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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葉雙    


  「本來是沒有我插手的餘地,但你打人就是不對。」不改一派的強硬姿態,方以塑用行動證明這閒事自己管定了。

  「你是她的什麼人?」席幕城瞪視著躲在眼前這男人懷中的新荷,心中的憤怒更盛。

  「我是她……」方以塑的話還沒有說完,新荷已然扯了扯他的衣袖,阻止他即將脫口而出的解釋。

  她退出了方以塑的護衛,筆直的站定在席幕城的面前,但方以塑卻不放心的跟著想要搶上前去,阻止席幕城任何再次傷害新荷的舉動。

  察覺了方以塑想要護衛自己的心思,新荷回過頭去,朝他搖了搖頭,並報以堅強的一笑。

  看著流轉在新荷和那男人之間的默契,席幕城心中的憤恨更盛,垂握在大腿外側的拳頭掐得死緊。

  「他是誰?」席幕城一字一句的問道,即便心中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但他仍勉強自己問道,因為他要聽新荷親口說。

  「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他就是我不能嫁給你的原因。」儘管心頭劇痛依舊,但新荷仍淡淡的說道,彷彿一點兒也沒將席幕城的憤怒給放在眼中。

  「你……真的因為他,而不願意和我結婚?」搖著頭,席幕城微瞇起眼,心中唯一的希望已被新荷的話給徹底擊碎。

  「沒錯!」只要開了頭,接下來就簡單多了,這次新荷沒有再多的猶豫,即便她的眼角瞥見方以塑眸中的那抹不贊同,但她既然已經開了頭,便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她要他恨她,恨得愈深愈濃,那麼將來他所承受的苦便愈少。

  「那你為什麼要和我上床?」席幕城冷著聲再問。

  「只不過是慾望罷了!」聳了聳肩,新荷以不再乎的姿態說道。「如果我願意,我可以和很多的男人上床,那不一定要有愛,不是嗎?」

  「你……」咬著牙,席幕城恨極。「那你置瀚瀚於何地?」

  「我不是已經將他帶來美國,認了你這個父親。」彷彿這樣就巳經盡了做母親的責任,新荷臉上一點兒愧疚的表情都沒有。

  「很好,很好……」微點著頭,席幕城咬著牙說道。

  「事情既然已經說開了,那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過幾天我就要回台灣了,我希望以後你能好好的對待瀚瀚,畢竟那也是你的孩子,不是嗎?」

  「你為了他,寧願拋棄自己的孩子?」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從新荷口裡說出來的話。

  她是那麼的愛瀚瀚,然而她卻願意為了一個男人不要瀚瀚。

  天啊!原來她回來美國,竟然不是為了和他重敘舊情,他在她眼中所看到的愛意也不是屬於自己的,而是屬於眼前這個男人的。

  恨呵!恨呵!早該知道女人都是不值得相信的,而他竟然還笨得相信同一個女人兩次。

  「既然如此,那你可以走了,從此以後你也不用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了。」

  霍地轉過身,不願再看新荷一眼,她只讓他覺得可憎。

  「我……」心痛的難以自持,新荷愛戀的目光凝著席幕城的背影,數度忍不住的伸出手想要阻止他的背影。

  可是她卻不能,頹然的放下雙手,現在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和瀚瀚親口說聲抱歉和再見。

  「我想要見瀚瀚一面。」伸手拭去臉上的淚,新荷對著席幕城的背影說出唯一的請求。

  「別想!」絲毫不曾猶豫,席幕城甚至連回身都嫌浪費力氣,直接的否決了新荷的要求。

  席幕城冷硬的拒絕讓新荷虛弱的身形晃了一晃,要不是方以塑眼明手快的伸手支撐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只怕新荷又會昏了過去。

  「只要一面就好,讓我同他說聲再見,好嗎?」新荷再次的祈求,她真的很想在這永遠分離的時候,再好好的看瀚瀚一眼。

  紊亂的思緒中閃過一抹的惡意,席幕城倏地回過身來看著靠方以塑懷中的新荷,不懷好意的問道:「你真的想要見瀚瀚嗎?」

  「是的!」忙不迭的點了頭,新荷以為他終於有了一絲的退讓。

  「可以,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席幕城勾起唇角,不懷好意的提出條件說。

  「什麼條件?」看著他掛在唇畔的冷笑,一陣不好的預感竄過她的心田,但她仍勉力自持的問道。

  「三天,我要你留在這兒三天,三天之後你走你的陽關道,從此兩不相欠。」

  恨極的席幕城現在滿心滿腦只是想要報復,再也別無其他,他要把她帶給他的屈辱,全都一點一滴的還給她。

  「我……不能!」新荷猶豫了,自己已然搖搖欲墜的身子,只怕下一秒就會昏厥,如何能繼續待在他的身邊呢?

  別說是三天了,就算只是三十分鐘,她都不見得能夠支撐,於是她默然的轉身,忍痛放棄希望再見瀚瀚一面的心願。

  新荷在方以塑的攙扶準備離開,但很快的她的眼前逐漸凝起了一片黑霧,因為之前幾次的經驗,她知道這是昏倒的前兆。

  「我們快走吧!」促催著攙扶著她的方以塑,現在的新荷只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在此時昏過去,否則一定會讓席幕城看出端倪。

  真的沒有想到,新荷真會如此決絕的離去,席幕城看著她斜靠在方以塑的懷中,那種感覺就如同一把刀在他的心上用力的切割著。

  「你還好吧!」發覺懷中的人兒腳步愈來愈虛,方以塑擔憂的問道。

  「我……還好……別讓他發現了。」新荷強撐著,不斷的在心中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在此時倒下,否則所有一切的無情都將功虧一簣。

  「你這又是何苦?」低歎著新荷的深情,眼見她寧願委屈自己。也不願讓心愛的男人傷心,他就有一股衝動想要折回席幕城的面前,向他說清楚一切的真相。

  「告訴他吧!我相信深愛你的他,一定會希望陪你走這最後一段的。」

  「不……行……」看出方以塑眼中的猶豫,新荷的眸中流露出濃濃的祈求。

  她還想再說什麼,可偏偏無情的黑霧如一片黑暗罩來,儘管她不斷的咬著牙希望能忍到車上,以免被席幕城發現真相。

  可那黑暗似乎毫不留情的席捲了她所有的意識,然後在席幕城的注視下,她整個人癱倒在方以塑的懷中。

  「新荷……」擔憂的一把抱起昏過去的新荷,方以塑再也顧不得她的祈求,回過頭去對著席幕城大吼著,「她昏過去了,你還不快來。」

  「什麼?!」一聽到新荷昏了過去,席幕城再也顧不得其他,連忙三步並作兩步的搶上前去。「她怎麼了?」

  「先去醫院再說!」沒有時間同席幕城解釋那麼多,方以塑一把將失去意識的新荷放到他的懷中,然後就領著他往車子的方向奔去。

  「嗯!情況不太樂觀,你趕快要甯甯和若亞準備一下,然後帶她們盡快飛來美國。」方以塑用凝重的語氣對著雖然遠在台灣,但卻同樣關心新荷的幾個好友們交代著。

  方纔將新荷送來醫院後,他立刻聯絡台灣的醫院將新荷所有的病例傳到美國來。

  然後打電話給在台灣的刑奕磷,希望讓他們能做好心理的準備,因為照醫生的說法,新荷的情況著實不太樂觀。

  「新荷她究竟是怎麼了?」坐在一旁的席幕城看著方以塑馬不停蹄的不斷打著電話,怒氣終於還是無法敵過他對新荷的愛意,擔憂的問道。

  「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沒好氣的說道,方以塑連看都懶得看席幕城一眼。

  他只要一想起方才席幕城對新荷的粗魯,儘管明知那是誤會一場,但對他的觀感就是好不起來。

  更何況要不是他的刺激,他相信新荷這次也不會病發,而且他知道新荷對水月來說是多麼重要的一個朋友,相對的他也愛屋及烏的將新荷當成自家小妹一樣的疼愛。

  所以他也就更不能原諒席幕城方纔那些惡劣的言語,還有動手打人的粗魯。

  「她到底是怎麼了?」心急的席幕城沒有心思去理會方以塑的壞臉色,他現在一心只想知道新荷的情況。

  現在只要腦中一浮現出剛剛推進急診室時,新荷的蒼白,他的心就是一陣的揪疼啊!

  終究是愛得太深了吧!即使她一而再的傷害自己愛她的心,可是他卻依然無法離棄她。

  他終於明白了,只要她能好好的,就算她真的決定離他遠去,他也不會再怒、再恨。

  畢竟愛不是擁有,而是付出,以前他從來不懂得這個理由,所以當新荷第一次離他遠去的時候,他怨、他怒,倔著性子不去尋她,只是傻傻的待在原地等待著她的回頭。

  在方才新荷第二次決定離開他時,他依然怨怒,可是當她在他的眼前昏厥時,所有的怒氣全在那個時候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憂心。

  終於他那不厭其煩的問題引來了方以塑的正視,他停下自己撥電話的手,定定的凝視了他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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