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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於晴    


   

  司徒壽聞言,微微瞇起眼。半天前……半天前她在做什麼?記憶之間又有點模糊了,她只記得鳴祥的朋友迷了路……再之前是與鳴祥下棋……然後呢?她惱怒地皺起眉頭來,覺得自己好笨,為何就是記不住?

   

  「肯定被毒死的。」慕容遲溫聲說道,引起眾人注意,也適時阻止正要說話的小春。他抬起美麗的臉龐,對翠兒露出充滿遺憾的笑容。「你養的小白兔是先被毒死,趁著屍血尚未凝固時,指破其肉、碎其骨,此人不是討厭小動物,便是有心嫁禍於人。你瞧,這針上頭是黑的,這便是毒素的反應。」他慢條斯理地說道,像怕她聽不懂似的,同時將銀針舉到她的面前。

   

  翠兒楞楞地看著他迷人的笑顏,聽著他悅耳的聲音,根本沒注意到他到底何時驗的屍,只知自己的眼淚不知不覺止住,小臉也微微泛紅起來。

   

  「慕容公子才用這麼一眨眼的時間,憑什麼能這般篤定?」小春道。

   

  「小春!」余滄元又一沉喝。深沉地注視慕容遲良久,才緩緩說道:「就憑他是江湖上響叮噹的神醫慕容遲,要他為一個小小的畜牲驗屍,還責是大材小用了點,是不是?慕容公子。」

  第四章

  連他都看得出來大哥在騙人,像余滄元與鳳鳴祥那麼精明的人怎會看不出?

   

  夜風陣陣,慕容實玉輕輕打個顫,惱這個莊幹嘛建得這麼大,連上個茅廁都會迷路,早知道就該搖醒二哥,請二哥陪他出來了。

   

  「啐,我不是小孩了,凡事找二哥,那我豈不是要一輩子都賴著他嗎?」他咕噥道,縮著肩搓著冰冷冷的雙手,站在不知名的地點東張西望起來。

   

  這裡的半夜像個死城,他還記得鳳鳴祥千交代萬叮嚀天一黑,不要隨便亂跑,尤其是東面。她的模樣兒像是非常非常地為難,迫不得已才勉強讓他們住一晚的。

   

  住不住這裡,都是無所謂,反正對他與二哥來說,這裡與客棧並無不同——或者,住客棧還來得輕鬆些。可是大哥卻堅持在此暫住一晚。

   

  「難道是為了那個司徒壽的姑娘?」他看得出大哥處處暗護司徒壽,為什麼?才不過初次見面啊——等等,若是初次見面,大哥怎會在野店聽了那兩名漢子的話後,改道先往天水莊來?

   

  大哥、二哥與他之間,其實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有。他只知幼年因故遭人傷害,被大哥撿到帶回家去,從此改姓慕容,取名實玉,直到三年多前忽地恢復了點幼年記憶,告訴二哥,二哥這大嘴巴轉述給大哥聽;從此,大哥便留心他所給的線索,尋找他的家人,這一回他們專程出來,就是為了與對方見面,讓他能夠認祖歸宗。

   

  除了那段屠殺的記憶不清不楚外,幼年的回憶也有些記不清了。老實說,他寧願一輩子姓慕容,也不想回到他陌生的家族裡。

   

  夜風陣陣,吹得他都起雞皮了。他遲疑了下,隨便挑了個方向走,只要遇見人,總能拜託對方帶他回屋吧?

   

  一團黑影忽地掠過身邊,他驚叫一聲,那黑影剎那回首,圓月被烏雲所遮,他又沒練過武,自然瞧不清那人的容貌,只當是鬼。

   

  那黑影朝他進了兩步,他脫口叫道:「鬼!」

   

  那黑影突然又退回,轉身飛去。

   

  「我的天!這裡有鬼……啊啊啊!」身邊又掀起風來,一道藍色的影子奔過他身邊,讓他驚聲尖叫起來。

   

  那藍色的影子停下,奇怪地回頭看他。

   

  「你是誰?」

   

  軟綿的聲音好耳熟,慕容實玉的心臟尚狂跳著,視線卻已鎖住這抹藍色的身影。「是你?」

   

  司徒壽偏著頭打量他,再問:「你是誰?」

   

  「我……」他微微紅了臉。明知自己並不像大哥與二哥在外貌上的出色,但明顯地遭人忽略,任何人也難以忍受,在第一印象裡已對她起了厭惡之感。

   

  「我是慕容實玉。」他見她仍是一臉疑惑,惱叫道:「慕容遲的弟弟,你總知道了吧?」

   

  「慕容遲?」莊內的人嗎?她可沒聽過。司徒壽的目光落在眼前細瘦矮小的少年身上,他看起來不像是方纔她追的鬼。

   

  「你瞧什麼瞧?有什麼好瞧的?我長得是不像我大哥,那又怎麼樣?」他沒好氣地說,同時移開兩步,避開她直勾勾的視線。

   

  司徒壽的眼落在他行動不便的腳,自言自語道:

   

  「原來是跛子……」依他走路的方式,的確不是這一、二年來在莊內飄動的鬼。難道那個鬼,真是義爹?

   

  那鬼的身影極似義爹,但每回她追出來時,鬼總消失不見,只留下極淡的味道。

   

  「你……你叫我什麼?」慕容實玉脹紅臉叫道。見她似乎心不在焉,不將他放在眼裡,惱意更甚。「別……別以為我大哥心軟,收留了你,你便趾高氣揚了起來!我……我告訴你,我跟二哥是大哥的兄弟,他注重我們甚過於你!別罔想爬到咱們頭上……你,你用這種眼神瞧著我做什麼?」他結結巴巴的,努力不讓自己氣弱下來。

   

  「不懂。」

   

  「什……什麼?」見她皺起眉,他嚇得退了一步。

   

  「我不懂。」她又道。

   

  等了半天,見她沒有下文,他終於瞭解了。

   

  「你不屑跟我說話,所以故意用簡短的字來問,是不是?你有什麼了不起嘛,只不過是一個四肢健全的女人而已,我……我偷聽到那個叫鳳鳴祥的女人跟我大哥在廳裡的話,她要我大哥帶走你!離開這莊裡遠遠的!想都不用想她要你走的原因在哪裡吧?因為那隻兔子很本不是被毒死的,我大哥在為你說謊!我本來就覺得奇怪,就算殺掉兔子又怎樣?咱們在山上也時常獵兔獵豬,什麼都獵,你只不過殺了隻兔子而已,後來我聽莊裡的丫鬢提到原來你是個殺人兇手!你一開殺戒,就表示你殺人的魔性回來了。」他突然住口,因為瞧見濛濛的月光裡,她的神色有些詭異起來。

   

  「鳴祥,不介意。我不是。」

   

  慕容實玉覺得她語氣忽顯生硬不自然,寒顫不由自主地從背脊抖爬起來,不敢再細問她在說什麼。

   

  「鳴祥不會。」

   

  他的眼睛才一眨,眼前就不見了那女人。

   

  「我的天啊……她……她不會去找鳳鳴祥吧?」她是個女人,功夫應該不會比二哥高吧?「我……我只是說得有點誇張而已……」他咕噥道。鳳鳴祥與大哥的密談他只來得及聽剩餘幾句,就足夠知道大哥堅持要帶著她走。

   

  大哥的心腸向來軟,所以才會撿回他,而現在他又要撿回這個女人,他心裡自然不高興。

   

  「我也只是把那丫鬢告訴我的,轉述給她聽而已。那丫頭說的,我可是不怎麼信的。」

   

  那丫鬟好像叫什麼春的?他偷聽之後,她就一直纏著他說那女人的事情。當時他聽好玩的,只覺得女人的幻想力真可怕,現在卻……

   

  「如果我去求大哥,大哥不知道會不會放棄她?」他用力吞了吞口水。

   

  冷風襲面,他打了一陣哆嗦,想起自己還在迷路中,嗚,還……還有先前見到的那個鬼,如果那個鬼突然回頭找他來!

   

  「嗚……二哥,你在哪裡?快來救人啊!」

   

  轉載自:書擬人生 NONO掃校

   

  在月光的照射下,天水莊二層樓高的建築頂上有一抹纖細的黑影正坐著仰臉飲酒。

   

  「鳴祥。」

   

  鳳鳴祥微微驚訝,轉身瞧見司徒壽站在屋瓦之上,目不轉睛地注視自己。

   

  她心裡先是微訝她竟沒發現司徒壽的接近,而後看司徒壽神色有些不對勁,她脫口問:「怎麼啦?」

   

  「待這裡,危險。」

   

  鳳鳴祥站起身,微笑道:「你不用擔心我,是人都有既定印象,人人都以為滄元住在禳福樓裡,就算瞧見我,也以為是他,誰敢近身?」尤其她一身男裝,看起來比男人更像男的。「就算有危險,我一放煙,你就知道,會趕來救我,不是嗎?」

   

  「你從沒有。」

   

  鳳鳴祥知她在說什麼,仍是一貫的溫笑:「那是因為滄元的功夫太好了,不須你出面。」

   

  「所以,不需要我。」

   

  鳳鳴祥心思極細,聽出她已知自己的打算。她柔聲道:「不是不需要你,而是我希望你能離開這裡,不,你先別說話,我慢慢說給你聽。我想送你走,是這一年來的想法,直到慕容遲來了,我才終於下定決心,並非懷疑你什麼。這個天水莊原是義爹一手建立起來的,就算他死了,他帶給我們的陰影仍在,你……」原要說司徒壽仍不太正常,但及時收了口,改說:「就算我請了多少大夫來為你診治,你仍無法像一般人一樣,可以正常地看人臉色、辨聲察覺對方的情緒,而現在,咱們有個機會,我聽滄元說,慕容遲是個神醫,他有多神我不清楚,但這好歹是個機會,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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