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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頁 魚麗 「妳還要我心平氣和?換妳站在我的立場,妳做何感想?」若蘭逼視著她:「余安雅,別仗著妳年輕貌美,因果循環,一報還一報,妳不怕將來得到報應?」 「如果我站在妳的立場,我早就離婚了,絕不會讓自己處在這麼難堪的處境。如果妳硬要說我這個在美國長大的女人究竟有什麼驚世駭俗的不同,那只有一樣:我知道自己要什麼。但是很可悲的,在這裡絕大多數的女人不曉得自己要什麼。」 安雅把已睡著的傑西放回嬰兒床,之後,給若蘭倒了一杯水。 「我很早就想去找妳談談,像一個朋友那樣。只是一直抽不出空來。難得妳今天來,我希望我們冷靜地把問題談開來好不好?」 「我倒要聽聽妳有什麼話說,也想看看你們這些人的臉皮有多厚!」若蘭依舊不肯在嘴上示饒。 安雅不理她,拿出生平最大的忍耐度,好脾氣地說: 「妳可以說西方人亂七八糟,所以離婚率高;東方人安分守己,所以離婚率低;但是,這是實情嗎?中國自古以來三妻四妾,男人視為理所當然,到了現在,他們真的安分守己嗎?所以,我們不妨這麼看比較客觀:西方人比較勇於承認自己的錯,勇於突破現狀,追求自己所要的,但是東方人,特別是中國的女人,一向沒有自己,也不瞭解究竟自己能追求什麼。若蘭,我可以這麼叫妳嗎?」安雅詢問她。 若蘭冷哼一聲。 「假如妳今天是一個柔弱不堪一擊的傳統女性,不得不仰賴妳的丈夫才能生存,那麼,我絕對不會對妳提出這樣的建議。但是,妳不是傳統的那麼委屈的角色,而是一個受了高等教育的現代女姓,為什麼妳還要委屈自己一輩子去扮演悲劇性的角色?」 安雅思維敏銳,口才一流,看若蘭的眼神微微黯然,立即乘勝追擊: 「鍾威和妳,好吧,你們繼續這麼的婚姻,誰有好處?老實說,我是個沒父沒母的孤兒,我還在乎什麼名分?鍾滅給不給我一個名分,對我根本不重要。對他嘛,坐享齊人之福,有什麼不好??只要我不吵不鬧不爭,他有什麼不好的?但是,妳就不一樣了。我們都是明白人,也不必說假話了,妳和鍾威之間還有多少實質關係?我想妳對他大概也死了心了。但是,妳還年輕,外頭的世界值得妳追求的東西太多了。講得比較遠一點,哪天妳認識了一個對妳死心塌地的人,人家會怎樣講?中國人一向看待男女的態度是不同的。我這樣說,妳是個明白人,應該也清楚了。」 若蘭被安雅這一番話徹底擊垮了,臉上露出不解與惶然。 「你們都是有著極好家世的人,當然愛面子。我就不同了,我是個孤兒,只要能按自己希望的樣子過日子就心滿意足了。我也想得不遠,過一天算一天,也許有一天鐘威對我厭倦了,妳想我會死抱著他不放嗎?若蘭,我告訴妳,我不會那麼笨的。妳可以罵我現實功利,但是,我的教育教給我的就是讓自己得到快樂,才有可能帶給別人快樂。若蘭,妳想想看,妳和鍾威,在沒有我出現以前就真的快樂嗎?老實說,整整一年了,我不曾再和他聯繫,這段日子你們幸福嗎?若蘭,聰明的妳應該為自己打算。如果妳認為鍾威和妳的生活可以繼續下去,妳也可以安於這種現狀,那麼我勸妳不要離婚,離婚是需要莫大的勇氣的;而且,如果妳根本也沒有勇氣去找妳自己所要的東西,我勸妳或者還是躲在你們的婚姻裡比較安全。至於我,我說過了,在我還愛著鍾威之前,我不會放棄的。不過,妳放心,我一向沒有什麼大野心,就目前這樣子,我也滿意了。等過一陣子,我把傑西托給別人帶,也可以找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過我自己想過的日子!」 若蘭腦裡迅速地旋轉,似乎有些瞭解,又有些迷惑。半天,她懷疑地盯著安雅問她: 「妳說這番話,究竟有什麼目的?」 安雅搖搖頭,苦笑著: 「我的目的當然是希望妳和鍾威離婚。不過,」安雅強調,「我說的都是肺俯之言。即使今天我不站在自己的立場,我也是會鼓勵妳這麼做的。」 若蘭沉默地點頭,充滿無奈的挫敗感,半天她起身告辭: 「我得回去好好想想。不過,妳不要以為我會就此算了。」她瞪視余安雅:「就算要跟他離婚,我會讓他很不好過。」 安雅報以一副等著瞧的表情,笑了笑說: 「這是你們的事。」 「還有,妳也小心一點,惹惱了我,我會先去告妳妨礙家庭,讓妳吃上官司。」似乎要這麼說才能挽回若干她失去的自尊心,若蘭警告著安雅。 她從樓梯往下走,到了半途,突然回頭,很不解地問安雅: 「我實在弄不懂,鍾威究竟有什麼好?陰陽怪氣的,沒有一點生活情趣,妳竟然偏偏對他那麼癡心,真是天曉得!」她喃喃念著,一面搖頭,一面嘖嘖稱奇。 安雅笑了,笑得很開心:我為什麼對那個陰陽怪氣的人那麼癡情?誰知道? *** 過了幾天,鍾威神秘兮兮地來了,哼著歌上樓,一把抱起傑西,親個不停,他故意賣關子,問安雅: 「曉不曉得我帶來什麼禮物?」 安雅約莫猜著,故意佯裝不知,聳聳肩搖搖頭: 「你能帶什麼禮物來?人來就不錯了。」也不理他,逕自忙著打掃房間。 「你幫我抱抱小傑西,我剛好利用時間打掃一下房子。」 「喂,余安雅,妳怎麼愈來愈像黃臉婆了?我還沒有娶妳進門,妳就這副模樣,將來可怎麼得了?」 「你敢說我黃臉婆?看我饒不饒你?」 安雅放下了拖把,跑過來搔他腋下,鍾威抱著傑西拚命躲,後來,他變聰明了,把傑西丟在床上,一把反抱著安雅,將她壓在床上: 「妳愈來愈潑辣了。將來要是真正娶妳進門,我還管得住妳嗎?」 「你說什麼?」安雅用手摸著他的嘴唇,摘掉他的眼鏡,故意裝著無辜樣。 「我說,」他極力把聲音放得很平常:「我說,她答應離婚了。」 他忍不住興奮地吻住她,弄得她喘不過氣來。小傑西在一旁咯咯地笑,安雅把鍾威推開,嗔道: 「小心教壞了傑西。」 「有什麼關係?這小傢伙以後肯定是個帥哥,女孩子怕要追到家裡來,他老爹得趁早教教他怎麼對付女孩子呀!」 陰陽怪氣?深沈抑鬱?天哪,若蘭妳犯了多大的錯,鍾威哪裡是那樣一個人呢? 鍾威再次地親吻著她,纏綿了許久,他突然抬起下顎問她: 「不對,妳好像一點都不意外,也不興奮?」 安雅把他的頭拉下來,往他的嘴重重地琢了一下,頑皮地說: 「我怎樣高興得起來呢?你啊你,是人家林若蘭不要的陰陽怪氣的老公,有什麼好高興的?」 「好啊!妳竟敢說這種話,看我怎麼懲罰妳!」 傑西睜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口裡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安雅側頭看著他,一抹幸福的笑容掛在她臉上,心裡漲滿了無比的喜悅與幸福。 安雅一直不曾告訴鍾威林若蘭來過的事,倒是鍾威從若蘭那兒不知聽到了什麼,一直纏著她問: 「有人警告我說,余安雅要是厭倦了,恐怕立刻另謀高就。叫我小心些,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是這麼一回事,」安雅促狹地回答他:「你的確要小心一點,哪天我覺得你索然無味了,當然另謀出路呀!」 「妳敢?」 「鍾威,那我們等著瞧吧!」 鍾威把眼睛一翻,心想:我栽了!這個喝美國牛奶長大的女孩可沒那麼好哄的。恐怕一輩子都得戰戰兢兢,小心翼翼了。 若蘭獅子大開口,向鍾家要了一大筆贍養費,鍾威向安雅抱怨都是拜她之賜,所以若蘭開了竅,鍾臨軒被若蘭的胃口嚇壞了,一直歎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當鍾威帶著安雅和傑西出現時,鍾臨軒一陣錯愕,可是他知道他這個鐘家的戶長再也作不了主了,為了博得傑西對他的好感,只有忍下怒氣扮著鬼臉逗傑西開心,當他知道傑西竟然姓余時,怒不可遏;而當鍾威暗示他安雅又懷了孕時,他把秋華拉到一旁,囑咐她: 「妳趕緊叫他們把婚事辦一辦吧!免得第二個孫子又姓余,讓他們余家佔盡了便宜。」 鍾威和安雅同時想起在紐約時的那一幕鬧劇,不禁一齊笑了。 *** 鍾憶和中恆不久之後也跟著結了婚,她說這是拜若蘭之賜,因為鍾臨軒被若蘭要走了大半財產心疼不已,大感偷雞不著蝕把米,所以成全了中恆這個窮小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