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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葉雙 所以即使再不忍,她也勢必割捨,更何況她知道自己的病已經不容許她再拖延下去了。 皺起濃眉,不同於水月的高興,方以塑靜靜的打量著新荷臉上的堅決。 「你確定嗎?」他知道瀚瀚那孩子一向是新荷生活的支柱,要是少了他,他著實不敢想像新荷是否還有足夠的戰鬥力可以對抗病魔。 「是啊!為什麼要將瀚瀚留給他的父親,你若是怕他沒人照顧,那麼我、若亞和甯甯都會願意照顧他啊?難道你不信任我們嗎?」 搖了搖頭,新荷否定著水月的臆測。「我不是不信任你們,我知道你們對瀚瀚亦是疼入心坎裡,不輸我這個做媽的。」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作出這樣的決定?」水月還是不能接受瀚瀚從此要離開她們的事實,不平的追問。 想起和心愛的兩個男人的分離在即,而這一次的分離只怕會是永別,喉頭的哽咽硬是讓新荷幾乎說不出話來。 可即便萬分艱難,她依然哽咽的說道:「因為這是我欠席幕城的,他這麼愛我,愛到即使當年我任性的離開他,他仍毫無條件的接受了我,我不能再剝奪他和兒子相聚的機會。」 「荷……」看著新荷的難過,水月也跟著哽咽,抬眼看向自己心愛的男人,想起若是自己和新荷的角色對掉,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這般堅強勇敢的面對。 彷彿能夠感受水月此刻的心痛,方以塑默默的伸出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然後勸道:「這是新荷的決定,我們應該尊重她,更何況現在時代這麼進步,你要是想瀚瀚隨時都可以來見他的。」 「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你們事情辦完後,再和我聯絡好嗎?」怕自己會在水月和方以塑的面前崩潰,新荷急急的說完這段話便要起身離去。 「我送你吧!」方以塑體貼的說道,他也相信這會是水月的希冀。 「不……」本來新荷是想推拒,可是當她瞥見水月眸中的憂心時,便點頭同意了。 萬般的暖意藏在心頭,唯一能夠脫口而出的,還是只有那一句感謝。「謝謝你們。」 第七章 坐上泊車小弟為他們開來的豪華轎車,當車子順暢的滑至路上,方以塑猶豫了一會兒,終是開口打破車內的沉默。 「你真的確定你要這麼做嗎?或許他也不希望你這麼做的。」 方以塑修長的手指輕敲著方向盤,淡淡的將心中的想法,還有心中的疑惑傳達給新荷。 如果純粹以一個男人的心態來說,他其實並不贊同新荷的決定。 只是剛剛水月在旁邊,他不希望自己的勸解引來小水兒的反彈,所以才特意不說。 因為如果他的水月碰上了這種事,即使再累、再心痛,他都會希望能夠陪在她的身邊,即便那會是一輩子痛苦的回憶。 愛不應該就是這樣的嗎?福禍與共,至死不渝! 「嗯!」不語地看著窗外不斷閃逝的街景,新荷快速的點下了頭,表示著自己的決心。 「可是他遲早會知道的,不是嗎?」方以塑理智的說道。「更何況或許在他知道了真相後,他會希望能夠陪著你,不管你們即將面對的是什麼。」 如果說新荷和那個男人之間沒有瀚瀚的存在,事情或許會簡單的多,可是多了個孩子,很多事情便不一樣了。 當孩子得到母親的死訊,席幕城同樣也會知曉,而他相信能夠在美國商場掙得這樣一片天的男人,絕對不會是個愚笨的男人。 也因為他相信席幕城是個聰明人,所以等他知道新荷走了之後,隨便仔細一推敲,大概就可以知道原委。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席幕城豈不是更痛苦,更後悔自己沒有陪著新荷走這人生的最後一段路嗎? 新荷轉頭瞥了方以塑一眼,在望見他眼底的不贊同時,她的心亦微微的一痛,其實她也不想這樣的。 但這至少是她唯一能為他做的,他的深情她無以為報,但至少她可以選擇不將痛苦留給他,不是嗎? 其實方以塑所提的這個問題,她也不是沒有想過,也有了最壞的打算。 用淡淡的語調掩飾著傷痛,新荷冷靜且自持的說道:「所以我不發喪,甚至連兒子的最後一面都不想看,就讓他們以為我是個無情無義的女人。」 這事她早就已經盤算好了,在她臨死前,她會要求水月她們靜靜的將她下葬,甚至連瀚瀚都不說,免得他們難過。 「你……」真是個外柔內剛的女人,連這個細節都想好了。 看著新荷的堅決,就連他這個黑白兩道的大男人也忍不住為她的堅定折服。 「那你要拿什麼借口離開呢?」他相信席幕城也是在商場上打過滾的人,如果新荷堅決離開卻沒有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她是不會相信的。 這個問題讓新荷靜默了,因為她到現在還沒有想出一個好理由。 然而新荷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思考,因為方以塑所駕駛的勞斯萊斯已然安穩的停在路旁。 「再說吧!我總會找到一個教他心服口服的好借口。」新荷無奈的瞥了方以塑一眼,不想讓自己的煩惱成為他的。「總之,我希望你能好好的照顧水月,在這世上讓我掛懷的除了他們父子之外,就數她們那幾個情同姐妹的好朋友了。」 「我會的。」堅毅的臉上展現出輕淺的笑容,方以塑毫不掩藏他對水月的愛意和他的承諾。「我愛她,這一生一世我都會好好的照顧她。」 「那就好!」因為清楚的看見方以塑眸中毫不掩飾的愛意,新荷沒有懷疑的相信了。「只要有人是幸福的那就夠了。」 事實上,她早就知道她的三個姐妹都會幸福,因為她們都遇上好男人。曾經她也曾遇過,只是她不懂的把握,或許她這病,就是老天爺對她不懂珍惜的報應吧! 「好好保重!」因為水月,也因為對新荷的堅強,方以塑將新荷視之若妹,他體貼的攬過新荷,給了她一個不帶情慾,只有關懷的擁抱。「等到回台灣的事辦好了,我會再通知你的。」 「嗯!」退開了那溫暖的懷抱,新荷感激的一笑,還是只有那句話,「謝謝你們。」 「別忘了,你還是我孩子的乾媽,大家都是一家人,不是嗎?」俊朗的臉龐有著朗朗的笑容。 「謝謝!」再道了一聲謝,新荷才打開車門,就被人猛地給拉出車外,她連驚叫都還來不及,已然對上了席幕城憤恨的眼神。 陰鬱地伸手指著急著下車想要護住新荷的方以塑,席幕城厲聲的問道:「他就是你不能和我結婚的原因?」方以塑方纔那友善的擁抱,看在在家等了一天的席幕城眼裡,幾乎讓他發狂。 一股子打心底湧出的憤怒燒紅了他的眼,而那種再次被背叛的感覺則讓他的胸懷中漾起滿滿的恨意。 這樣的憤怒和恨意讓他將心底所有的情意和愛憐全都燒盡,曾經有過的深情凝視不再。 取而代之的是他眸子裡的一抹狠戾,不帶一絲絲的柔情,席幕城看著新荷的眼光就像是瞪著一個殺父仇人那般的冰冷。 連帶著他掐著她手腕的手勁也大得幾乎折斷她柔細的骨,而他即使意識到新荷因為那痛而皺起眉頭,但為了發洩心中的怒氣,也不肯放鬆分毫。 望著席幕城的憤怒,新荷直覺的想要解釋他所看到的—切,可是話方出口,便又全嚥回了肚子裡去。「你……」誤會了! 轉念間,新荷原本著急的心緒平靜下來,她知道自己該解釋的,可她卻不想解釋。 這樣不正也剛好,就讓他以為自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就讓他以為自己不再愛他。 席幕城一向是個高傲的男人,只要他這麼認定了,那麼這次他肯定絕對不會再原諒她。 既然不會原諒她,那麼也就不會再費心打探她的下落,甚至更不會再有什麼婚禮,所以有她操心的一切不就全都迎刃而解了嗎?「你為什麼不說話?你不是有話要說,為什麼不說?」多期待她說一句「你誤會了」。或許這樣他就可以說服自己新荷不願和他結婚的原因,絕對不是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 即使她是騙他的,可他要的不多啊!只是一句解釋,可她卻什麼也不說。 「你要我說什麼,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隱忍著心痛,新荷冷漠的說道。 「賤人!」怒火攻心,在淬不及防之間,席幕城重重的一巴掌已經打偏了新荷的臉蛋。 就在他反手還要甩上另一巴掌之際,新荷卻已然被方以塑扯進他的羽翼之下,並且揮手擋去了即將襲上新荷臉上的另一個巴掌。 「你是誰?」怒視著以保護者姿態出現的方以塑,席幕城更加的憤怒。「你給我讓開,這事沒有你插手的餘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