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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余宛宛    


  將下顎擺在她的頭頂,他寵愛的語氣讓她錯覺自己只有十歲。

  「我一年沒找你,不代表我不曾思念你、惦記你。我們的結婚合照仍然放在我的皮夾裡,遇見新朋友時,我會高興的向他們介紹你是我的妻子。聽著他們誇獎你的美麗時,我會很驕傲地告訴他們——你腦袋裡的東西比容貌還讓我喜愛。你聰明、反應靈敏,而且是個作家。」

  巫靖雅閉著眼睛,一任他的話滑過耳邊。不想開口,因為不想說謊。這一年,她也想念他的。

  米達夫接著她,在舞曲結束後,並沒有走出舞池,也未改變他擁抱的姿勢。在下一支舞曲重新演奏起時,他僅是微挪了下腳步,象徵他們仍在舞動。

  「如果能夠這樣一直抱著你,我願意跳舞跳到腳瘸。」

  「你在對一個整天寫愛情劇碼的人甜言蜜語嗎?我還以為你不說這種肉麻話的。」吐出一堆氣音,她根本沒出一點力氣。

  她告訴自己——她現在是因為要弄清楚他想做什麼,所以才沒一腳踢開他。

  「如果不是真心話,我不會說出口。」他道。

  「聽起來像壞人騙少女失身的話。」巫靖雅強迫自己迎視他片刻不移的視線。「你究竟想做什麼?我沒時間聽你那些拐彎抹角的無聊話。」

  「這一年,母親帶了無數個女人到我面前,每一個都有資格成為模範妻子。」

  米達夫低頭在她額心印下一吻,大男人的虛榮讓他欣喜於她瞬間的失神。

  「恭喜。」

  惱火於自己的失態,她丟了一個白眼給他,不滿他自大的態度。

  「真的這麼想?」米達夫揪住眉心,神色不悅。

  她和陸迅的親密會讓他火冒三丈,而她居然一點都不在乎他看別的女人!

  「離婚後可以關心對方是最好不過的事了。一年沒有你的消息,你認為我現在應該怎麼反應?你示範一次好了,我不會!如果你是打算告訴我,你打算和楊心曄或任何一個標準典範結婚的話,那麼我說我衷心的祝福你,這樣又有什麼不對?」

  杏眼微慍地瞪著他!即使她會心痛而死,也不會讓他知道她的在乎!

  舞罷,她逕自走向宴會廳的一隅,拿了兩杯香擯當開水喝下。

  「心煩?」米達夫抽走她猶剩半杯的酒,一飲而盡。

  「對!看見你就有氣!你代表了我的失敗紀錄,這樣可以了嗎?」

  「沒關係,你可以東山再起。」

  他的手指拭乾她唇上的濕潤,火熱的視線讓人口乾舌燥。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話說清楚!不要婆婆媽媽的!」

  她籠罩在他火熱的眸光裡,那種燃燒的火焰曾出現在每一次的溫存中。

  「我不要其他女人,我只要你。以前要你、現在要你、未來也要你。」

  以身擋去其他人的視線,他的手掌撫上她的胸口,感受她的心跳。

  「我愛你。」他唇邊勾起一抹狂佞的邪笑。「而你也是。」

  第七章

  六個月前

  原來,她也是屬於容易被哄騙的女人。

  巫靖雅撐著一肘,半趴在枕頭間看著米達夫的睡容。

  她努了努唇,伸手撥了撥他的長睫毛,這傢伙其實長得滿清秀的,氣質又不錯,個性也挺好的。

  如果她是男的,她就娶他當老婆好了。這個念頭讓她開心!她晶亮的眼眸打量著他放鬆的面容。

  是不是男人睡著時都像個孩子?她用指甲劃過他微張的唇,專注地研究著地。

  這一年來她有過幾個男朋友,卻沒有情人。她的生活習慣或許不佳,但是對於親密關係卻有幾分潔癖。

  她可以接受那些男人激情的吻,卻總是拿他們和米達夫做比較。當撫摸她身子的手不是米達夫時,她發現自己其實不是她想像中的熱情女人。懂得熱情,是從遇見米達夫之後吧……。

  其實,她不喜歡那種專一的感覺,那讓她覺得失去了部分自由。

  他先放棄她的,她又何苦眷戀呢?巫靖雅蹩起眉尖,把一隻腳疊上他的膝蓋。

  閒話八卦說她用情不專,她哪裡不專呢?她根本可以獲頒貞節牌坊嘛!

  「噁心!」

  她大笑出聲,在他動了下眼皮之時,頑皮地把整個身子全趴在他身上,然後用自己的小手蓋住他的眼瞼。

  「早。」

  米達夫的唇邊揚起一抹笑,雙臂勾上她柔軟的腰肢。

  「早。」

  她輕咬著他的唇,卻在他開始加深吻時,拉開了彼此的距離。她故意誘惑地在他唇邊吐著氣息:

  「我是誰啊?」

  米達夫原置於她腰間的手,改扣住她的後腦,拉下她的頸,完成了一個火熱的吻。

  在飽嘗了她的甜美後,他倏地一翻身,將她反壓在他身下,愛戀地注視著她酡紅的嬌顏——

  「你是誰?你是我最愛的女人。」

  「騙子。」

  她搔癢似地抓了抓他的鼻子,臉上的笑意卻斂去了不少。

  「怎麼了?」

  米達夫將身子移高了些,不想自己在廝磨之間又忘了一切。

  「沒事啊,只不過聽見有人說我是他最愛的女人,心裡有點感歎而已。」

  巫靖雅故意嘲諷地用拳頭捶下了他的心口——

  「你的愛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就像你的離婚證書讓我驚訝非常一樣。」

  「聽我解釋。」米達夫臉上的表情有幾分慌亂。「我從加拿大提前回到家時,發現……。」

  「停!我不想聽,事情發生時沒有承擔,事後才來解釋一切的男人最差勁,我寧願你什麼都不說。」

  她驕縱地一把摀住他的嘴,不讓他繼續說話。

  「我不管你回家後發現了什麼,我不在家或者是你媽媽安排了另一個女人在床上等你都一樣,那些事現在都已經過去了。」

  米達夫的表情有些怪異,喉結在不安地移動了幾下後,拉下了她的手。

  「我可以接受過去都已經是過去的事實,但是我不能接受我們之間的感情也即將是過去。」

  她的嘴角忽而噙起了一個狡黠的笑,無視他的警告,一雙雪白的長腿纏上了他的腰間——

  「你很久沒碰女人了,對不對?」

  昨晚的他像個不知足的小孩,幾度讓他們瀕臨全然崩潰的狀況。

  米達夫將火熱的慾望抵向她,微瞇起的黑眸緊盯著她。

  「沒人告訴過你,不要玩弄隨時可能引爆的易燃物嗎?」

  「我不覺得你還有力氣愛我。」

  雖然對他亢奮的身軀感到訝異,巫靖雅仍然老實地說。

  她現在全身的骨頭活像是被拆開過一樣,更遑論昨天中午甫踏上台灣土地,連時差都還沒調整好的他。

  「如果你知道我儲備了一年份的精力,最好不要輕舉妄動,除非你有幾天不下床的心理準備。」

  言談之間,他的雙手再度肆意地撫過她一身的凝脂。

  「少自大了!」

  巫靖雅咬住唇,忍住一聲嬌吟及驚訝的低呼。他也「守身如玉」了一年啊?

  狂喜拂過她的心頭,才張開唇想說話,就被他奪去了發言權。

  像是實踐他方纔的威脅一般,他再度卷她進入心醉神迷的高潮之境。

  「縱慾過度,傷身敗腎啊!」

  巫靖雅喘著氣趴在他胸口,再沒有多餘的力氣動彈。

  「難得一次,盡興即可。」

  米達夫撫著她的背脊,氣息粗重的說。

  「你為什麼沒去找其他女人?已經一年了,不是一個月耶。」

  巫靖雅窩在他的肩膀,環著他的腰,替自己找了個最熟悉的姿勢。

  「女人聽到這種消息,難道不該欣喜欲狂嗎?為什麼你一臉的疑惑?」她腦子裡想些什麼?難道——

  她夜夜笙歌,因此推論他也如此嗎?醋意讓他不悅地僵起身子!

  「你不總是把女人分成『可以玩玩』跟『娶回家當老婆』兩種嗎?沒有了婚姻的束縛,。你應該不會介意玩玩遊戲吧?」

  「那是結婚之前的觀念,結婚之後我不曾和其他女人發生過關係。我不像你,身邊一直有著男人來來去去。」

  米達夫扳起她的臉龐,口氣冷冽。

  「你怎麼知道我身邊一直有男人來來去去?你派人調查我?!」

  她變了臉色,想打掉他的手,手腕卻落入被箝制的命運。

  「你和你的男伴陸迅是全場的焦點,我還能怎麼想!」

  米達夫半坐起身,困她的身子在他與床頭板之間。

  嫉妒侵蝕著他的心,讓他的面容上滿是戾氣。

  「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挽回你、挽回我們的婚姻!結果我一回來看到的是什麼!?你和另一個男人在舞池裡親密的摟抱,我還能怎麼想!」

  「你沒理由吃醋!」

  她忿忿不平地瞪著他。說自己完全不明瞭他的心意,那是騙人的。

  然則,他問過她的意見了嗎?

  氣死她了!就衝著他的狂妄自大,她就不願再次接受他!

  「我絕對有理由不高興。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女人。」

  米達夫的臉龐朝她逼近,她的不定讓他的心情忐忑。

  「就為了你的一句話?你想挽回我們的婚姻,我就該痛哭流涕嗎?一男一女結婚,才成就了婚姻。你願意復合,卻絲毫沒考慮到我也許已經心有所屬。你這種行為有多自私、多惹人厭,你知道嗎?放開我!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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