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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元玥 他拐彎提醒斐冷,皇帝此舉是明升暗貶,要卸下他們三人兵權。 斐冷勉強擠了個笑容。「總不能打一輩子的仗。」表示他心頭也是明白的。 「你這麼說也是有理。」索羅莽竊喜,卻故意歎了口氣。「不過,我想到樺兒要是托付給你的話,就得跟著你到邊陲之地。離京城這麼遠,我心中捨不得啊。」 他親切地搭上斐冷的手。「你別以為我跟你說這些有什麼意思,我是拿你當女婿看待,才能跟你說這種話。」 斐冷趕緊道:「這是斐冷有幸,才能蒙相國抬愛。相國的擔憂,其實也是裘將軍的不捨。日前,他曾和我說過,想到要讓裘夫人跟他一路奔波,他也是有些捨不得的。」 「是了,這是人之常情嘛!」意外從斐冷身上,聽到裘恨的動態,索羅莽心中暗喜,臉上倒還不動聲色。「可惜裘將軍不愛與人應酬,否則哪天我也該好好會會這位少年英雄。」 斐冷堆上笑。「這其實也沒那麼困難,我們三人沙場上同生共死,情誼非比一般,若由我出面安排,裘將軍不會不來。」 「既然這樣,可要麻煩你了。」索羅莽笑得不住撚鬚。 斐冷起身施禮。「這件事情,就請相國放心。不過,要偏勞相國修書一封,表明邀請之意,我好穿針引線。」 「應該的,應該的。」索羅莽跟著起來。「我這就來寫。」 他坐回平素批閱奏折的桌子,磨墨提筆,紙張拿來,便開始構思下筆。 斐冷跟在一旁站著,眼睛卻機敏地打量四周的環境。他知道,索羅莽平常不讓人進來他書房的。那麼,書房有可能是暗藏玄機的地方。 會是哪裡有問題呢?」雙冷利的眸子四處梭巡。 驀地,他的眼睛銳亮,嘴角輕輕地飛揚--也許他找到了。 ???子夜,斐冷黑衣蒙面,避開巡守時間,竄入索羅莽的書房。 憑著剛剛的記憶,他探向一道書櫃。這道書櫃隱在背後,藏書較其它書櫃為少,而且上面並無放擺任何裝飾。他蹲下來摸摸書櫃,兩角有磨損痕跡。看來應該是經常搬運滑動。 他試著一推,嘎地一聲,牆壁開出一道暗門。 斐冷移身進入,裡面是一條往下的密道,旁邊雖然點了火炬,可狹長的階梯仍顯得詭譎。 斐冷凝神,一步步向下踏,突然喀地一聲,他踏到不該踏的機關。 颼地一陣風,亂箭朝他齊射,他迅速地抽出扇子,手動如飛,格開亂箭。 哪知飛箭停射之後,四下倏地暗寂,他只好點了只火折子,探走到最近的一把火矩,燃點上去。 「啊!」腳下突空,他悶喊一聲,一股陰濕的霉味直衝,而他的身子失速下墜,砰地,他著了地。 斐冷直覺地往上看,他觸動的地洞口,陡然橫生出三道鐵條。 他被關住了! 斐冷眨眨眼,他沒看錯,他被關住了,像是一隻被逮到的野獸一樣。 斐冷恨聲。「這老頭。」四下沒有可攀附的地方,縱有輕功也是插翅難飛。 惡吐了一口氣之後,他收攝心神,開始盤量著附近的情形。 好一會兒,斐冷竟然笑了。「運氣還不錯。」 他掉進的地方是個地牢而非棺材。若是索羅莽在這底下丟了幾條餓昏的毒蛇,或是擺了致人於死的武器,他現在就要見閻王了。 看來,索羅莽是打算盤問過掉進陷阱的人,才讓他死的。 這麼說,他還有活命的機會。只要有機會,他就不會放棄,因為他不甘心死,他也不能死。 斐冷盤坐下來,閉上眼睛,略作休息。他一定要保留體力,每一分都得保留。 「喂!想睡覺就回房間啊。」上面突然傳出聲音,那人語氣之中,有著熟悉的奚落嘲弄。 斐冷猛地睜亮眼睛,仰望上頭。「是你,小靈兒。」聲音之中,難掩乍見到她的興奮之情。 「怎麼了?」鳳靈兒兩手插腰。「想到曾經暗算我,良心不安,就窩在這地洞,面壁思過啊。」 斐冷一笑。「有人告訴我,女人不能得罪,看來這話,一點也不假。」看到她,他整個人的心情都放鬆了。 「沒錯!」鳳靈兒指著他。「如果你不道歉的話,我這大眼睛小鼻子女人一輩子都會記仇。」 斐冷無奈地看她。「好吧!我承認我是不該暗算你,眼下形勢危急,你就女人不計男人過,幫我脫身吧。」 「不行。」鳳靈兒斷然拒絕。「你從頭到尾都沒提到『對不起』三個字。」 斐冷沉思片刻。「你救了我,我只能和你說聲謝謝,卻不能真和你說對不起。若那日我不暗算你,現下說不定,你也一併被我拖到這洞裡頭。」他不想拖累她,一點也不想。 明白他心頭的想法,鳳靈兒微微一笑,手卷在嘴邊。「你這笨蛋,我這麼聰明怎麼可能被你拖累。我可是名賊耶!精通機關暗器,你如果要闖地道、找寶物要跟我商量商量才是嘛!我就知道這相國府一定有好玩的東西,你這人真不夠意思,什麼也不告訴我,就把我趕走,自己來偷。」 她打算擺著一副什麼都不明白的樣子,等著斐冷把事情告訴她。 「偷這東西要玩命的,你不該捲進來的。」事情太複雜了,他能告訴她的,只有這些了,鳳靈兒知道的越多,對她就越危險。 這男人真聽不懂她的話嗎?她的意思就是擺明了不怕拖累,也不會被拖累嘛!鳳靈兒眉頭一揚。「好吧!那我走了。」 「等等--」斐冷沒想到她會做這樣的反應,只好趕緊叫住她。「你至少把我救出去之後再走。」 「為什麼我要聽你的?」鳳靈兒聳肩。「在裡頭的人是你,在外頭的人是我,誰聽誰的,你要搞清楚狀況啊。」 斐冷只好同她談條件。「至少我也救過你,討個人情總成吧。」 鳳靈兒偷笑。「抱歉,我這人記性差得很,記仇不記恩的。」 斐冷苦笑。「怎麼你才回姬紅那兒幾天,就變得這麼刁鑽?」 鳳靈兒睜睜瞧他。「我以前都以仁義待你,經師姐提點之後,我才知道,對付非常人要用非常手段。」誰讓他是拐彎抹角的人,她只好也跟著他曲曲折折。 斐冷攤手,表示投降。「好吧。你就定出你的非常條件。告訴我,我要如何做,你才肯助我脫身。」 「成!我的條件只有四個字。」鳳靈兒伸出四隻手指頭。「同進共退。」她說得清清楚楚,每個字都擲地有聲。 這四個字說得這般篤定,就這麼暖入他的心扉。 他定睛,深邃的眼眸滿是她的影。「你是聰明還是笨啊?和我這麼困在這地牢的人同進共退有什麼好處。」 「你連『同進共退』這四個字都不曉得,還敢問我聰明還是笨。」鳳靈兒柔笑。「我的意思很清楚了--危險與你分一半,好處和你攤一半。」 那是不分開啊!是苦是喜都不離不棄哪! 斐冷怔住,啞口無言。一種感動塞滿胸臆,叫他向來靈巧的舌頭遲鈍了。 鳳靈兒凝睇著他。「人都說你神機妙算,可你總歸只有一個人,再聰明你也難保不像剛剛一樣失足。兩個人扶持,難道路不走得長久些?我不信跟你走一道絕無好處。」 斐冷微微一笑。 夠了,真的夠了。他一輩子,有這麼一個能允諾同行的伙件就夠了。 不!他能聽到這麼一句話,就夠了。 他避開她的視線。「就算你想過這路有多難走,你也無法料到它走到底的境地;更何況和我一道走,你永遠不知道,我會把你帶到什麼地方。」 鳳靈兒展顏。「既然同進共退,你也不會曉得我會把你帶到什麼地方。」 斐冷目光調回她身上,微微一哂。「聽來是場賭博。」 只是,他輸得起嗎?三十七條人命,加上一個小靈兒,他輸得起嗎? 鳳靈兒斷然道:「人生本來就是賭博,我決定了,可以下好離手了。」 「你可能是知道的太少,才以為自己想得很清楚。」他的語氣半帶嘲弄、半夾關懷。 「那好--」鳳靈兒整個人趴在上頭,轉過頭,對著斐冷露出耳朵。「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你告訴我吧。」 斐冷失笑,卻沒說話。千頭萬緒,要他從何說起。 「說啦!」鳳靈兒翻身,輕拍著鐵條。「你再不說天都亮了,我想帶你出去都不成了。」 斐冷思索半晌。「我這麼跟你說吧。你捲進是場政治鬥爭,要對付的是索羅莽,而陪著你的人只有我,聽好,只有我。」 「嗯哼。」鳳靈兒起身,消失在斐冷的視線中。 斐冷澀澀地牽了一抹笑,這麼看來,鳳靈兒倒是真明白他話底的意思了。那是……那是好事。 突然,咋地一聲,鐵條退出,斐冷微愕地看著洞口伸出一雙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