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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元玥 真的能治好這怪病嗎?這幾天,為了醫她的病,向天笑不顧官方追緝,往人多的地方尋找大夫治玻只是不管是怎樣的大夫,都對她的病搖頭歎息哪。 不該意外的,若真有大夫能醫治好她的病,那才是奇跡吧。 「轟」的一聲,雷聲響起,嘩啦啦地外頭下起大雨。 「你好了嗎?」向天笑喊她,聲音有些擔憂。 「好了。」韓琉拉回神思,她要站起,卻險些在桶子裡打滑,好在雙手急忙抓住邊緣,井沒摔傷。 她嚇了一跳。這雙被肉瘤佔住的腿,是益發沒有力氣了。 她深深吸了一日氣,換上乾淨的衣服出來。小二已經送上晚餐,向天笑招呼她用飯。 為她夾好菜,向天笑說道:「這雨下得這樣大,怕是難過河去找大夫了。」他心裡著急,眉頭皺了起來。 「沒什麼。」韓琉淡淡他說,對上他擔憂的眼神,她輕輕牽了一抹笑,「反正我也累了,倒不如好好睡上一晚。」 「好吧。」他知道韓琉有些沮喪,但是他只是一笑。 韓琉吃了兩口稀飯,手上突然失了力氣,碗向下一滑。 她還沒叫出聲,向天笑就傾身接捧住碗,笑道:「下次要我餵你的話,說一聲就好了,不用摔碗的。」 韓琉噗嗤一笑。 向天笑含笑看著她,拿了湯匙:「來,我餵你。」 韓琉臉上一臊,輕搖了頭:「不用了,我不吃了。」 向天笑眉頭一拱:「原來你不是為了要我餵你才摔碗的,是因為太難吃了,你才摔碗的,我就知道,這東西實在不能入口。」 也不等韓琉說話,他碗一放,劍拿了起來,倏地一站。「這種東西也敢拿出來給客人吃,開什麼客棧埃你等等,我去殺了這廚子,拆了這客棧。」 韓琉讓他逗出笑,輕聲喚住他:「好啦,我吃。」她伸出手來。 向天笑把碗端在胸前:「我餵你。」他堅持。 「我又不是小孩。」韓琉囁懦,心頭卻為了他的堅持,而莫名泛著難言的甜。 「才十七歲,我瞧也沒多大。」向天笑深瞅了她一眼,展開笑顏,拿著湯匙,遞到她嘴唇邊。 他知道她太懂事,太堅強,沒被當過一個孩子般好好疼愛。那就讓他來吧,讓他來呵疼她,讓他來寵愛她吧。 他的眸光,驀地讓她的心怦怦地跳。 他看不出來,可是她的臉兒紅了。「好怪,我不習慣讓人餵我。」她低聲他說。他對她的方式,都是別人不曾對待過她的方式;她在他面前,總會失了向來沉靜熟練的應答能力。 「你要習慣的還有很多。」向天笑展開霸道而疼溺的笑。 他那種笑容呵!韓琉一笑,睇睞他一眼:「是,大皇子。」她輕啟了唇,等他餵她。 他半匙半匙地遞喂,她一口一口地輕啜,心頭滿了起來。 其實她最想習慣的,是他的眼神,他的笑容哪。被他看一眼,會知道自己是被珍視的;被他笑一笑,會知道自己是被關懷的。 她的嘴角溢了點粥汁,他極為輕柔地為她拭掉,好像她嘴角仍是軟柔而細緻的肌膚。 她突然又湧上感動,粥汁哽在喉嚨裡,酸酸熱熱起來。 「怎麼了?」他抬眸看她。 她微拈一抹笑:「吃飽了。」其實她不是真吃飽了。而是莫名地害怕了。 與他在一起,是莫大的福分啊,突然她有些些地害怕,害怕那福分用盡了,便沒有了。 他看了看她的眼神,點了頭:「那就先休息吧。」 「好。」她走到床邊,退下鞋襪。 只有一張床,向來的規矩都是她睡床,而他在椅子窩上一夜。 向天笑的目光,隨著她轉移。 蜘蛛的毒液,不只讓她的皮膚異常,也讓她的身子微微地浮腫,扭曲了她原本玲瓏曼妙的體態。 雖然如此,他還是喜歡看她,不是她皮囊的美醜,而是她舉手投足間,自然流逸的靜溫溫柔。 他永遠記得,第一眼看到她時,如何為她雙眸間流遞的慈悲心腸所震懾。 覺察他的目光,她赦然一問:「看什麼?」 他張滿笑容:「可惜不能跟你睡同張床。」 韓琉臉上燒紅,隨手將枕頭扔了過去,狠狠砸他。 「哎呀!」他誇張地倒在地上。 韓琉丟了另一床被子,啐道:「你去睡地板吧。」 俊容從鋪蓋的棉被冒躥出來,他苦哈哈地望著她,「你對我會不會太狠了?」 韓琉瞪他一眼:「不會。」轉了目光。 其實……其實,她一點都不惱他言詞輕薄,反過來,她很感謝他的。 因為他如常的調戲,會讓她在一剎那間,忘了現在猙獰醜惡的樣子。 如果不是肉芽擠擰了她的雙頰,向天笑可以看見在她臉上泛起兩窩深甜的漣漪。 # # # 次日一早,向天笑帶著韓琉離開客棧。 陰雨霏霏,天濛濛飄著毛毛細雨,兩人出了城之後,來到溪邊,卻發現昨夜一場大雨竟使得溪水暴漲,沖毀了渡溪的小橋。 「這……」韓琉咬了下唇,「這溪水看來挺急的,我們回去吧。」 向天笑沒有說話,一腳踏進水中,試試水的深淺和緩急。 韓琉看著湍急混濁的溪水說道:「還是等兩天吧。」 「過得去的。」向天笑一展自信的笑容。 「就等水緩了、清澈了,再過去吧。」韓琉凝望著向天笑,「不差這兩天的。」 向天笑皺眉:「當然差了。」別說兩天,就是一天,他都不願意等。每多一天,就表示她多受一天的煎熬;只要有機會,就不能等。 他為韓琉整好遮雨的斗篷,叮囑道:「你現在的身子骨極差,不要淋到雨了。抱著你不好過河,一會兒,我背你。」 他的話裡,沒有第二句商量的意思,就是要帶她渡溪。 她也不堅持了,只說:「你也要小心。」 「會的。」他點頭一笑,解開綁住她雙手的軟帶,換了姿勢,讓她可以安倚在他背上。 「好了嗎?」他的手扣住了她兩側的大腿處。 雖然這些日子以來,她和他已是親近,他的舉動也無狎慢之意,可是這樣敏感而親暱的接觸,還是讓她臉上微紅。 「好了嗎?」向天笑再問。 「嗯。」她應了一聲,兩手垂到他的胸前。 「過去了。」他打了聲招呼,涉過溪水。走了幾步,他可以感受到她身子繃緊而僵硬。 他牽了嘴角:「你可以更依賴人的。」她最大的缺點,就是太害怕麻煩別人。 了然他話裡的意思,她驀地一笑。是啊,她已經把自己訓練得很好,就是這樣親近的向天笑,她也不會讓自己全然依賴哪。 韓琉手指纏錯,柔聲道:「你的擔子已經這樣重,我怎麼好再依賴你?」 向天笑笑出聲來,突然覺得他們兩個原來是這樣好笑的兩個人。 她習慣不依賴人,而他習慣把一切攬成自己的責任埃聽他這樣縱肆的笑聲,她轉念,意會到他的念頭,跟著笑出聲來。 奇異哪!他們兩個看似極不相同的兩人,竟然是相互最瞭解的人哪。 「你不是負擔。」向天笑溫柔他說,」你是朋友。」 「是埃」韓琉漾開笑,「你不是別人,你是朋友。」她敞了胸懷,手繞住他的頸,埋在他的肩窩上。 他有很好聞的氣息,很溫暖的軀體,很厚實的一堵背。 放肆了,她讓自己放肆地依賴他了。 「朋友。」向天笑偷藏了一點點的澀然,重複著這兩個字,隨即揚了抹笑,背著她踩過濕滑的溪水。 溪水擊撞在石上,嘩啦啦地響。 她的頭突然感到了一陣昏眩,氣力更感虛竭。她沒有去聽喧囂的水聲,只把所有的力氣,拿來記憶,記憶他的氣息,記憶他背上的起伏。 向天笑腳下每一步都踏得很牢實,很體貼,很小心。 他謹記著這一路,他是以朋友的身份和她一起度過的,他的動作不會有絲毫的逾越的;至於那沉陷的心,拉不起來了,只能任著它打轉了。 水流湍急,不注意的地方,便有漩渦;只有兩個人知道,某些心事,某些心情,悄悄地被埋在這裡。 # # # 過了溪,越走越是荒僻的感覺,兩人相視,怕是走錯地方。好不容易見了個樵夫,兩人隨即上前打聽。 「老丈。」向天笑問道:「請間這裡是不是有個大夫住附近?」 老樵夫看著向天笑懷裡的韓琉一眼:「大爺,你要替這姑娘找大夫吧?我實話跟你說,這大夫的脾氣很怪的,我看這姑娘不一定有救。」 向天笑只聽他說大夫脾氣很怪,卻不聽他說韓琉的病看來很怪,心下頓時燃起希望。「沒關係的,您能幫我們帶路嗎?」 「帶路礙…」老樵夫噴了一聲,「我瞧這姑娘挺可憐的,我帶你們去吧。」他轉了身,領著他們進了一條小路。 向天笑跟在他後面,問道:「請問這大夫怎麼稱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