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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元雅    


  至於安若雪這位突然冒出的美女,程思欣只曉得她是美琪父母收下的義女,兩人同時效力於中心,以專精的能力克服一樁樁的難題。

  女人是敏感的生物。她覺得安若雪話裡似乎有所隱瞞,難道那個名叫灰影的組織與她有過糾葛?

  不過,像安若雪這種人哪有可能與那種組織有過牽扯,一定是她想太多。

  而談完嚴肅話題的程思欣突然想到,「不好意思,連飲料都沒請你們唱,要不然這樣好了,到我家坐坐,待會我再煮個宵夜,聊通宵好不好?」難得能見上一面,不好好把握機會太可惜了。

  安若雪指指樓上。「那位帥哥怎麼辦?」

  「一小時過來看一次就行了。若雪,我覺得你眼光有問題喔,他哪裡帥,他那種臭屁的人一聽到別人的讚美,屁股肯定會翹起來的。」從小到大太多人稱讚他,以至他老認為自己是世界上最英俊的男人,可在她眼裡他還比不過細胞呢。

  安若雪笑而不語,收好帶來的醫藥箱。

  「盼語在睡覺,我們的笑鬧聲恐怕會吵醒她,乾脆你把東西拿過來,我們就在黑冠傑屋子裡開同樂會好了。」安美琪建議。

  這主意不錯,她得回去家裡準備一些食物過來。

  「需要我幫忙嗎?」安美琪好心地問,至少她開簡餐店,廚藝的確比她好。

  「哪有讓客人動手的道理,你們先坐坐,我馬上回來。」

  安家兩姐妹相視一笑,這就是她們認識的程思欣,一位聰明過人卻沒有心機的天才。

  ☆ ☆ ☆ ☆ ☆ ☆ ☆ ☆ ☆ ☆ ☆ ☆ ☆ ☆

  早知道就不該逞強的,結果不小心她就燙傷了手臂。

  程思欣送走安家兩姐妹後,等待地點滴滴完,抱著醫藥箱小心處理左手臂的燙傷。

  看到點滴只剩一點點,她取出消毒酒精及棉花,小心的將軟針抽出。再拿起一旁的濕毛巾幫他擦一下臉,用手背探探他的額頭,發覺他已經退燒了。

  看他沉睡的俊顏,手指像是自有意志,輕輕描繪過他的面孔勾劃著記憶中熟悉的線條,唇角泛起柔美笑意。

  「我們認識二十多年了,不像情侶倒像敵人,你說啊,到底是你傻還是我呆?」

  自他移民到加拿大後,懷孕初期,在花蓮待產的那段日子,她只要一想到他就哭,十分情緒化。

  她從來不知道失去的感覺會那麼恐怖,她也從來不知道他冷冷的聲調烙印在她心間那麼深,久沒聽見心就空蕩飄浮,七年多的日子裡,一空閒下來那種空洞的感覺就讓她覺得好可怕。

  當年她毅然決然放他出外求學,卻又怕他就此一去不回,常常三更半夜的那股強壓的深深思念,總會冒出頭,讓她相思氾濫成災。

  她是個天才,但在感情上卻是個實實在在的呆瓜。

  程思欣以衛生紙拭乾滿臉的淚水,就在拭臉時,黑冠傑竟睜開眼,靜靜地看著她。

  「你醒了?」

  「為什麼落淚?」他有氣無力的問著。

  「哪有,一定是你眼花看錯了。我煮了稀飯,我這就去微波一下。」她弄東弄西,背對著他假裝很忙的模樣更令人生疑。

  認識她至今,印象中很少見她流過淚,因為她覺得掉淚是種很沒意義的事,但剛才她臉上的淚痕又是怎麼回事?

  他吃力地坐起身,瞧見地上的空點滴瓶及自己身體的不適感,才意識到自己生病了。

  「你怎麼坐起來了!」她放下碗,將枕頭墊在他背後,好讓他坐得舒服些。

  「躺不住就坐起來。」他伸手耙耙頭髮,接過她遞來的清粥吃了口。「還挺好吃的,對了,我睡多久了?」

  「快十個小時了,天快亮前燒才退的。」程思欣不放心的以手探他的額頭,額上的溫度令她滿意的微笑。

  小手溫潤的觸感教他登時通體舒暢,她果然對他有情,要不然哪會為他生下女兒,甚至還犧牲睡眠照顧他。

  突然,他注意到她左手纏繞著紗布,愉悅的神情瞬間冷了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

  「煮東西不小心燙到的。」程思欣看他愈來愈難看的臉色,趕緊解釋,「我有抹上藥膏,纏紗布是怕細菌感染,其實沒有很嚴重,沒事的。」

  女孩子家身上的燙傷若處理不好,如果留下疤痕看她還笑不笑得出來。

  「醫藥箱在哪?」他沉聲地問。

  她聽話的提起擱在床下的醫藥箱。

  「把左手伸出來。」

  「幹嘛啦。」她滿眼防備,但還是將手湊了過去。

  黑冠傑將那纏得醜陋的紗布拆下,瞧見那塊觸目驚心的紅印子,兩道眉皺得快打結,動作溫柔的幫他抹上一層帶著薄荷香味的藥膏。

  「這藥膏是美琪給我的,有消炎鎮痛的功效。」她情不自禁的伸手輕撫他緊皺的眉頭,輕柔笑說:「又不是多嚴重的燙傷,別擔心。」

  她掛著溫柔似水的微笑,尚未氣消的黑冠傑看著她略帶困意的眼,瞧出她難得流露的感情。

  這女人總愛和他鬥嘴,卻又很細心的感受他脾氣的轉換,給予他最需要的安慰,或許就是如此,當年的她才會不惜將他逼出外。

  她一定不曉得那善解人意的本性多令他著迷。

  簡單包紮好她的手臂後,順手將她摟進懷裡,兩人雙雙跌入床。

  她駭然的抬起頭,「喂,放開我啦。」她羞澀掙扎但仍掙脫不出他的雙臂。

  「我病才剛好陪我睡一下。」他軟性訴求,果然心腸軟的她聞言靜了下來。

  「但盼語快起床了,我、我得去準備早餐。」程思欣蹩腳的說著借口,希望他能放她一馬。

  「別把盼語當一般的孩子,她有能力打理好自己的,倒是我現在很需要你的陪伴。」

  程思欣陡地瞪大很,警戒的看著他,緊張的模樣教黑冠傑高深莫測的笑著,性感的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眉毛、鼻子、唇瓣、下巴,每一寸臉龐都不放過,最後停在她敏感的頸間,明顯感受到她的身軀傳出一陣陣輕顫。

  她羞紅了臉,紅暈瀰漫在她柔嫩的臉蛋上,讓她看來更加動人。

  「你為了照顧我一定整夜都沒睡吧,陪我睡一會補補眠。」

  「我還有工作得忙,讓我下床嘛。」

  「我頭有點沉想休息,你正好可以陪我補眠。」他嗓音低沉的誘哄,溫暖的體溫鬆弛她緊繃的情緒稍稍放鬆,濃厚的睡意逐漸襲來。

  「我可以回去睡覺。」她做著最後掙扎,只是窩在他懷裡令她眼皮愈來愈重。

  「睡吧。」他拉高被子蓋住兩人。「我不會對你怎樣的,中午前我會叫你起來煮點東西給我吃。」

  程思欣實在很想開口反抗,她又不是他專屬的傭人,幹嘛指使她做事,可二十多個小時沒合過眼,此時此刻沒有任何事比補眠來得吸引她。

  沒關係,起來再說說他。

  她可是生物界的天才博士耶,想指使她做牛做馬,門都沒有。

  第六章

  夏日的夜晚,可所見間歇性的蟲鳴聲。

  熄掉酒精燈,程思欣打開窗台仰首觀看夜空的新月與稀疏星光。

  那個清晨他們相擁而眠後,她的心情再也無法平靜,就連工作時都無法專心。

  又不是沒同床睡過,為何事隔七年再同床共眠後,她心裡卻泛起酸甜的感覺?

  再說,那天醒來後他竟利用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得寸進尺的指使她做東做西,好像她是他專屬的女僕,非得把他伺候得像大老爺一樣。

  她做得心不甘、情不願,要不是看在他剛退燒的份上,她才懶得理他。

  而他就在一旁跟盼語親熱的聊東扯西。或許血緣關係難斷,這對父女的感情日益濃厚。

  有時她好嫉妒盼語,能肆無忌憚的對他撒嬌,得到他的寵愛。

  但那天之後,她已整整五天沒看到他,他到底是跑去哪了?

  當她想得出神時,盼語像只小老鼠,無聲無息走進實驗室,小手輕輕拉扯正呆坐電腦前面的她。

  她回神,笑看女兒。「怎麼還不睡?」

  「我肚子餓,睡不著。」其實她現在還沒睡是要注意美國股市,順便與網友聊天。

  她總是趁媽咪忙於研究之時,在房間上網投資。

  聽到孩子喊肚子餓,程思欣將桌上的餅乾遞給她。

  「你先吃幾塊餅乾,媽咪這就下樓幫你泡杯牛奶喔。」說完,她人快步走出實驗室到廚房張羅。

  她咬著餅乾安靜等候時,桌上的電腦突然跳出一個視窗,原來是媽咪的朋友。

  」阿姨,晚安。」她用訊息問候。

  在電腦另一頭的陶樂絲透過視訊瞧見她,表情驚訝。

  「盼語,你還沒就寢啊?你媽咪人呢?」

  「幫我泡牛奶。」十隻小指飛快的敲著鍵盤。「阿姨,你肚子裡的寶寶是男生,還是女生?」

  提起孩子,陶樂絲笑得好幸福。「是女生,盼語要當姐姐了。」

  「我真的升格當人家的姐姐了,可是我還是想媽味再生個女娃娃,一位和我有血緣關係的親姐妹。」

  她成熟的話語令陶樂絲微愣,頓時想起她的智商比一般孩子來得高,所以不奇怪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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