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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葉小嵐 「爵爺。」若蟬恭順地加上。 伯爵滿意了些。「唔,我看你不像邪惡的女人,為何參與綁架的勾當?」 「爵爺,你誤會了。」 「哦?不是綁架?」 「絕對不是。」 「那好。叫人把我的坐騎備好,我要馬上離開。」他命令。 「這個……」 伯爵不悅地瞇眼。「你不肯,還是不能作主?」 「都不是。」若蟬歎一口氣。「是這樣的,爵爺,你會出現在這……哎,說來話長。」 「出現。」他玩味她的用辭。「你是說,我自己來的?」 「我不知道。」若蟬比他更好奇。「你是怎麼來的,爵爺?」 「不論和你同夥的是何人,反正有人對我突襲,把我弄昏了,綁架來此。」伯爵不情願地告訴她。「此人偷襲手法十分高明。」 「我沒有同夥或同黨,爵爺。我一個人住在這。這件事,很難解釋。」 他又一次對她挑眉、瞇眼。「你?就憑你一個弱女子,你綁架得了我?」 「我說過,這不是綁架。」 「那麼我可以自由離開了。」他當然不是詢問,他也沒動,眼神銳利地看著她。「不過我走之前,我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相信我,爵爺,我的解釋,你不會覺得合理。」 「你何不試試?我是個很講理的人。」 怎麼試?若蟬相當肯定,他絕不會相信三個願望這個說辭。 除非她找出給她願望的龍俠。 「等一下。有個方法,我可以試試看。」 若蟬到客廳,拿起青瓷花瓶,對著瓶口往裡探看。當然,她什麼也看不見。 「龍俠,龍俠,你在不在?」她朝瓶口喊。「龍俠!」 伯爵在旁邊,看她的表情,好像她神智失常。 她尷尬地對他笑笑,繼續朝花瓶裡面喊:「龍俠,你如果還在,馬上給我出來。」 她舉開花瓶,等著,希望龍俠現身。 「嗯,」伯爵咳了兩聲,客氣地問:「這個龍俠,是什麼東西?」 「他不是東西。他是……哎,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若蟬用力搖搖花瓶,提高聲音,命令道:「龍俠,你出來!聽見沒有?出來呀!」 「你溫柔一點是不是會好些?」伯爵建議。 若蟬想,對呀,她這麼凶巴巴的幹嘛?誰教她許那個願?她屋裡真的冒出個伯爵,又不是龍俠的錯。 於是她聲音變柔和,請求道:「龍俠,我是隨口說說的。你把伯爵送回去吧。拜託你,龍俠。」 「願望許了不能更改。」空中一個聲音對她說。 若蟬趕忙望向伯爵,當她看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沒有聽到那個聲音。她暗暗叫苦。 「我也曾經許過願,被你挑剔得反駁否決掉,這次你也可以這麼做啊。」她著急地對空中喊。 「這次我沒有否決啊。」 「龍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不該否決的時候,你胡亂唱反對票,該不把它當一回事,你又認真起來。你要我如何向伯爵解釋?」 「我負責為你實現願望而已,其他看你的了。」 「龍俠!龍俠!你別走啊!龍俠!」 沒有用了。若蟬沮喪得無以復加。 「龍俠……走了?」伯爵問。 她點點頭。不為什麼,她就是知道。她也知道她再也看不見他,聽不到他的聲音了。她已許完最後一個願望,他沒有理由再待在這。 「你說得對。」伯爵說。「你的解釋的確不合理,很難教人相信。」 若蟬的心情低落極了,她難過得要死,才不管他相不相信。心神恍惚地,她放下花瓶。不料不知怎地,沒放好便鬆了手,花瓶一斜,掉在地上,跌了個粉碎。 她瞠然呆視地上的碎片,忽然覺得碎了的不是花瓶,是她的心。她失去龍俠了,只因她許了個愚蠢荒唐的願望。 若蟬忍不住掩面啜泣。 「哎,哎,別哭呀。」伯爵急忙靠過來,伸手環住她的肩。「不過是只花瓶嘛。」 「你不明白。」她推開他,流著淚撿拾碎片。「它不只是只花瓶。」 「不是花瓶是什麼?」 「是它把你帶來的。」她抽噎一聲。「不,是住在裡面的龍俠把你帶來的。」 「龍俠住在花瓶裡?」伯爵問,一面幫著撿碎片。 她點點頭。 「龍俠是一隻蟲?」 「他是神仙。」 「神仙?!」伯爵嗆了一下。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 ☆ ☆ ☆ 不管伯爵相不相信,聽完她的三個願望的經過,他沒做任何特別反應。 他注視她艮久,扭扭雙唇——她看到的其實是他的大鬍子滑稽的動了動。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就是說我要在這個地方待上恐怕是很久的一陣子。」 若蟬不敢告訴他,恐怕這很久的一陣子是他的整個後半輩子。 她只有點點頭。 他也點點頭。「不論如何,既來之則安之。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叫人準備熱水,我要好好泡個澡,然後要飽餐一頓。」 「這兒只有我,沒有別人。」 他瞅著她。「你不會做這些事?」 若蟬呆住了。對呀,伯爵是給人服侍慣了的。既然他是因為她許的願而來到此,她只好暫時充當他的侍女了。 「好吧,我去替你放洗澡水。」她無奈地說。 若蟬剛走進浴室,就聽到客廳傳來怪叫。她急急跑出去。 「什麼東西?這是什麼東西?」伯爵握著劍,對著電視螢光幕上的人,一副備戰的姿勢。 電視搖控器掉在地上。若蟬撿起來。 「這叫電視。」她告訴他,用遙控器向他示範如何開和關電源,以及如何按鈕選台、控制音量。 伯爵將劍插回劍鞘,拿過搖控器,好奇地玩起來,三台加上第四台數十個頻道,他轉來轉去玩得不亦樂乎,像小孩子第一次玩電視遊樂器般。 過了一會兒,若蟬來告訴他。「爵爺,洗澡水準備好了。」 「等一下。」他眼睛盯著電視,頭也不抬。 再過一會兒,若蟬又來催他。「爵爺,熱水要變冷了。」 「等一下。」他還是動都不動。 若蟬啪地關掉電視,對他說:「去洗澡,爵爺。」跟叫個不聽話的孩子似的。 他老大不甘願地進浴室去。若蟬到廚房為他準備吃的。 才一會兒,便聽他大叫。「來人!」 她翻翻眼珠,來到浴室門外。 「有何吩咐,爵爺?」 「來給我擦背。」他在裡面命令。 什麼?這太過分了。 若蟬手叉腰,對著門,大聲說:「爵爺,這裡沒有你的侍女或下人,你的背你自己擦。」 「你不是我的侍女或下人。」 「對極了,我很高興你明白這一點,大人。」 「你是我的女人。」 若蟬張大了嘴。叉在腰際的手掉下來。「誰說的?」 「你。」 「我?我幾時說過這種話?」 「你許願要我,不是嗎?你要我做你的男人,你便要做個稱職的女人。」 「我……」若蟬結巴起來。「我許願要一位伯爵,不表示我要嫁給這個伯爵。而且我說的時候不是說真的。」 「真不真,我都已經被你要來了。我未必要娶你,但你害我來到一個莫名其妙的鬼地方,你就得服侍我,否則我幹嘛待在這?」 「我說過,帶你來的不是我。你不想待在這,請便,沒人強留你。」 浴室門忽然刷地打開,他濕漉漉、光溜溜地站在裡面。 若蟬大叫一聲,轉身跑開,身後響著他洪亮的笑聲。 稍後,伯爵身上圍著浴巾來到廚房。 「我沒有衣服穿。」他抱怨。 沒有人服侍,沒有人可使喚,沒有衣服穿,若蟬歎一口氣,而他才「大駕光臨」不到幾個小時,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不便和問題呢。 如果龍俠在就好解決了。 她什麼不好要,要個伯爵?這才叫自討苦吃、自找麻煩。 「明天帶你去買些新衣,今晚,將就一下吧,爵爺。」她說。 還好她有個開男士名店的姊姊,否則更麻煩。 若蟬做了兩樣簡單的家常菜,錦衣玉食的伯爵大人自然不習慣、不滿意,埋怨、抱怨地吃完,站起來就離開飯桌。 她以為他又去看電視了,收拾過廚房,卻發現他在她床上睡著了。 既然她只有一間臥室,一張床,而他是伯爵大人,是她「許」來的,她只好去睡客廳沙發。 早上醒來,若蟬先感到腰酸背痛,睜開眼,前方一雙綠色眼睛和她相對。 她驚叫,跳了起來,把伯爵嚇了一跳。 伯爵。她還以為——或她希望——那是一場夢,可惜不是。 「好夢由來最易醒,噩夢偏偏流連不去。」她呻吟。 「你作了噩夢?」伯爵問。 「我希望那是噩夢。」她嘀咕。 伯爵一臉不解。「你喜歡作噩夢?」 若蟬對自己歎一口氣。「你看起來倒像一夜好夢,伯爵大人。」 伯爵揚起了眉毛。「如果我不是被綁架、囚禁,我會睡得更好。」 「哎,爵爺,我要說多少次?沒有人綁架你。」 「對,綁架我的不是人,是神仙。他叫什麼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