毛好奇地拱起。「除非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使你這樣衝進來打我。」 壓抑的憤怒在她體內流竄。「少裝無辜,你非常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她揮動羊皮紙。「這個!」 他用空著的手去抽羊皮紙,但是不能奏效。「別動。」他放開她。 她氣呼呼地看著他。他打開羊皮紙,袖口的細緻花邊微微抖動。他沉著的表情一變,銳利的目光轉向她。「你從哪拿到的?」 檸檬的皂香飄進她鼻息。她曾品嚐過他肌膚的那種味道,現在它卻惹出她的淚及傷痛。「這一張是余夫人送來的,我們在倫敦郵袋中找到二十二張。」 「道格出發了嗎?」 「沒有。」她恨聲回答。 「很好。」他抓住她的手往門走。「來吧。」 她釘在原地。「放開我。」 他停住,打量她,彷彿她是個難解的謎。「我是要幫你。」 「放開我,偽君子。」 他張口欲言,隨即又閉上,英俊的五官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認為是我畫的。」 「你遲鈍的時候真討人喜歡。」 「茱莉,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除了我對這件事一無所知。」他仔細端詳她。「但是你認為我知道。」 她用另一隻手猛拍被他扣住的那隻。「精彩。要不要再來一個?畫一張我倆的春眠圖。那就是你強迫我嫁給你的方式?」 「你馬上定了我的罪。」 「拜託,你省省吧。我可以瞭解你為什麼要弄得我孤立無援,依賴你過日子。我不懂的是,你為什麼要傷害二十五名視你如英雄的年輕人。」她的聲音梗塞。「天知道他們現有的英雄不多。」 「老天爺,我沒有畫這幅下流東西。」 「任何傻瓜都看得出那是出自你的手筆。」她的手顫抖,指著畫中的她。「假如你忘了,我看過這個畫中的我。」 他瞇眼打量畫稿。「正是臨摹我的手法,至少你的臉是。至於其它──」他走向窗戶將畫對光而照。「看起來是霍加斯的風格。沒錯,正是霍加斯的作品。」抬起頭,他說:「但是這一點你應該明白。走,我帶你去看。」 她仍不肯動身,但是她的心思已繞著他的話轉。她想要相信他,但是他的罪證確鑿。「霍加斯不會那麼做,雷克,他認識我。」 他的眸中浮現悲哀,肩膀洩氣地垂下。「你甚至不給我辯白的機會,嗯?」看她不回答,他說:「我散播這種淫畫能得到什麼好處?」 她氣憤得一直沒想到動機。但是,這份證據仍是指向雷克。「你曾說過你會使出一切手段逼我和你結婚。」 他的嘴角抿緊。「假如你忘了──」他的手揮向側門。「我們的婚姻等著在那張床上展開。」 「我沒忘,我的胃不讓我忘。只要一想到你碰我它就絞痛。」 他鎮靜的外表似乎不復再見。「你真的認為我會要這種花招?」 正是!她傷痛纍纍的情緒想要大叫,但是她細膩的心想要相信他。「我不知道,雷克。我只是記得你說過你會使出一切手段逼我結婚。」 「那種荒謬的話是在我決定和你互信之前許久說的。那時我以為你和令尊是一夥,只要你多想一想,為什麼我要貶損未來的恩德利公爵夫人?」 她的憤怒稍減。「我不會做你的公爵夫人,而我認為你那麼做是為了傷我的心。」 他坐在床沿上,雙腿伸直,雙手抱胸,眼中浮現探索。陽光在他四周照出一輪銀圈。「像令尊、你外婆、杜比,及其它你訂過婚的人一樣?」他搖搖頭。「我和他們不同。」 她聽過太多走投無路的人說過太多謊言。「為什麼我該相信你?」她輕聲說。「你也必須贏得我的信任。」 「我想,只要你肯讓我。」他微微一笑,指指身前的位置。「到這裡來,我們談一談。以你的聰明才智不可能被如此低劣的東西騙倒。」 她暗罵自己是個呆子,竟然接受他的辯解。 「來啊!」他催促。 她開始穿過起居室。經過艾森翻倒的椅子,她停下來將之扶正。她感覺到雷克一直盯著她,但是她不想迎視他懾人的目光,因而將視線投向書桌上的文件。「這不是你的筆跡,是艾森的。」 雷克一動也不動。「當然,他是我的管事。現在我倆一起動腦猜想是誰畫了這幅畫。」 茱莉再次覺得疲倦。一旦有關這畫的閒話傳至郵政督察,她獲准留任的機會將會消失。那些郵童會再次流落街頭乞討,因為龐杜比將成為下一任郵政局長。 他的名字閃過她腦海。「杜比。我把你畫的那幅畫扔掉後他打翻了垃圾桶,他一定是找到了那幅速描。」 「對呀!」雷克說,他大步走向書桌。「龐杜比,他想打擊你的名譽藉以奪走你的職位。今早我們在他的店中時他一定笑歪了。」 「狗雜種!」五十種酷刑浮現茱莉心頭。「我要把他的大拇指綁起來吊在吃人鱷魚的上方。」 雷克吹聲口哨,抓住她的手臂。「可憐的杜比,提醒我永遠不要和你作對。」 她抬頭直視那雙閃著憤怒的綠眸,一抹悔恨壓在心頭。「抱歉我指控是你。」 他揉揉面頰。「你那一掌可真有力,局長小姐。幸好你沒有用拳頭,或是判定我下油鍋。」 「我不知道是怎麼搞的,雷克。我很少對人動粗──至少不是因氣憤難當。」在小熊酒店那晚她是別無選擇。 雷克移進她和書桌之間,將她擁進懷裡。「我要剝了他的皮。」 熟悉的男性氣息包圍著她,他的力量似乎延伸給她。他用臉頰貼著她的頭髮。 「剝皮對他還不夠痛。」她抵著他的頸子說。 「那麼,」雷克懶洋洋地說。「我可以把他運到巴貝多的蔗糖墾植場。」 他站在她這一邊共同對付杜比,她回損他。「我不能失去我的工作,孩子們需要一個家。」 「我向你保證,無論發生什麼事,孩子們永遠都會有家。你的外婆也是。」 他的保證對她飽受摧殘的信心是個安慰。「你原諒我嗎?」 「哦,或許會──在你好好勸我五十年後。」 她打個冷顫。「正經一點。」 「正經一點,」他重複,嘴唇貼近她的耳朵。「你衝進這裡之前就在生我的氣。」 「沒錯。」 「因為我們在十字溫泉的爭執?」 「不是」 「因為我在十字溫泉和你燕好?」 她似乎無法將這個她錯怪的男人和她無法信任的情人分開,什麼時候起她不再用客觀的眼光看他? 自從她愛上他的那一刻。 「說呀,」他催促。「那是否就是你生氣的原因?」 換做別的情況,她會說出她的想法。她悲歎齊雷克不可能成為她理想中的丈夫。「我沒有生氣。」 「茱莉,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重要的。」 她以為他會逼她,但是他沒有。她等他引誘她,他也沒有。一時間他的手臂擁著她,但是僅止於此,兩人的呼吸及壁鐘的滴答是室內唯一的聲音。她知道,在他的懷中尋求庇護是個錯誤,因為任何一分鐘他都會試圖引誘她。她可以預測得到,他們的擁抱,不論開始時是多清純,最後總是以激情結束。 幾分鐘過去了,他並沒有嘗試吻她或挑逗她。茱莉又開始懷疑她是否錯看了他。難道他已對她的情緒瞭若指掌,完全熟知她的需要?抑或他的安慰只是一種變相的感情敲詐? 她的視線越過他寬闊的肩落至桌上的文件。一封信上熟悉的簽字令她嚇一跳。信尾署名:安喬治。 她偎在雷克身上,開始閱讀她看得到的部份。 「……幾件事使我覺得我對實時辦好事情的定義和你的大為不同,對於你遲緩的進度,你欠我一個解釋。我沒有忘記其實你不夠資格做這件事,在此還是鄭重提醒你盡快完成你到巴斯的任務。」 不夠資格?雷克不夠資格?不夠資格做什麼?他在海軍的表現輝煌,他的指揮能力無人能出其右。他不可能是私生子,他的家族背景眾人皆知。茱莉疑惑地繼續往下看。 「我不必重複如果你失敗後齊家會遭遇的後果。謝謝你代我在國王面前說項,我將於兩星期內抵達英格蘭。親愛的孩子,祝你好運……」 她的胃一陣翻攪,不知道哪一則消息影響她較深──雷克的「不夠資格」或她父親就要造訪巴斯。不過父親的到來使他所玩的把戲更添一層危險。以前對付桑提斯、龐杜比及其它人時,壞消息總由馬嘉生傳達。這一次,父親打算親自使出致命的一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