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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於澄心 「妳睡吧!」 被他說得有點愧疚不安的月兒,難得乖乖聽他的話閉上雙眼睡在布墊上,蓋著丑不溜丟的灰色毛毯。 火堆「嗶剝、嗶剝」熊熊地燃燒著,文謙則入神地看著它。 第四章 除了遙遠的星光和透過雲層射出的月光,四周還是一片漆黑。 月兒睡醒的樣子很窘——她側臥在文謙的胸膛上,由於布墊的位置有限,所以,她整個人舒服地綣縮在他的右側,左手親密地橫放在他的腰際,雙腳異常尷尬地纏在他的雙腳中。 她還在昏睡狀態中,不知道她的手腳纏住什麼東西,只覺得異常溫暖舒服,尤其她所躺的枕頭更是軟硬適中,舒服得讓她捨不得張開眼睛。月兒滿足地歎口氣,臉頰輕輕摩擦她的枕頭,將頭顱挨得更近。 一聲粗重的喘息從文謙口中傳出,這時,他的身體比石頭還要僵硬,痛得他不得不蹙緊眉頭,偏偏這小妖精又在他身上緩緩蠕動,若不是深知她不太喜歡他,他會以為月兒在誘惑他,然後放開一切的禮教與顧忌,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接受她的誘惑。 他不知道月兒怎麼會睡在他身邊,這時,她應該負責守夜才對,更不知道自己怎會睡得那麼沉,連她何時睡在他身邊都沒察覺到,這不像平時警覺性頗高的他。 他只知道自己的身體正敏銳地感受到她的柔軟和淡淡幽香,他有股衝動想把她狠狠地吻醒,再好好告誡她一番:不可以隨便相信任何男人——尤其是他。 隨著月兒在他身上的再次蠕動,他咬緊牙關,吞回一聲衝到喉嚨的呻吟。 睡夢中,月兒覺得頭下的枕頭好像愈來愈僵硬,不禁「嚶嚀」一聲,睡眼惺忪地緩緩睜開眼睛。 「你終於醒了。」一句低沉沙啞的聲音自她身下傳來,讓她驚愕地睜圓大眼,整個身子僵在那裡。 月兒低頭迎上文謙那雙蕩漾著奇怪迷濛的黝黑眸子,彷彿飽受慾望的折磨般,一思及此,她急忙滾開身子,不敢直視他的眼眸。 文謙緩緩站起來,伸展他的四肢,皺起眉頭道:「你怎麼會睡在這裡?不是輪到你守夜嗎?」他因下身的疼痛而有些惱怒,這會兒聲音聽起來很粗暴。 待初時的震驚羞赧過去後,月兒才站起來勇敢地瞥他一眼,他那新冒出來的胡碴使他看起來非常粗暴,而且,看他的眉頭不悅地擰起來,就知道他在生她的氣。 噢!她突然想到自己曾親密地熟睡在他胸前,原本發白的臉蛋忽地灼燒成艷麗的顏彩。 「說話吧!」他交疊臂膀,環胸而立,粗聲地提醒她,大有非知道事實真相不可的意味。不過,見她臉紅成那個樣子,他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她在想什麼。 「呃……就是這樣。」她紅透的嬌顏有掩不住的羞澀不安。 「哪樣?」文謙不耐的繼續問。 這男人是怎麼回事?難道遲鈍得看不出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嗎?為什麼非得問個水落石出不可? 原因很簡單!就是輪到她守夜時,見到他倒地就呼呼大睡,她心裡羨慕得不得了,於是等到他熟睡後,她熬不住睡蟲的頻頻光顧,所以偷偷地睡在離他不遠的草地上,反正一、兩個時辰沒人守夜顧火堆,應該不會出問題才對。可是,她沒想到自己怎麼會睡著睡著就滾到他身邊去了,說來她也挺委屈的,而且吃虧的是她,應該發怒的也是她才對呀!他在生哪門子的氣啊! 月兒側首想了半天,想不出什麼具有說服力的借口,於是打算坦白告訴他。她支支吾吾地啟口:「呃……你知道的……昨天真的非常累人,再加上呃……昨晚沒有吃飽,所以無論精神和身體都非常疲累——」 「月兒,長話短說!」文謙沒風度地打斷她的長篇大論。 「噢!」這傢伙真沒同情心!她在心裡嘀咕兩下,才繼續道:「總之,你是知道的,一個人守夜有多無聊,沒道理只有你一個人可以睡得香甜。再說,我『認為』守夜不是很重要的事,反正就快天亮了,火堆也不須再添枯柴就能維持到我們起床,所以我決 定躺下來再『瞇』一會兒。你該不會是為了這一點小事在生氣吧?」 沉默良久,文謙才冷峻僵硬地道:「我叫你守夜,不只是要你顧著火堆,還要你注意是否有不善的人或動物侵入。」他的頭開始隱隱作痛,幸好沒有危險發生,否則,非得把她那空空的腦袋給扭下來。不過,他也有錯,他早該知道守夜這般重要的工作不該交給月兒這麻煩精來負責,要她完成這樣重大的工作,簡直是癡心妄想! 月兒「噢」了一聲,若有所悟地眨著清澈無瑕的大眼睛,看起來十分無辜的模樣。 文謙翻翻白眼,頭痛地離開月兒,暫時將這麻煩精拋到腦後。 陽光已悄悄照進樹林,這比他預定的出發時間晚了許多,所以他們的動作最好快一點,上路前還有許多事得準備。 月兒知道他們馬上就要出發了,文謙這臭男人是不會花太多工夫等她的,所以,她匆匆穿上小巧的靴子,由於她是做男裝打扮,所以服裝並不需要怎麼整理,只需找個有水的地方梳洗一下就夠了。 看到文謙在照顧馬,月兒決定單獨到附近走走,看看是否能找到山間的溪水或澗泉讓她梳洗一下。 很幸運地,她找到了一處清澈的溪水,她很快地洗去惺忪的睡眼,順便清洗一下四肢,然後跪在溪邊開始梳理糾結的長髮,經過一夜的睡眠,頭髮上的頭巾早就掉了,再加上沒有木梳,所以,她只好簡單地編個辮子,免得披頭散髮的。 照著溪中的倒影,月兒試圖綁起辮子,但聽到他的腳步聲,她雙手握著左邊的辮子扭頭看他。 「該上馬了。」文謙突然粗聲地吼道。 怒吼聲幾乎把沒有心理準備的月兒給嚇入水中,幸好文謙及時拉住她往下掉的嬌軀 ,免得她「撲通」掉入水中成了落湯雞。 突然看到她清新可人地跪在溪邊,不知怎的,竟讓他剛消退的慾望又萌生起來,使他對自己像毛頭小子般容易衝動感到不滿,所以嗓門不自覺地提高許多。 月兒皺起俏鼻斜睨著他,他今早是怎麼了?好像脾氣特別大喔! 「我知道了。等我一下好嗎?我還在綁辮子,一會兒就好了。」她用剛才撕下來的布條綁住辮子,見他還楞在那裡,只好稍稍表現一下友善,道:「你要不要在溪邊順便梳洗一下?」 文謙的嘴角抽搐一下,「向月兒姑娘,你到底有沒有感覺我們還在逃命?妳居然有這個閒情逸致去梳理你的頭髮,不禁讓我開始懷疑你的『勇氣過人』!」但他的神情暗示著他認為她已神智失常。 「謝謝你的讚美。既然時間那麼緊湊,我們還是趕快出發吧!」月兒當然聽得出他的諷刺意味,但她拒絕在這麼美好的早晨被他激怒,所以她面無表情地走離小溪。再說,偶爾讓他錯愕一下也挺有趣的。 只見文謙面部表情呆滯地目送她的身影離開,想不透她怎麼突然變得好像沒脾氣一樣,這實在不像她。 良久,他才回過神來詛咒出聲:「該死!」他為了這麻煩精在這裡納悶太久,浪費了太多寶貴的時間。 文謙怒氣沖沖地加快腳步離開溪邊,他在生小魔女月兒的氣,更生自己的氣。 「你見鬼的在高興什麼?」文謙終於不甚愉悅地低吼。 整個早上就見她坐在馬背上哼著輕快的曲子,笑意盈盈地欣賞四周明媚的風光,坐在後頭的他,整個早晨就見一顆黑黑的小頭顱興高采烈地左顧右盼,若不是後頭有人在追殺他們,搞不好興致高昂的月兒姑娘還會得寸進尺地要求停下來摘朵野花呢! 這愉悅過頭的模樣實在不像昨晚被嚇得臉色蒼白的她! 「沒事。」月兒漾出清艷的笑容,回頭盯著他的臉,神采煥然地道:「我只是想到,如果把藏寶圖交給後頭那群人,那我們不就平安無事了?所以心情自然愉快許多囉, 」她隨口胡謅幾句。 其實,她偷偷竊喜的是今早擺了文謙一道——故意不理會他的惡意諷刺,還讓他錯愕納悶良久。每當想到他那傻眼的呆樣,就樂得她心花怒放、眉開眼笑,無怪乎後頭的文謙會看不過去。 「你錯了!」文謙高興地潑她一盆冷水。「如果我們沒有任何反抗地將藏寶圖交給他們,他們恐怕會懷疑其中的真假,進而肯定我們將真的藏寶圖藏在身上,認為我們打算擺脫他們的追殺後,再偷偷去挖出寶藏;總之,他們不會輕易相信我們的。」他下了一個結論。 胯下的「嘲風」維持一定的速度奔馳著,但他仍感覺得到月兒的嬌軀一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