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章庭 > 索情魂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13頁 章庭 另一方面,為了不讓母親起不必要的疑心,野夜龍甚至得逼迫自己對外表露出憤世嫉俗的模樣,尤其是對自己真心所愛的人……雙眸沉痛地闔上,再決然地睜開。 那份真心,那份愛,太痛,太苦!或許就將如此折磨他一生。 「娘,跟我回去吧?」野夜龍道,看著一身夜行衣的娘親,不禁想起自己一身功夫的入門啟蒙者就是她──幾招基本的招式和丹田吐納,卻末提早發現她竟是那個蓄意縱火的嫌犯。「妹子說了,只要現在就此歇手,過往不予追究。」 野日風在得知素來表面疼愛她的二娘便是縱火嫌犯時,一張小臉白似冬雪,深受打擊地一語不發。 「不要過來!」見到兒子居然胳臂往外彎幫著外人,蓮老夫人臉色又青又白地變著,最後威脅地咆哮出聲,「誰敢過來我就把這些東西全砸了!」她抽出原本貼收在懷的水玉精品。。屆時我倒要看水玉館拿什麼去重建!」 「想砸就砸吧!」噗哧地笑出聲,俊容滿不在乎,彈指往身旁的朱良川示意。「這裡還有許多,你愛砸多少就多少吧!」 朱良川立即將手中預備好的物件一字排開亮相,全都是一模一樣的東西。 是假的?蓮老夫人氣得將手中東西全數擲地,然後施展拳腳,朝笑得得意的俊美男人襲去。 「哎喲!」哪知沒個三、兩下,蓮老夫人反而下盤被一腳橫掃倒地,對方的俊容頂時冷煞如魔尊,左手一揪蓮老夫人後頸,右手同時辟哩啪啦地掃向她週身大穴。 「不!啊──你竟廢了我全身武功?」蓮老夫人痛徹心肺的慘嚎響起。 事情發生得太快,快得連野夜龍想說情、搶救都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看這場一氣呵成的快速制裁。 「廢了你的武功又如何?」順手將這把再也無法為惡,只能哀哀嚎叫的老骨頭丟棄一旁。「你該感謝我沒廢了你的一條小命!」 平日內斂沉穩一收,原來底下淨是殘忍快意!他笑著,對野夜龍努努嘴。「滾吧!看管好你家的老太婆,以往的破壞就不計較了,但如果水玉館還會再受到類似的人為破壞或攻擊的話──」手刀做個擦過頸子的姿勢。 「我知道了。」野夜龍先點了娘親的睡穴才將她掄抱起來。 野夜龍走到門外時,看見自始至終蒼白著小臉,不發一語的野日風,他雙唇微微張啟,「我說過了,你還真是替自己找了個好夫婿!」 野日風呆住了。 這句話,野夜龍確實是說過,但當時她只當成是一句諷言啊…… * * * 這個夜晚的紛紛擾擾終於落幕。 朱良川真是個好管事,他很放心將一切善後托付處理,然後便抱起野日風回房和衣躺下。 卻沒有人能人得了睡。 瑩瑩水眸因默默流淚而紅腫,冷峻黑眼因擔憂而佈滿血絲。 「他不討厭我……」蜷在寬大懷抱中的嬌軟人兒驀地開口。「我一直都還記得十二歲之前,我們兄妹玩在一起的快樂模樣……然後,爹娘死了,他被二娘送走,突然自我生命中缺席,說是去習武唸書,而我則接下水玉館,努力學習經營之道,直到十八歲那年才又見到他……可是,那時候的他對我又冷漠又生疏,老用一種看仇人的眼光蹬著我,用言語不停地刺傷我,更吵著要分家並創立琉琳館搬了出去……難道這些都是做假的嗎?我……我不明白了……」 哼!如果野日鳳真的「明白」了,還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反應!抱住她的胳膊隨著一記哼聲而緊了緊,他想起當時和野夜龍的一席對話── 「你愛她,對吧?」在商討如何布計一舉逮到縱火嫌犯後,他出其不意地對野夜龍提出問題,一個正中要害的問題。 「你在胡亂說些什麼?」野夜龍沒有慌色,但面頰上的一束肌肉在抽動。「任誰都知道野家兄妹走死對頭,水火不相容。」 「表面上的功夫易做,其心卻難藏。」他卻沒有就此被野夜龍的話唬弄過去。「如果你真的敵視鳳兒,又怎麼會在極短的時間內便趕過來幫忙救水玉館的火,在冒著可能會被認為是縱火嫌犯的情況下?何苦這麼委屈自己?我不認為你野夜龍會走那樣的男人。」 野夜龍轉頭意欲逃避這個話題。「你少囉唆那麼多!好好守護她便是!如果我的妹子日後少了一根寒毛,我會找你算帳的!」 他的唇角微揚,故意裝出滿不在乎的語調。「我自是會好Qe待她,再怎麼說,鳳兒仍是元配大夫人,和小妾地位自然大不相同。」 「該死的!你打算納妾?」野夜龍迅速怒目瞪向這個妹婿。 「咦?大舅子,我記得你自己便娶了一妻兩妾吧?」所以有資格這麼勃然大怒嗎?彼此彼此。 「我家妹子和別的庸脂俗粉是不同的,她值得任何一個男人真心又全心的對待!」 「哦!任何一個男人嗎?」 「任何一個!」野夜龍嚴厲重申。 「包括你嗎?。黑眸犀利地睨望過去,野夜龍像被人重重拍了巴掌殷再也說不出話來。 「你愛她,對吧?」 相同的問題,第二遍,野夜龍卻再也應不出聲回答。 許久,野夜龍才淒湛地重重閩眼,宛如死去。 「愛又怎麼樣?不愛又怎麼樣?她……是我的妹子,血緣關係……是一句愛或不愛就能改變的嗎?」 不能言明,不能言明啊!有些禁忌、有些奢想,是會犯了天怒的啊! 「她一輩子就是日鳳,一輩子就只能是……我的異母妹子……」 第七章 水玉館在野夜龍主動出錢的情況下,很快開始展開重建工作。 京城裡的人都驚訝於琉琳館這一回的大力鼎助,眾說紛紜。 ─會兒討淪野夜龍這次怎麼會這麼「好心」?一會兒又有人猜臆說不定是雙方達成了某些協議,再一會兒,又有人說其實水玉館已經被琉琳館趁這機會給並了…… 多嘴多話、人云亦云,到現在謠言已經流傳成── 「我們破產準備出走?」睜大雙眼,他哭笑不得。 「是。」朱良川也莫可奈何地跟著搖頭。「姑爺,我們該怎麼做才能平息這些流言?小的很怕夫人聽見,會影響正在休養的身子。」 原本便不算輕的風寒加上接踵而來的事故對心理上的力『擊,不知多少年來沒有生過病的野日風至今仍擁「被」在床。身體上是好了很多,不過令人擔心的是精神提振不起。 「我……」才要開口,他忽然就白了白臉色。「你……良川,你先退下,我們待會再談。」 「姑爺?」 「快去!」他深吸口氣。「不許別人來吵我,我要一個人好好靜靜……」臉色此時白中已又泛出些許青綠。「退下!」 他一直努力撐到聽見門扉闔起後,才崩潰地倒面伏在案首,筆墨卷件隨著他的動作而揮亂,有些甚至掉落在地上。 如果有人現在看見,一定會被他好像在跟某種無形的力量掙扎和喃喃自語給駭著。 「不能……我不要走……我還不行走……風兒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一抹陰魂要暫居活人身上的最大期限僅僅一百八十日,過此期限者…… 「我知道……」素來邪魅陰冷的眼,此刻非但一點都神氣不起來,而且是脆弱和某種不知名的痛楚。 他一直都知道……卻又一直都不去想知道……煎熬的意識中,他隱約看見一名白衫年輕男人站在自己面前,那是丹白,是這具軀體的真正主人! 「呵─-」他發出微微乾笑。「你……已經要來取回自己的身體了嗎?」遲早之事,但太快了!不…… 丹白已經擺脫以往的單純稚氣,露出從前絕不會有的感慨複雜笑容。 我只是想,如果可以,不如就由野珀大哥繼續陪伴夫人一生吧!你好喜歡她,她應該也是喜歡你的,我似乎……不該介入。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永遠換位,讓我去待在「珀魂玉」裡頭…… 「是啊廠喘過氣,他嘲弄地駁了回去。「別忘了,你還得帶『珀魂玉』回丹天谷復了你大哥的命令,如果我真做了一輩子的『丹白』,你就等著這塊『珀魂玉』被我親手砸掉吧!」一陣陣痛楚就像有什麼最細最密的東西在鞭打他所有的筋絡脈動,一下又一下,頓時讓他喘不過氣。 可走……可是你不是說一具軀體內不能承受兩個魂魄影響,輕則日久體虛氣弱、久病在床,重則還會影響到自己最親密的枕邊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