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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安妮塔·藍伯 「他為你做眼鏡嗎?」 他驚訝的張大眼。「不,這是補鍋匠給我弄來的。」他明顯不情願的補充道:「你可以到布斯格林去打聽查理。我只能告訴你這些。」 「只能或只願?」 他喝完杯子裡的酒,以舌尖舔舐嘴角的泡沫。「其他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重新為他斟酒,希望這杯黃湯能使他的口風再松一點。此外,他酒後低沉的嗓音很像她認識的某人。 「你去找亞莉的情人,八成可以找到她。」 男爵並沒有說亞莉有男朋友,但他倒是心虛的注視了治安官柯安維。 伯爵伸手拿酒杯。「你願意叫男爵還我斑點牛嗎?」 她大喜地說道:「願意,如果你給我所有權狀並使艾恩不再攻擊辛克萊的土地。」 他放下酒杯,伸手拿她膝上的文件。他的手指畫過她的大腿。「對不起,若蘭。但是我現在對自己的東西非常小心,我最好將它們放回去鎖好。我保證會和艾恩談談。」 他的語焉不詳使她呆住。她看著地跳起來,踱向書桌。另一個男人的身影掠過她腦海——一位神秘而迷人的夜客。她對這個幻想置之一笑,啜飲啤酒。邊地勳爵絕對是一位更加精力旺盛的人。 凱爾在那裡翻箱倒筐,頭也不抬的問道:「你是否見過艾恩攻擊男爵的證據?」 如果她不小心,很可能會前功盡棄。她只得一再覆誦男爵對凱爾的誇張指控。「我聽了佃農的證詞。」 「你在辛克萊待了幾個星期。他帶你到農莊上,讓你親眼看到摧毀的痕跡嗎?」他抬起目光道,那雙苜蓿般翠綠的眸子閃耀著前所未有的炯然眼神。 她的目光落到他的嘴唇、那完美的鼻樑,以及那突然變迷人的臉頰和下顎。她心不在焉地說道:「我不便回答。你告訴我艾恩的所作所為。」 「你沒有聽信男爵的片面之詞吧,若蘭?」 她震懾於他的義正詞嚴。他控制了談判,迫使她透露男爵的話。但她不能這樣做,因為他必將個個擊破,於是問題將無法解決。 男人,她鄙夷而厭煩的想道。他們要怎麼樣才能攜手並進?「你說你可以證明那些斑點牛是你的。」 他抓起一頁紙。「當然。沒良心男爵不會大費周章去花錢買牲口並且改良品種,更別提照顧人民了。來了。」 她喝采道:「你非常配合。」 他停在咫尺之外,正色說道:「感激不盡,馬若蘭。我有那麼容易看穿嗎?」 若蘭克制自己汗顏的衝動。她想,最好半真半假。「說你是一位麻煩的人物可以嗎?」她露出最僑俏的微笑,補充道:「我擅長排解男人之間的問題,但是需要你高抬貴手。」 他將紙拋到空中,迷人的大笑。「我何必從你這裡刺探消息?」 她也大笑。「我不知道,凱爾。」 他搔著下巴。「你不肯告訴我你在男爵那裡的見聞,而我還一直問你。」 「沒錯。」 「大概是練武的關係,使我想知道敵人的企圖。」 不是練武,是他的性別所致。「我確信,既然我們已經解決了——」 「你又故做慈悲了……」 若蘭歎息。他太瞭解她的方法了。如果這樣,和平就無望了。丟給他一根骨頭,她的經驗如此告訴她,但必須有禮的進行。「我道歉,這必定是由於我所接觸的環境。老天,男爵的家真的非常忙碌。」 他將那張紙撿起來遞給她。 「你願意下盤棋嗎?」她問道。「我可以將棋盤擺在火爐前。」她通常邀男人下棋,讓他們贏棋。他們總是不知不覺的撤防、入她的甕中。 「我來清桌子。」她說道。 「我去拿棋盤。」他走向書架。 她拿起啤酒瓶。它幾乎空了,只剩下一點點。他或許很快就醉了。為了確保,她倒滿他的杯子。 「我打賭你的棋藝高超。」他說道。 「還可以。」她轉頭看到他站在書架前,棋盤挾在手臂下,另一隻手伸向上層書架的一隻雕刻木盒。他轉頭道:「為了防止麥肯拿到,這是我祖母做的。」 很好,若蘭想道,他已經放鬆戒備了。但他的姿勢卻使她再度聯想到邊地勳爵,她感到驚訝。「她教你下棋嗎?」 「是的。」他站穩腳步,將盒子放在棋盤上,然後活像端著王冠的大主教般莊嚴的走向她。「但是不要告訴麥肯我們下棋的事。他會哀求好幾天。這副棋子太珍貴了,禁不起他那雙急切的手。」 他那安詳的態度溫暖了她。「我可以保密。」 「還有誰比我更清楚這點?」他打開盒子,放在桌上。 倚偎在那床破舊天鵝絨中的是一位男孩子的寶貝,匠心獨具的被設計成棋子。十六顆光滑的石子,八顆黑的、八顆白的,代表兵卒。高踞在方形木頭上方的是國王,一隻深暗的貝殼代表黑色一方、一塊雪白的水晶代表白色一方。端坐在較矮木架上的是王后;一方是珍珠、一方是石榴石。主教是叉骨,一個磨亮、一個被漆為黑色。雕刻的小馬,一個披著白色馬衣、一個黑色,則是騎士。城堡是兩個一黑一白的箭頭。 這副棋子的意義使她懾服。他的祖母做的。若蘭感動不已。「好極了。」 他稚氣的微笑。「不登大雅之堂。我確信你在旅途中見過最珍貴、精緻的棋子。」 她捧起黑色卵石。「我下黑子。」 她必須慢慢來,以便分散他的注意力。她下了一個兵。「我知道你出售鹽給克羅瑪公爵。」 他把一顆黑卵石移向前。「誰告訴你的?」 「一位朋友。」她下另一個兵。「我可以喝一口你的啤酒嗎?它真的很棒,蘇格蘭的啤酒名不虛傳。」 他將杯子遞給她。「是的,我們釀製世界最好的啤酒。這位朋友是你所信賴、欣賞的嗎?」 她對邊地勳爵的感覺是深刻得多,但說謊較為妥當。「毫無保留。」 他推動另一個卒。「我想信任對你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不是嗎?」 受到他保守的棋術和熱誠態度所刺激,她將啤酒遞給他。「你為什麼這樣說?」 他攤開一隻長繭的手掌。「我猜想你長年在外旅行,你的工作性質使你相識滿天下,但少有知交。」 原來伯爵是位哲學家。她欣賞他這一點,但不得不自衛。「我有艾琳、塞拉和塞凡。我們是好朋友、一家人。」 他狡猾地說道:「我想你拒絕了不少追求者——外國的王公貴人之類的。」 她乾笑道:「他們不適合我。」 「那麼他們是傻瓜,」他宣稱道。「因為你太優秀、太聰慧了。」他清清喉嚨。「你也很漂亮。」 這份羞澀的恭維使若蘭心花怒放。「謝謝你。」 他眼中閃著喜色。「高地女人通常都這樣。我是指你的頭髮具有一種……敏感的氣質——」他咬著唇。「我的口才太差了,不是嗎?」 她尷尬的伸出援手。「你剛才說到鹽的事。」 他吞嚥一下,使她注意到他頸項上的有力肌肉。她以前為何沒有注意到? 「男爵攔截上一批貨。」 他的控訴像鞭子般地將她抽回現實。「我需要看看你和克羅瑪公爵閣下的公務信函。」 「當然。」他長飲一口啤酒。「我還可以帶你到礦場去看。」 「謝謝你,不用了。」她移動一隻叉骨。馬車的顛簸將使她身上某些部位疼痛。「我今天很累。」 「噢?」他的手停在一隻箭頭上面。「你昨夜睡得不好嗎?守衛說你很晚還單獨出去。」 若蘭感到面紅耳赤。「我的夜晚其實很好。」 「我很榮幸你在蘇格蘭過得愉快。如果你肯告訴我你晚上的事,我就告訴你我上星期捉到的那只梭魚的事。我和它整整纏鬥了三回合。」 相對於她和邊地勳爵的做愛,伯爵的釣魚顯得荒唐可笑。 「你睡不著嗎?」他問道。 「我很好,真的,你不用擔心。我倒是有幾個問題要你回答。」 他欣喜的表情褪化為倦怠。「問吧!」 「你可不可能將盜匪誤認為是男爵的手下?」 他蹙眉的注視棋盤,喃喃地道:「現在很難思考。」 她知道他的意思。「請你想想男爵派來攻擊的手下。」 「你是指那兩位自稱牛仔的犯人?」 「怎麼知道他們是犯人?」 他抽動鼻子,推擠眼鏡。「因為他們是從新堡逃來的。」 她興奮地說道:「你有證據嗎?」 「我以前有監獄看守員的簽署文件。」 「以前有?」 他嗤聲道:「我愚蠢的將它交給柯安維。」 「他怎麼處理?」 「還有什麼?就塞進口袋裡。」 她想像那位胖法官口袋鼓鼓的樣子,不禁大笑。 「這並不好笑二他咕噥道。 她愧然地說道:「不,當然。請原諒我。」 「只要你找一位誠實的人來取代柯安維。」 原來伯爵並不齒於交換條件。她突然感到釋然。「我馬上向女王請示。將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